原来于向军不但是富二代,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官二代。父亲于嘉庆,兰州军区总司令,握有实权。
按照常理,于嘉庆是胡茬班长的高级领导,胡茬班长知道于向军的身份以后不但没有‘亲切’的感觉,反倒发起牛脾气来。
胡茬班长一把揪住于向军的脖领,竟然将他提了起来。于向军身体已经离地,脸憋得通红,双脚在空中挣扎着。
“不许动。放开于少爷”
“你这个野蛮人,还不快松手。”
“于少爷快被你掐死了。”
三个警察好不容易找到了郝局长吩咐要找的人,自然要保护好。看到于大少爷受到如此虐待,三个警察自然要行使手中的权力管一管了。但是他们的‘命令’貌似对胡茬班长不起半点儿作用。
三人见胡茬班长鸟都不鸟他们,面面相觑。胖警察把手摸向腰包,用威胁的口吻说:“再动我就开枪了。”
说完,胖警察真的从口袋掏出一把左轮手枪。他打开保险栓,枪口对准胡茬班长。
王丹见到这情形吓得都有点儿蒙。她再走到罗宁跟前,摇摇他的胳膊轻声跟他说:“现在怎么办,事情越闹越大了。”
罗宁没有出手。在他看来,现在还没有到非出手不可的地步。因为他知道胖警察不可能无缘无故开枪,胡茬班长也不会真的把于向南掐死。胡茬班长只想出出气而已。
“你崩我啊。崩啊。”胡茬班长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胖警察,胖警察吓得向后退了两步。很显然,胖警察是不敢开枪的。
“你老子,真他妈的...”
看胡茬班长气愤的如一头野牛,如果不把他拉开,恐怕于向军受不住了。罗宁刚要上前拉架,却听身后的小金子说:“班长你疯了吗?他是于司令的儿子。”
小金子硬从地上爬起来,用乞求的眼光看着自己的班长。
罗宁听到这句话,突然停止了上前拉架的意图。因为他现在又开始对胡茬班长为什么这么憎恨于向军父亲这个问题感兴趣起来。
“打的就是于嘉庆的儿子。”胡茬班长果真没有被于嘉庆的大名压倒。一只手松开于向军的脖领,打向于向军。
“彭~”胡茬班长这一拳着实用力,捶在于向军小腹,直接将于向军打了出去。于向军飞到对面,捂着肚子险些晕了过去。
胡茬班长再欲上前动手,罗宁、小金子二人一起拦住了胡茬班长。于向军硬撑着那口气,断断续续的问:“班长,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手,会死人的。”
于向军从小体弱多病,直到二十岁以后身体才渐渐硬朗起来。这也是为什么于嘉庆没有让儿子参军的原因。自从遇到胡茬班长,听说是父亲部队里的退伍老兵,于向军便倍感亲切。所以他才一直缠着胡茬班长让胡茬班长训练自己,带自己一起去征服珠峰的。
可惜自己身子骨不行,不然他肯定会硬撑着,让胡茬班长多打两拳撒撒气的:“你一听说我是于嘉庆的儿子,就大打出手,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你一定对他有很大怨气。”
“不是误会。是真的欺人太甚!”
胡茬班长这些日子与于向军天天在一起已经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他憎恨的是于向军的父亲,所以第二拳他没有打于向军,而是狠狠砸在了自己胸口。
“彭~”抱着胡茬班长的罗宁、小金子顿时感觉身体一震。可想而知胡茬班长打自己的这一拳有多重。
胡茬班长冷静下来,众人绷紧的神经也暂时松懈。王丹急忙跑到于向南那边,擦擦他额头渗出来的冷汗。对面那三个警察也擦擦脑门儿的汗珠。其中那名瘦高警察掏出手铐,意图上前,却被一旁的胖警察拦住。
胡茬班长没有顾忌他们,他直接坐在旁边被砸坏了靠背的椅子上。他抢过小五手中的那瓶酒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这可是小五趁着大家打架得来的战利品啊。一瓶酒被胡茬班长全部喝光,小五气的龇牙咧嘴,直跺脚。
罗宁一把将小五拉开。静静看着相对的于向军、胡茬班长。
“我不知道父亲到底怎么得罪班长了。如果他有错,我替他向你道歉...”
“你道歉有个屁用。”胡茬班长骂道。
“那我向他说理去让他给你一个说法。”于向南也激动起来。
胡茬班长看了看于向军,突然笑了。他的笑容十分无奈,十分惆怅,就像一个怀才不遇的诗人,就像一个落魄的秀才,有一种徒有心却报国无门的味道。
“嘿嘿”他仍旧笑着。莫不是刚刚畅饮,酒精麻痹了神经?
“嘿嘿。“于向军也莫名其妙的笑起来。这让在场所有人都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他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太过于执着。”胡茬班长笑容停止的时候,表情顿时又变得无比严肃。
看来胡茬班长与于向军父亲之间肯定有一点儿小小的误会。一个高级将领,一个超级小兵,两个压根很少交集的兵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胡茬班长掏出一根烟,在哪个口袋却都摸不着打火机。
于向军虽然平时不抽烟,但他口袋里却揣着一个打火机。他手一扬,抛给对面的胡茬班长。胡茬班长接过打火机,点燃烟以后爱不释手的擦着那个打火机。罗宁仔细瞅了瞅那个打火机--黑色的铁皮,上面雕刻着一座冰雪大山。大山上面一座碉堡摸样建筑,仔细一看才知道那是一座哨岗。
“从哪儿来的?”
“偷我父亲的。”
胡茬班长把玩着那个黑皮打火机,拨动打火轮,火石与打火轮摩擦,不断蹦出火星。
“你知道这打火机从哪儿来的吗?”胡茬班长抽了一口烟,吐出来的烟气挡住了他的视线。
“一个战士送的。”于向南慢慢坐起来,看着对面的胡茬班长。
“不就是一个打火机嘛,你父亲这么珍藏?”既然是偷的,那就说明于向军的父亲十分喜欢这个打火机,就连儿子要都不肯给。
“这个战士使用十年的青春换来的战利品。是他一生的荣誉。结果他却献给了我父亲。”这个打火机的来历,于向军多少是知道一些的。那是他偷看了那名战士的信,才知道的一个感人的故事。
“呵呵,十年啊。荣誉算什么,不只是徒有虚名的名头罢了。哪里比得上那个战士对雪山的情,对部队的忠。”胡茬班长像是在说自己,又像在替那名战士打抱不平。
“父亲说,那名战士十分忠于部队,但是他却让他复原,告老还乡了。”
罗宁隐隐约约已经听出来这个战士是胡茬班长了,只是事情有那么凑巧吗?
“他既然知道那名战士那么忠于雪山,为什么还要把他复原?”胡茬班长一口气将那根烟抽光,没有熄灭烟头,直接把烟蒂弹了出去。
“父亲没有说为什么。只说是为了他好。”
“哈哈~是啊。是为了他好。哈哈哈~”胡茬班长仰天大笑。笑完以后却有泪水汹涌而出。
铁一样的男子,石头一样的汉子。曾经多少次流血都不吭一声的汉子,而今因为一句话,一个打火机,一段心酸的往事,而泪流满面。
小金子知道事情始末,想安慰班长,又不知怎么开口。罗宁走上前抱住胡茬班长的脖子,把头与他的头相对,随后于向军、小金子、王丹也慢慢凑来,五个人围成一团,不吭一声的沉默了许久。
三个警察放下手中的家伙,望着那感人的一幕啪啪拍起手来。
末了,胡茬班长憨厚一笑:“呵呵,大老爷们儿...哎!啥也不说了。”
“呵呵,那班长,你原谅我父亲不?”于向军也破涕为笑,完全忘了刚刚胡茬班长那一拳的疼。
“恩,原谅。”胡茬班长直爽的说。
罗宁望着这两个人,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动。虽然他们跟胡茬班长都打了一架,但却一点儿不嫉恨胡茬班长。相反,因为这一次打架,他们的关系貌似更进一步了。
于向军没有把所有的故事讲出来,胡茬班长也没有刻意将自己的遭遇表白。大家心里多少也都明白。
“于大少爷。我们走吧。郝局长还在局里等着你呢。”几人的架打完了,旁边三个警察终于松了一口气。胖警察向前迈了一步,恭恭敬敬的给于向军等人行礼。
“我才不去。去了又要把我抓回去了。我才不上当。”于向军吐吐舌头,懒得搭理。
“可是,如果你不回局里,那郝局长说要亲自来了。”原来瘦高警察一直没有挂电话,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郝局长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好,我们赶快逃吧。”于向军拉起罗宁、胡茬班长飞快逃离。三个警察不敢阻拦,也阻拦不住。众人钻进车里,于向军踩动油门扬长而去。
“哎哎~我说,于大少爷,你不回去。我们还会通缉你的。”胖警察望着远去的汽车,高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