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好喽。”胡茬班长系好鞋带以后活动活动筋骨。对面瞭望塔上那名站岗放哨的人把头扭向一边。因为这一面被太阳照得太刺眼了。
胡茬班长就像运动会上场比赛的运动员一样,疏松完筋骨径直走到洞口。随后竟然---跳了下去。
打死罗宁都没想到,胡茬班长竟然会什么安全措施都没有做的情况下,径直从洞口跃出。他这不是找死吗?冰面陡峭不说,冰面上偶尔突起的冰凌被风磨的锋利无比,就像一个个尖锥、冰刀,这么快的速度,如果稍有差池,撞到冰刀,恐怕瞬间会被穿肠破肚。罗宁揪心的看着胡茬班长。
昆仑山上连年积雪,胡茬班长的滑雪技术早就练得一流。只见胡茬班长以标准的滑雪姿势顺利冲了下去。这冰面固然陡峭,但胡茬班长技术掌握的很好,滑下去并没有受伤。
罗宁看看对面站岗的人根本没有注意这里。胡茬班长滑下去以后躲在一块儿石头后面不断冲罗宁摆手,打手语告诉他:“现在轮到你了,准备好了吗?”
罗宁站在洞口先下一瞧,只见陡峭的冰面略呈弧形,就像玩极限滑冰的运动员滑的那种U形半圆形坡道,最高的地带几乎接近九十度。罗宁挥挥手,用手语回道:“班长啊,我怕我不行啊。上面冰刀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怕我技术不好,出了人命。”
“你可是男子汉啊,怕就不要滑了。我自己去取枪好了。”胡茬班长为人豪爽,说完扭头就走了。
罗宁急忙打着手势告诉他:“等等我,我马上就下来。”但是他已经转身离去,哪里看得到。
罗宁穿上鞋子仍旧在洞口犹豫了半天。最后他把外套脱下缠在右手上。随后站在洞口深深吸了一口气,默念一声:“罗宁,你行的。”跳了下去。
与胡茬班长向下滑不同,罗宁是撅着屁股双脚叉开,身体摇摇晃晃迅速向下载去。本来把衣服缠在手上是想遇到冰刀一拳把它打碎,却没想到向下滑的速度这么快。站不稳的他根本没有机会出拳,甚至连前面到底有没有冰刀都看不清楚。但是也幸好一路冲下来没有撞到冰刀上,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滑到中间的位置突然屁股着地了,罗宁知道事情不妙,想爬起来但速度快的惊人,根本没有力量撑起来。虽然心里吓得非常害怕,但他没有敢大声呼喊。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叫一声,对面瞭望台上的敌人马上就会发现他。
谢天谢地安全着陆了。罗宁急忙扫扫屁股上的冰碴,就地一滚,躲在一块儿巨石下面隐蔽。他先仰头看了看瞭望台上面站岗的人。貌似没有被发现。于是快跑几步追上前面的胡茬班长。
“哎呦,你怎么下来了呢?不是不敢嘛?”胡茬班长故意调侃道。其实他没有走远,一直等着罗宁下来。
罗宁嘿嘿一笑:“我有点儿恐高。”
“如果跟三年前没有变化的话,他们的军火都藏在山洞里。而他们的头目应该在那边那个小屋里。”
山洞呈弓形,洞口宽约六米宽,高约五米。洞口一个大铁栅栏上锁,另有两人扛着机枪来回踱步把守。看来想要溜进军火库偷抢是不可能的了。
胡茬班长指指前那排房舍。房舍建在山林之间,一共两排,十几座。这些房舍基本上都是砖瓦别墅。并且每一栋别墅都是颜色不一、形态各异,都有着自己的特色。在这些砖瓦别墅中,有一间非常不起眼的泥坯小屋与这群砖瓦别墅特别不搭。胡茬班长指的就是那间小屋。
“这里的管事儿的绰号叫三舍,这人有个癖好,就是喜欢大房子、大别墅。这些别墅都是他自己的。”胡茬班长数了数那两排别墅。貌似三年没见,还多了三栋。
“不会吧。放着这么多别墅不住,为什么住这间简陋草屋?这人不是有病吗?”
“呵呵,这不是有病,而是有钱烧的。”胡茬班长说完,躲着那些哨岗弯腰向那茅草小屋移动。罗宁也急忙跟了上去。
胡茬班长用军刀悄悄撬开那把已经生锈的锁,带着罗宁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茅草屋表面看起来简陋,但里面装饰的十分豪华:各种先进的电器、高档的家具...
“嗯,巴赫,我不是说过,我看上了你的猎物,枪是不会卖给你的。我要自己去打。”
小屋中央一张老式沙发,一个光头佬坐在沙发上,抽着自己卷的烟卷。听到脚步声那人没有回头,背对着胡茬班长、罗宁说道。
“呵呵,老朋友。三年没见,你一点儿没变啊。”
胡茬班长说完已经走到了光头坐的沙发后面。光头闻声一震,急忙掏枪。但还没等他转身对准胡茬班长,手中的枪便被胡茬班长一个擒拿夺在手里。胡茬班长打开保险将子弹上膛,枪口按在三舍光头上面。
“哼,就知道你会回来的。崩吧。崩了我一了百了。”光头三舍面对真枪实弹一点儿不怕。胡茬班长知道这家伙是个不怕死的硬汉,枪威胁不了。于是收起枪,用胳膊肘狠狠戳了他的耳根。
光头三舍一个不稳,从沙发上面掉下来。胡茬班长用力过大,光头三舍没有防备的摔在地上。
“呵呵,还知道花钱给自己的腿做个美容。”胡茬班长踢了一脚他的左腿,彭彭两声闷响就像踢在石膏上面一样。
三舍扭头,急忙抱住自己那根腿。
先前的时候胡茬班长说是向朋友买枪来了。但是胡茬班长带他偷偷摸摸闯入朋友的势力范围内,罗宁已经有点儿怀疑。现在看到胡茬班长与这个所谓的‘朋友’一见面的表现,大致了解了这个‘朋友’的含义。
“你用半根腿害了我兄弟一条命,这个仇我一直记得。”胡茬班长又猛踢了一脚,光头三舍左腿下肢突然飞了出去。
罗宁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光头是个瘸子,左腿装了假肢。
光头三舍慢慢爬向那根飞出去的假肢,把它搂在怀里:“不是我杀的他,是他自己傻,谁让他多事儿。”
三舍转头瞪着胡茬班长,没有一点儿惧色。
“你放屁。”
胡茬班长听他仍旧不肯承认错误,火气顿时上涌。抓住光头的脖领狠狠揍了几拳,摔在地上又狠狠跺了几脚。
光头三舍不敢还手,一直等到胡茬班长打累了他才把脸漏出来:“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肯定会找回来的。我一一直在等你,所以才没有挪窝。”
看来胡茬班长与这个光头三舍三年前有一段难忘的经历。至于那段经历到底怎么样,罗宁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段经历衍生了这两个人之间的仇恨。
胡茬班长拿枪顶着三舍:“那好吧,你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三舍多少还是了解胡茬班长的脾气的:只要自己再犟一句,这个满脸胡茬的暴力分子肯定会开枪打爆自己脑袋的。
三舍使劲咽了一口吐沫,突然扯开话题问道:“你这次来不止是来找我报仇来这么简单吧。”
看来这小子并不是不怕死。胡茬班长脸上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这场心理较量他赢了:“是呀,这次来找你报仇以外,还想请你帮个忙。”
胡茬班长说完,把那个沙发扯过来,坐在光头三舍面前。他向罗宁伸伸手,罗宁把盛钱的钱包递给胡茬班长。胡茬班长把那一皮包钱一股脑全部倒出来:“杀你报仇之前,我想买你几杆枪,几袋子弹。”
“不行。”听说要买自己的枪,光头三舍入手炮烙,手急忙缩了回去:“这个...库里的军火...全部卖了出去。”光头三舍结结巴巴的说道。
胡茬班长踹了他一脚,他手中的那根假腿又甩了出去。三舍急忙爬过去,搂在怀里。
“光头,你这人心狠手辣心机也很重,是一只老狐狸。但是你就一个缺点。”胡茬班长坐在沙发上用枪支着他继续说道:“你从生下来就不会说瞎话。”
貌似光头三舍也感觉自己的假话被识破了,因为他说瞎话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结巴。听胡茬班长这么一说,光头三舍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既然不卖,那我不买了。你就送给我几把枪吧。你也知道的,我没多少钱。这些钱都是借来打肿脸充胖子的。”
说完胡茬班长把地上那十万块钱现金捡起来,放回包里递给罗宁。这次三舍赔了枪又捞不着钱,似乎感觉有点儿亏了。但是他又不敢说不。于是就那么瞪着胡茬班长。
胡茬班长嘿嘿一笑:“别求我放过你,当年你杀我兄弟的时候把他的肠子都炸了出来。那交个残忍啊。”
“穆兄弟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
“不是被你的地雷炸死的?”
胡茬班长恶狠狠瞪着三舍。三舍突然低下了头不再狡辩。
“没话说了吧。”胡茬班长拿枪对准三舍的脑袋。
“好吧。那我就把当年的真像告诉你吧。”三舍这次没有结巴,胡茬班长听到‘真像’二字突然浑身一震心里迷惑起来: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