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萨兰帝国,天辰星。
天辰星是西萨兰帝国旅游业最达的星球,每年接待的旅客数量让人瞠目结舌。
它有着最美的风景,最优雅的人文环境,号称西萨兰帝国最瑰丽的珍宝,拥有着度达的科技和众多人才,也是不少人心中的圣地。
夜晚的城市灯红酒绿,摩天大厦高楼林立,无数的悬浮车在行道上来往穿梭,在夜幕的衬托下,一闪而逝的车灯好像流星,将这座刚硬繁华的城市渲染出几分颓靡之分。
然而再繁华的城市,也有光明触及不到的黑暗和贫穷。仲孙沅一脸苍白地扶着墙面踉跄行走,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脖子上还带着点点特殊颜色的痕迹,两条细长消瘦的腿打着颤儿。
微微泛着暗黄的肌肤带着薄汗,虽然极力掩饰,但仔细看去依旧能现她的脸色有些泛白。过长的平刘海遮掩住一双乌黑锐利的眸子,间或闪现点点猩红之色,连呼吸都显得沉重急促。
穿过黑暗潮湿的小巷,仲孙沅慢慢爬上一栋仿佛随时都会崩塌的居民楼,摸索着掏出一把钥匙,将大门打开。仅仅是开门这样的小动作,也好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室内的装修老旧残破,沙上打了补丁,环顾一圈也没有像样的家具,更加别说如今这个时代最常用的机器人管家了。仲孙沅勉强支着颤抖剧痛的腿,一步一步迈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啪的一声将大门重重关上,躲进洗浴室,好像这样做就能将不久前生的噩梦洗掉。
“我不是君沅……我是仲孙……沅……”仲孙沅将浴缸放满水,嘴角微扯,脸色狰狞之后恢复平静,本来有些迷蒙的眼神也逐渐清晰坚定起来,开始打量周围的陌生却熟悉的环境。
良久,她长叹一声,将整个人沉入水中,直到呼吸有些吃力之后再浮出水面,昏沉的脑子清晰很多。她抱着双腿开始整理思路,然后费力地扯嘴角,露出讥诮自嘲的笑容。
没想到她堂堂沧溟界万归宗的剑尊,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本以为进入万年不出的仙墓寻宝,能集齐炼制本命法器需要的材料,何曾想会凑巧现一个封印仙剑的祭坛?
仲孙沅清楚自己的斤两,一个出窍后期的剑修哪里能染指蕴含剑灵的仙剑?
哪怕是渡劫后期的修士也不是仙剑剑灵一合之敌,她一个出窍后期的剑修凑上去,分分钟找死的节奏!不过她没有觊觎,不意味着别人不想!
仲孙沅被三四个出窍期修士围攻,任凭她怎么解释都没有用,那些人甚至撕破脸皮要置她于死地。莫名牵连又被逼到绝路,她干脆就引爆元婴来一个同归于尽。
元婴自爆之后,她脑中猛地传来一阵尖锐刺痛,然后就不省人事了。再度醒来,她只觉得身体昏沉炽热,不停有人在耳边说什么,甚至还有人妄图将她挤到角落。
仲孙沅的脾气在众修士中还算好的,但这不意味着她会乖乖被人排挤欺负。当下就暴怒反击,然后大脑被什么东西小小冲击一下,一段十数年的截然陌生的记忆冲入脑海。
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这是个昏暗奢靡的地方,有数个装扮奇怪的男人和衣着暴露的女人。
仲孙沅抬手揪着领口,努力回想到底生了什么事情,然而脑中混混沌沌没有思路。只是有一种预感,离开这里,立刻离开这里,不然会有危险的事情生!
“真晦气,刚进大门就昏倒抽搐,这生意怎么做的?”一个尖细的公鸭嗓传入耳畔,然后她就听到另一个谄媚的声音,那人似乎还抬脚踹了她的脊背。公鸭嗓不耐烦地说道,“现在大爷没有兴致了,将她抱下去泼点冷水,清醒清醒,不然等会儿玩尸体啊?”
然后仲孙沅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打横抱起,没多久就被重重摔在地上,一盆冰冷彻骨的冷水从天而降,也让她暂时清醒了不少。虚弱地睁开眼睛,现周围换了一个环境。
不过这个现没让她多么开心,身上因为冰水变得湿漉漉,但身内却有一团火焰越燃越烈!
仲孙沅深知元阴完整能使修炼加快,所以踏上修真之路后一直守身如玉,但这不意味着她就不知道那些腌臜事情了。身体反应这么剧烈,傻瓜也知道自己中了药!
脑中记忆太过混乱,她一时半会儿理不出头绪,但这个地方的确危险,必须尽快离开。
她试着提炼灵力,却现经脉之内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手脚变小了还很陌生,思及之前的挤压感觉,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无意间将什么人夺舍了?
内视一番,现自己自爆之后,元婴和剑心竟然还在,只是前者重度萎靡,后者光彩暗淡。但它们还在,自己就有办法从这个密闭的室内逃出去!
不过仲孙沅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脱身是脱身了,但又陷入另一个困境,这具身体也不知道被下了多重的药,她的意识根本清醒不了多久,又一次进入混沌之中。
之后生什么事情她记得不清楚,只是隐约摸索到一个冰凉的可以缓解炽热的柔软抱枕。她像是沙漠行走半月的人终于瞧见绿洲,哪里会让对方逃开?
不过简单的拥抱并不能缓解体内升腾的热气,不久之后她听到一个气急败坏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对方还用双手推搡拒绝,动手反抗来着,不过那点力气实在是小,都被暴力镇压了。
具体经过不知道,但醒来之后场面多狼藉她有印象,连那人是谁都不敢看,吓得脸色苍白地离开了。她第一反应不是自己坚守的元阴没了,而是自己竟然将人强了。
慌不择路逃到外头,她这才知道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高大奇怪的建筑,还有不少机关术士常用的飞行法器,但脑海中却有一段小小的记忆在暗示这些东西很寻常。
仲孙沅抬手汲了水扑面,这才现那些温水已经变凉,让她肌肤都冰冷得有些打颤儿。
她理了理原主的记忆,有些怜悯地扯了扯嘴角,为那个小丫头感到悲哀。穿上浴衣,她正要思考未来的路,却听大门处传来一声巨响,旋即有一个暴怒的女声响起,对着她叫骂。
“君沅,你这个赔钱的小贱货立马滚出来!”
这个熟悉的女声传入耳畔,属于身体的相关记忆涌入脑海,顷刻之间便吸收完毕。
睁开眼,仲孙沅的眼中闪烁着冰冷之意,暗中紧了紧拳头。这个女人……当真是蛇蝎心肠!
“谁让你逃的?”仅是两个呼吸之后,一个烫着金色大波浪长的女人便怒气冲冲地大步逼近,抬手就扯拉仲孙沅的长,不过她脚下移走两步,恰好避开对方的手。
那个浓妆艳抹,满身酒气浓烈熏人,见她躲开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指着她的鼻子恶狠狠道,“你这个骚货,谁让你逃了?你逃了我们娘儿俩吃什么?”
定金都收了,她还乐滋滋地去大喝一顿,正想着明早收到剩下来的尾款,哪里知道会收到中介人的追问电话,还气急败坏地向她追要定金和巨额赔偿!
她正在酒吧喝得醉生梦死,哪里知道什么什么事情?可是那个中介人提及巨额赔偿却让她的酒醒了大半,瞬间一个激灵,连忙询问生了什么事情。
不问还好,一问差点将她气得吐血!君沅这个贱丫头竟然没有好好服侍大款爷,反而逃了!
这个死丫头知不知道,她这样的行为会让她们娘儿俩喝西北风?
“娘儿俩?呵,亏得你还有脸面说这话……也不怕遭天打雷劈!你真的是我母亲?”
仲孙沅开口,稚嫩软软的声音昭示这具身体的年纪不大,这个现让她更加怒上心头。
眼前这个自称是身体原主母亲的女人到底有多狠,竟然敢将自己女儿卖给那几个酷爱虐待的男人?要不是原主抽搐倒地躲过一劫,之后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呢!
这具身体的名字叫君沅,根据记忆来看,似乎是面前这个女人的女儿。
不过三天前这个女人和一个特殊俱乐部的小管事勾搭上了,并且主动提议要将女儿的初次卖掉换取一笔财富!
君沅无意间偷听到这个女人和小管事签订分赃的比例,顿时人生一片黑暗。
然而君沅天性懦弱,而这个女人对她从小就是打骂不断,积威已久,她也不敢反抗声张,便将这个事情默默忍了下来,天真地期盼着母亲会恢复正常。
但是就在今晚,这个女人哄骗君沅喝下掺了药的水,并且收下那个俱乐部的定金!君沅心生绝望,暗暗吃下藏在身边的药片,那是她上药剂课偷偷配制出来的,会引全身肌肉抽搐。
那种药剂足以致死,但死前又会让人痛苦不堪!
君沅死了,临死之前被仲孙沅夺舍了身体,连带她的记忆一道融入仲孙沅的脑海。
“你……你这个贱丫头说什么呢……”女人面上色厉内荏,心虚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