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离这时候已确定老者应该是天机学院中的隐士高人,装作为难道:“这龟甲乃是晚辈九死一生获得,为此更欠下别人一个很大的人情,前辈是爱书之人,当知英雄不夺人所爱的道理。”
老人吹胡子瞪眼道:“老夫只知道君子成人之美,你小子见老夫如此喜欢这龟甲,依然不肯割爱,是不是打着坐地起价的目的?”
魏离笑而不语,打定主意不能轻易将这龟甲送给老人,老人明显不会强取豪夺,若他真这样,魏离也只能咬牙认了。
老者见魏离不接话,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如今被困在这颠倒大阵之中,若没有老夫指路,以你的境界,再修炼二十年也休想能破阵而出。若你肯将龟甲送于老夫,老夫自会指点你出阵。”
魏离摇头道:“若以常理而论,以龟甲换晚辈二十年自由,自然是晚辈赚了,但是事事总有超出常理的地方。”
老人不信道:“你能破阵?这阵法以方圆数百里山脉为根基,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使先天巅峰的高手也不能轻易破阵而出,你哪来的自信?”
魏离笑道:“晚辈对阵法之道研究不深,更没想着能破去这大阵,但是想从这阵中逃出去,却并不太难。”若非有寿春城外破阵的经验和孔明关于阵法的论述,魏离绝没有如今这份自信。
老者惊奇道:“你说来看看?”他心中充满好奇,这方圆百里之中,以一千五百步为一景,除非魏离能一口气飞出上百里,否则万不可能出阵,即使先天巅峰高手也不见得能做到。
魏离指着天空道:“我听一位朋友说过,但凡布阵者无不是借助天地之势,引导天地之气,而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晚辈逃出阵法就在这乘风则散四字之上。只要能够飞上高空三五十丈,就能脱离阵法的笼罩,晚辈自有办法离开。”
老者双目突出,更加好奇道:“什么办法?”
魏离笑道:“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船桨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老者目光中露出睿智的光芒道:“这是荀子劝学篇中的话,你想利用工具离开,老夫虽然猜不到你如何离开,但可以肯定你小子并非吹牛。罢了,老夫可以给你一个忠告,足够你终生获益。这是老夫的底线,总归翁婿一场,你难道想跟老夫翻脸?”
魏离凝重道:“前辈还需帮晚辈解一种毒,否则这生意就此作罢。”
老者凝望着魏离道:“你身上的三尸脑神丹老夫也无法可解,这尸虫外表软弱,实则坚愈铁石,本身更是对内力免疫,除非用特制解药将其杀死,否则无药可解。”
魏离摇头道:“前辈误会了,晚辈并非想解这三尸脑神丹之毒,而是想解“千日昙”之毒。”按时间推算田齐所中“千日昙”还有半年就会发作,魏离当然要趁此机会看能否要到解药,毒孔雀蓝震出身天机学院,一身所学大部分为天机学院所教。虽然后来他青出于蓝,研究出“孔雀东南飞”和“千日昙”两种剧毒,但是若说江湖中谁能研究出解药,非天机学院莫属。
天机学院自成立以来就设有毒部,截至目前已经两百余年,魏离不相信门中没有这些底蕴。
老人脸色阴晴不定,半晌后叹道:“蓝震和秦景是我天机学院最出色的弟子,可是都走上了邪路。这“千日昙”之毒老夫也无解毒之法。”
魏离满脸失望之色,老者继续道:“老夫这些年一直潜心研究过这“千日昙”之毒,对其机理一直很好奇,为何这毒能潜伏三年之久?三年前老夫更是将一个中“千日昙”之人带在身边三年,直至那人毒发,依然没有没有找到解毒之法,但是老夫也借此窥见一二端倪。”
“此毒应该是借助动物冬眠的机理,让毒素在体内沉眠,老夫心想若是找到一物能使此毒一直沉眠下去,毒药自然不解而解。”
魏离喜道:“前辈找到了?”
老人道:“老夫查阅院中典籍,推测有一种毒蛇的蛇胆对“千日昙”此毒应该有压制作用,蓝震炼制“千日昙”也应该是参杂这种蛇胆使毒药沉眠三年才发作。”
“什么蛇?”
老者道:“这种蛇最早记载出现于西域传来的佛经之中,书中谓之菩斯曲蛇,此蛇遍身隐隐发出金光,头顶上生有肉角,行走如风,极难捕捉。其胆为深紫色,服食后即时精神爽利,气力亦可大增,更能压制各种毒性,使毒性沉眠。这种蛇乃天竺特产,多为金翅大鹏鸟所捕猎,老夫问过许多天竺商人,这种蛇早已在西天竺绝种。”
魏离皱眉沉思道:“只是服用者蛇的蛇胆就有效果吗?一粒蛇胆能压制毒性多长时间?”
老人奇道:“难道中土还有菩斯曲蛇生存?若你真能捉到这种蛇,老夫推测只要服食蛇胆十粒以上就能抑制毒性终身不会复发,而且对大部分毒性免疫。”
魏离沉吟道:“晚辈只是看过一些典籍记载,也不确定是否还存在。”实则他是前世看神雕侠侣,里面神雕大侠杨过曾经在襄阳附近依靠神雕捕食过这种蛇,更是靠此蛇功力大进。这个世界与前世金庸武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魏离也不确定精武门中杨过是否服食过菩斯曲蛇,但不妨碍他去襄阳城碰碰运气。
老者奇道:“什么典籍?”他为了这种毒,将天机学院中上万册与此有关的典籍查阅一遍,更是组织院中弟子查阅,都没有一丝头绪,怎么魏离凑巧能看到?
魏离笑道:“这就是天机不可泄露了!”其实他是泄无可泄,只能以此推搪。
老者冷哼一声,将龟甲放入怀中道:“跟老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