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他从不知道温润对此事怨气会那么重,虽然温乐自问自己许多事情还是做得挺秘密,但以往他肯定看出了不对劲儿,温润一直不说,他还以为温润一点不乎这些。
他一直把人和人之间距离算很理性,并不如温乐这样好奇,以往偶尔有对温乐拿出奇东西感兴趣,但问过两句被推拖过去后一般就不会再提起。不得不说,他这样处理态度也让温乐感觉到相当舒服,至少每日不得不对任何人防备之余能有个稍微不太给压力伙伴,这种感觉还是相当不错。
跟温润确定关系之后,这种舒适感觉就逐日变得越加强烈,许多韦氏和温炼面前压根不敢露出底他也不太介意被温润看到了,又是甚至恨不得什么私密不敢喧嚣事情都交给温润来做,这种信任感觉是自然而然产生,也许关乎出现感情,但多还是一直以来温润给他与世不争万物淡然态度。
温乐今天才恍然明白,原来这种不争,不是因为不感兴趣,而是刻意忍耐了吗?
温润见他这个模样,立马后悔放狠话了,赶忙站起身抱住他,凑温乐耳边小声说:“对不住,我方才是一时冲动,并非有意怨你。”
温乐沉默了片刻,抱着他腰把脑袋埋温润肩窝里,同样轻声说道:“我也是一时心急,并没有疑心你意思,你别多想。”
他并没有因感动而将自己秘密说出来意思,想来这隐晦表达温润也能听懂,果然,他话音刚落,温润就有些失望叹了一声,但并不发怒,只是抚了抚他头发道:“好了,我定要教训教训老三,今儿这事儿全怪他多嘴。”
温乐笑了小,同样佯装无事,顺嘴便问:“你说养兵,我方才一想,你人手从哪儿来?”
温润叹了一声:“这事儿我先前又瞒了你。我同你说我另有货船去了福州港那边,养兵事情便不用我多操心,暗卫们都能帮着解决。这回福州港被冲垮,百姓流离失所,我便招来了不少灾民,签下卖身契后直接便送来了岛上。我将他们送去发现另一处岛,若没有人去补给,岛上没有任何可以出行船只。这样一方面也能防止消息泄露,一方面也好让他们专心练兵。”
温乐点头:“这倒是不错,可福州港灾民虽多,总没有全部招揽道理,那么些个人,你想必还要去别处招揽?”
温润点头:“去收购硝石时候,我曾让队伍留心,越靠近关外,人口管制便越松泛,我打算那里用死契招揽一些壮丁,若无意外,至多二十年便可保我们平安。”
温乐皱起眉头:“如今大多只是你推测,万事也不用看那么悲观。说不得谏郡王是个嘴牢,我倒是担心那之前皇帝看温家不顺眼,非要斩草除根……他未必不会这样脑缺。”
温润愣了一下,随后笑了,推开他亲了他脸颊一口,神情骤然变得相当松:“你竟然是这样看他?我与你打赌也好,你来说个赌注?”
温乐白他一眼“你如今人都是我,还有什么可以用来押宝?”
二人相视一笑,方才不愉活像从未发生过似,轻易便揭过了。
岛上生活实际与赋春并没有多大不同,除了换过厨子菜色口味不大一样外,其余一切都没有让温乐感觉到不习惯。温炼对他到来表达了相当大欢迎,一整天便忙前忙后帮他张罗衣食住行,直到晚间才稍稍不忙了一点。
温乐便趁着这时间考校他功课。
他手下两个小厮连拳和短打也随他一并来了岛上,主仆三个一块儿院子里给温乐耍了一套拳,温乐看高兴,掏出袖子里玉器便塞给他俩。
连拳跟温炼关系好胆子也大,接过赏赐道了谢后,便苦着脸道:“如今小们越发超脱,爵爷玉成色虽好,小却除了赏玩,再无法移作他用了。”
温乐听出他话里试探,皱了皱眉头,心道这个连拳倒没有表面上看起来憨厚,这问题若是让温炼这种当真忠厚人来说,恐怕就不是如此拐弯抹角语气了。
温炼偏偏听不出他话里深意,哈哈大笑着拍了他一把道:“好你个小子,难不成我和大哥二哥从前赏你玩意儿你都当了吃花酒去了?过可比你主子我滋润!”
短打也憨憨笑笑:“爵爷赏玉器倒好,其实府里下人们怕便是主子赏自己动笔字画,从前大都时大老爷房里几个小子们可就可怜,大老爷成天写字画画赏人,拿去当铺里一问,却连一文铜钱都卖不出。”
温润顿时有些尴尬,他有事一时兴起,也是会写点字送给手下丫头小子,如今一看倒让人不知如何处置,实是委屈他们了。
连拳一眼瞧见温润表情,赶紧捅了乱说话短打一把,短打哎哟一声接到他警告,想起润少爷从前也是这么个习惯,赶紧弥补道:“小可不是说大爷,大爷字可比温家那些老爷要值钱,上次大爷描一副大厉山水图,天玑足足当了有两贯铜钱,可让小们羡慕死了。”
温润抽了抽嘴角,不知道是应该高兴好还是应该发怒好,他好歹是大都那些无聊人排大都才子排行里打头阵人物,原来一副山水图也就值个两贯钱……真是得亏了当铺主人识货不是吗?
天玑天璇只怕凶多吉少……温乐一瞥温润笑温文儒雅模样立刻就心中一颤,转眼盯着尚不知道自己将好弟兄推入马蜂窝短打,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赶紧转移话题:“你们拳脚想来是费了功夫,这样很好。只是内功进境也决不可马虎,若有一天能练出出息来,我便封你们都辖做。届时一挥手便是金银珠宝,何须去和当铺打交道?”
连拳吃了一惊,哆嗦了一下便扭头盯着他,看了一眼又急忙低下头去努力掩饰自己表情,看模样是相当激动。
温乐皱了皱眉,反倒伸手拍拍短打肩,温声对他道:“时候不早了,伺候你们主人回去歇息吧。”
温炼嘿嘿笑着摸自己脑袋:“二哥可是糊涂了,我还未带你去休息,哪能自己就走了?”
温乐和温润两个人闻言齐刷刷转眼看他。
他被看愣了几秒,傻傻退了一步,尚对两个兄长心存敬畏,于是以为自己犯了错误,小心翼翼问:“怎……怎么了?”
温乐很是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解释自己要跟温润睡一起事情,左瞄右看看一会儿,赶紧给温润使眼色。
温润立刻上前怒视温炼:“你忘了自己明日还要早起练功么?你二哥自然有我来照顾,今日奔波了一整天,回去把胡子刮干净洗个澡,别这儿熬着了!”
温炼吓了一跳,甲虫般黑漆漆眼珠子便带些委屈带些无辜可怜兮兮看向温乐。
温乐失笑,赶忙上前去抱着他毛茸茸大脑袋找到没有胡茬一小块脸蛋亲了一下,揉揉他头发道:“些去休息吧,我和你大哥还有些要事相商,晚些自然会歇息。”
温炼黑黑脸皮刷就变得黑红黑红,立马垂下头去不敢说话,而后又依依不舍跟温乐道:“那二哥,我便先走了,你也早些休息……”
跟二哥浓情蜜意说完,他抬头小心盯着温润不太好看面色,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带着短打和连拳瞬息便跑了个没影。
温润不善盯着温炼背影,回头对温乐不满说:“他都及冠了,你还当他是小孩子呢?亲亲摸摸。”
“我弟弟!怎么了?”温乐挑起眉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一伸手搂住温润脖子撅着嘴便吻上了温润嘴,俩人黏黏糊糊叽叽咕咕一下,心照不宣便朝着房里跑。
这简直是翻身农奴节奏!温润不知道有多激动,脚还未跨进门槛便着急去解衣带了,等到温乐被他迫不及待拉进门时,一头撞上便是他一秒变光溜溜壮实胸膛。
……
……
两人疯了一整夜,第二天到日上三竿还未起来,早晨温炼到给温乐收拾好院子里去找二哥,结果遍寻不到,匆匆跑遍了整个宅子,急抓耳挠腮。
天只蒙蒙亮,温乐打了个颤,感觉自己脸皮贴一处温温热热肌肤上,还未苏醒便浅浅洋出个浅笑来。
温润轻声打着鼾,上身赤果只穿着睡觉棉裤衩,一手将温乐整个抱怀里,一手挂榻边上,睡得像头死猪。
温乐推开他,伸了个懒腰,按了按自己有些发酸腰,自己爬了起来,往窗户那边一看,眉头立刻挑了起来。
他赶忙推推温润:“起来了,喂,不早了!”
温润一颤,胳膊挡住眼睛打了个哈欠:“什么时辰了?”
“至少卯时了,昨日还说了和我去临岛视察兵营,再不起来时间便来不及了。”
温润床上打了个滚,抱着温乐腰难得软绵绵说:“再睡一会儿吧,昨晚你不累么?晚些起来也来得及……”
温乐刚想回他两句,打老远便听到门外传来由远及近温炼叫声:“大哥!!!大哥!!!!”
他木了一下,那声音瞬间到了门前,房门被敲哐哐响,温炼声音听上去相当着急:“大哥!!大哥你房里吗?!!!”
温润忍无可忍喊了一句:“大早晨你来寻我做什么!?”
“二哥不见了啊二哥!二哥不见了!”温炼门口急如同热锅上蚂蚁蚂蚁,温润这种不咸不淡态度立刻把他刺激大发了,他左右看看,瞧见隔壁好似有个没有锁死窗子,赶忙打开伸进大脑袋朝里看,“大哥,二哥他……”
温乐一边穿着里衣,一边有些尴尬朝他挥了挥手:“……早上好。”
“……早上好……”温炼傻傻也挥了挥手,随后才反应过来,傻傻问,“二哥怎么会大哥这……?”
温润阴气森森顶着一头乱发坐起来看他,这老三生来是讨债吧?从不见有谁煞风景煞会比他好。
跟他眼神一接触,温炼动物般直觉立刻感觉到了危机,也不求答案了,脑子跟乌龟似瞬间从窗户缝隙中缩了回去,只留下窗户砸到窗框后响起颇有余韵一声“砰――”。
这情景再能毫无心理负担睡懒觉那定然是佛祖世了,两人都谈不上多高兴洗漱好出门,就瞧见温炼像一只被打击坏了大狼狗似蹲房门口,他胡子已经剃干净,脸皮上只留着青青胡茬印,整个人看起来比大络腮胡时小了有十岁不止,虽然看上去还是比温乐要显老些,但却也能调动起温乐对弟弟某些执拗爱护了。
没有给温炼任何解释,三个人吃罢早膳便登上去临岛船,这艘船温乐倒是没有见过,比起赋春当地自己造海运船要打上一些,桅杆上悬挂着一顶大红色旗帜,温润道:“这是为了海上能认出自己船队。来往这海域海匪不少,我们不过只清理了十之一二罢了,老远若是瞧见不怀好意船只没有悬挂这顶风帆,我们便会提早戒备起来。”
划作兵营岛屿并不温乐从前以为几个小岛群当中,而是要另外行船近两个时辰一处孤岛上,岛上植被不丰,多是矮灌木,面积却不小,沿着岛屿一圈都是干净雪白银沙,岛上蚌壳海螺随处可见,是个相当够资格旅游风景区。
岛上划了两个区域,一块养马,另一处便是兵营,眼下兵营规模并不算大,围着边沿已经盖好了一些房屋。
随船来是一次补给,发放这些任务是交给温炼来办,不得不说,温炼虽然家里是个软乎乎臭小子,到了外头,尤其是武人扎堆地方,却成了不折不扣内敛成熟男。
瞧着那些年纪统统不小兵目露崇拜盯着温炼模样,温乐忍不住就想这些人若是知道了温炼不靠谱真面目,那日后该如何自处。
温润并不出面,他带着有遮挡斗笠与同样这样装扮温乐跟温炼身后,看着那些壮实士兵齐心协力将大米肉蛋这些东西搬下来,后还一块儿扛了两门大炮下船,这才小声跟温乐道:“我想起来了,昨晚便想跟你说,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叫我给忘了。这种尤其沉重炮火虽说海战上优势不明显,可我瞧着陆地上打仗却是个神物。你若是有多,都屯起来,我量培养些弹无虚发炮手,皆是赋春城门上便整整齐齐列上一排,天王老子都攻不进。”
温乐嗤笑:“还用你说,我老早便布置下去了,养兵这事儿你不去做,我早晚也会拾起来了。”
温润从不因为无聊事情跟温乐争辩,只是笑笑:“你当然是比我要聪明些。”
目前岛上兵营队伍并不大,连上几个因为相当出众已经被提拔做队长,总共也才三千余个人。而皇帝手中不说别,单只谏郡王手中便捏着足足二十万兵马大权,他自己手上肯定也不会少到哪里去,再加上尚镇守边关兵马、各个地区相对来说零散些兵马……使人海战术就能将赋春活活给拖死。
他跟温润说起这个时,温润只是神秘一笑:“你只管将谏郡王捏着那些除去便好,养兵也并非一辈子事,只要拖上十年尚未东窗事发,那皇帝那边便根本不必再过多顾虑。”
虽然听不懂,但温乐选择相信他一部分,也就没有再问。
离开这个岛后,温润又拉着温乐回到群岛附近乘船挨个看了过去,正开采金银矿并不如今温润他们发展主岛上,而是群岛中心两个相连葫芦形岛屿上,岛上大部分原住民如今都生活那边,除了两处正开采高山外,岛上其余地方面貌都相当不错,温润出了人手替他们围出了正规村庄,又派人教导他们该如何畜牧种粮,开矿主力每日能换回不少粮食,居民们虽然比起从前要辛苦,但生活质量却比从前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能够来这两个岛屿人,除了原住民外,其余多半都是温润自己心腹了。他手下暗卫见了光后肯留赋春听温乐差遣只是少数,其余大多都随他来了海外,这些人能力可比温乐他苦苦提拔苍术忍冬一等高得多,毕竟这年头虽然没有飞檐走壁玄妙功夫,可能被太子选拔成暗卫来保护唯一儿子,肯定也有自己过人之处,拳脚功夫没有利害到那个程度,脑子定然得比大部分人聪明才好。
温乐有些眼热,但想想投胎确实是门技术活,温润有个太子爹,这辈子也没享受到什么龙子龙水该有富贵,如今还跟着他来赋春当了农民开荒种地了,与温乐自己两相比较,真没法直接说谁倒霉一点。
岛上被他隐蔽地方装了接收器,带有定位功能和数据传播功能,这种定位器优点是便宜质量好数据传输稳定并且防水,缺点就是距离短,无法用作长距离数据接收。
这玩意他老早倒是想用作跟温润联系来着,但是不知道岛屿确定位置,直到今天才拿出来派上用场。
等到了矿山季末开采成果出炉之后,大概就到了应该回去时间。
这里位置可能比赋春偏南一些,初夏还未到,气候已经变得异常炎热起来,若是能把这里当做农业研究地,那估计三季稻研究分分钟便能摸到生长规律,而且确实这里每季稻米收成也比赋春要稍稍多些,只是土地都是把握温润手里,种粮人能保证吃富裕,剩下则可以被温润拿来与原住民们交易。
两艘来时货船早已整装待发,金块、银块、珍珠、天然晶石装了满满,富余地方便放上些赋春特产,货船前头鱼舱却是空那里,回去途中他们会网一群鱼,若有意外,也能说成是出海捕鱼队伍。
温炼这回自然跟着一起回去,岛上事情温润倒是很放心就交给了暗卫军,第二次出航,温乐已然全然不见第一次来时激动了。
看着逐渐变远岛屿,温润见他神情逐渐变得黯然模样,忽然道:“这地方还没有起名,你起个名字吧,就当做我送给你礼物。”
温乐白他一眼:“这本来就我,什么你送给我啊,空手套白狼也别那么理直气壮。”顿了顿,他忽然又说,“若无意外,等到我们老后天下仍是风平浪静话,便将这岛屿并入大厉版图吧。”
温润点头:“有何不可?”
温乐眺望远方,那群山连绵岛群一片碧绿,宽广地方还指不定有多么广阔天地。
“印尼?”温乐想了想,虽然不明白这个方位岛屿到底是那个地方,但终归日后是大厉朝版图内省份,让他yy一下也好,“就叫印尼吧。”
“……”温润虽然完全不懂这奇怪名字他是怎么想出来,但瞧着温了脸上一派恍惚似乎思念什么模样,到底还是没有大煞风景,只是小声附和道:“蛮好听。”
温乐点点头,顺手把手上捏着信号传输器朝海里一丢,温润眼尖瞥见,问道:“你丢什么?”
“岛上捡石头。”温乐顺嘴忽悠他道——
好像很多人都被我完结话给吓到哈哈哈哈
因为古耽节奏好难把握,我明显也觉得这一本张力被我搞稀里糊涂,不过我不会烂尾,该进行情节也一定会进行,不会烂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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