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台外,李家两位圣者正在询问有关于葛强和暮成俩人的点点滴滴;盏茶时间过后,二人不仅弄清楚了此事的来龙去脉,更是清楚了葛强他们的身份与‘后台’!
而此时的葛强却还一无所知的沉浸在悟道之上。
此刻,他已经迈步在了五十五级台阶之上;原本在心海中浮现而出的孩童此刻已经成长为十七八岁的少年;眼下他正独自一人站在轻舟之上,顺着蜿蜒的江河在崇山峻岭中悠然穿梭。
从两岸观景来看,此时应正值初春,万物都在新生争艳;少年依然身穿龙袍,他手执一把折扇,器宇轩昂的皇子气质尽显无余。
江河万里,轻舟不曾停歇靠岸,少年亦是站在船头不曾移动;日出日落,霞云漫天;转眼间便是五日匆匆而过。这一天,晴朗的天空突然响起一声震人心扉的旱天雷;紧接着有一大片乌云从远方飘至江顶。
不多时,有细小的雨点簌簌落下,打在波澜渐起的江河之上发出淅淅沥沥的滴落声。而站在船头的少年则仰面看了看天际,却并没有用元气防御己身,任由细雨打在了身上。
很快,细雨越下越大,到最后竟是有了数十息间的倾盆之象;不做防备的少年当场被淋成了落汤鸡。
不过他却并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表现在脸上,反而缓缓的闭上眼睛,静静的感悟着什么。
片刻后,雨停云移,轻舟继续悠然而下;但葛强的心田却浮现出了一行小诗:
“春天不是季节,而是内心;生命不是躯体,而是心性。”
“日出不是早晨,而是朝气;人生不是岁月,而是永恒。”
“云霞不是景色,而是襟怀;风雨不是天象,而是锤炼。”
“沧桑不是自然,而是经历;修途不是归路,而是起点。”
短短小诗只有八十个字,但却是很多修士一辈子也悟不通的至理真谛;葛强在心中默默的口诵了数遍,只觉得整个道心都晶莹剔透了一倍,而原本就积累了五十四级感悟的心境亦是不知不觉间上升到了与修为持平的地步!
抬脚继续攀登。
五十六级台阶之上,葛强悟道了智者不锐,慧者不傲,谋者不露,强者不暴……
六十一级台阶之上,葛强悟道了大柔非柔,至刚无刚,大音希声,至形无相……
六十六级台阶之上,葛强悟道了心善须无疆大爱的蔓延;心正,则憨厚耿直的光明;心怡,乃达观开朗的淡泊;心安,是知足常乐的欣慰;心诚,若高风亮节的镜子……
很快,沉浸在忘我境地中的葛强不自觉便踏上了圣者阶的专属,七十级台阶之上!
“哗……”
下方一众观看者全都一片哗然,不仅六阶的半圣不敢置信,就连李家的两位圣者亦是面露惊异之色!
多少年了,总算又有年轻一辈能够以六阶中期的半圣之境连跨三级逆登‘圣玉阶梯’!
平日里,准圣阶的修者若能够登上‘圣玉阶’都已是了不起的事件;而以半圣的修为登上圣玉阶梯的则更加稀少!
倒不是说能够越级而战的修士太少,而是圣阶的沟壑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无数年里甚至出现过初入圣者的存在跌落七十级圣玉阶梯的事件!可见圣者阶梯的要求之严厉!
“快看,另一人也踏上去了!”
这时,一位被刷下来的后期半圣惊叫一声,一脸震撼的看着与葛强并肩而立的暮成;刚才那一瞬,暮成也稳稳的踏在了七十级玉石台阶上!
“嗡!”
突然间,登仙台六十九级轻轻一颤,刚碰到台阶的上官婉儿一脸不甘的被震落在地;不过,以她六阶中期的修为能稳稳的站在六十八级悟道就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此刻,登仙台上除了醒目的葛强二人之外,姬家的青年也已经走到了六十九级玉石阶上;在他的身后则隔了三四个台阶处才有六阶初中期的修士站立,可是看那些人犹豫不决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也已经到极限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姬家青年偏头看了眼还沉浸在七十级台阶内悟道的葛强二人;一咬牙,抬起左脚迈向了七十级台阶!
“轰!”
瞬间,有一股大力将他震的浑身一颤,让他打心眼里有了一丝退缩的想法;不过当他眼角的余光在撇到葛强二人身上之时,内心深处的傲气又不容他有半点退缩!
暗自咬了咬牙,心道一声拼了!左脚微一用力,身躯前倾,右脚顺势向上一踏!
“轰!”
一股无与伦比的大力将他震得当场口吐鲜血!不过那不住颤栗的身子却并未被可怕巨力给弹出去!他竟是也勉强站在了圣者玉阶之上!
“哗……又一位逆天的半圣越阶登上了圣玉阶!”有六阶初期的修士震惊的叫道。
“太不可思议了,今日竟然有三位天才半圣同登圣玉阶,可算让是我大开眼界!”更远处的诸多五阶修士也都在感慨,他们提早几个时辰进城就是为了一睹前辈高人的风采;如今高人没等来,年轻一辈的天才却也是令他们不虚此行!
“哎……可惜了,那两位天才注定要陨落在此……”几名被刷下来的中后期半圣全都面露叹意;他们距离李家的圣者最近,自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两位圣者身上传来的必杀意念!
想想也对,这两位年轻的天才若无意外的话,日后定然是能够进阶圣者的存在;而今双方已经结下仇怨,李家的圣者自然没道理放任敌人去成长。
“哦天哪!那人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一位五阶巅峰修士的惊叫;所有人凝神看去,只见在七十级登仙台上的葛强正左脚微抬,身子向前一倾斜,竟然意图踏上七十一级玉石阶梯!
“我艹!一只脚上去了!”
“他擦,另一只脚也上去了!”
“我!日啊,竟然稳稳的登上了七十一级!这是要逆天了!”
所有修者全都惊声大叫,就连李家的两位圣者都忍不住的暗骂一声‘我叉’!
此时的葛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成了万众瞩目的妖孽,他一心沉浸在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之中,深深的不能自拔……
心海的镜像中,稚嫩的少年已经成长为圣阶初期的青年强者;与葛强目前的岁数差不多,都在五十余岁左右;但从外貌上来看却还依然保持着二十余岁的俊朗模样。
此时的皇子身穿缝满补丁的粗布麻衣,正一脸病色的昏躺在一张简陋的竹床之上。
这是一间普普通通的竹屋,内里的空间差不多有二十余个平方,除了竹床外就只有一方木质的小桌子以及两只小竹凳算作是家具;竹屋的内壁上挂有些许兽皮以及各种草药,屋中有一股浓浓的混合药味弥漫不散。
竹屋外是一个篱笆小院,一旁还有间稍小一些的竹屋;此刻,正有一位穿着素朴的年轻姑娘从中走出,手里拿着一把残破的小芭蕉扇还有一柄黑乎乎的砂锅,里面有一些不知名的草药。
这姑娘看上去十七八岁,虽穿着朴素却有一股纯真的灵气伴她左右;此女名叫洛曦,是一位山野猎户的养女。
年轻的洛曦快步走至院落一旁的火灶处,先是将药锅架于其上,而后又取了些易燃的干竹叶点火后才捡了少许干柴填入灶底;数息后,青烟渐起,洛曦赶紧拿小芭蕉扇将其驱散,同时也娴熟的将灶火保持在一定的火力上。
很快,砂锅中刺鼻的药味弥漫开来,但洛曦也只是微微皱了皱小琼鼻,并未有别的后续动作。
半个时辰后,待刺鼻的药味转化为淡淡的异香之时,洛曦微微一笑;找了块厚厚的抹布裹着锅把将熬好的汤药端离灶火,而后快步走入了皇子躺身的竹屋内。
木桌上有一个准备好的大瓷碗,洛曦小心翼翼的将汤药过滤倒入碗中;而后又将砂锅端出竹屋,仔细清洗完毕后这才又回到了竹屋内。
她先是来到皇子身前,轻柔的将他头部垫高;而后才用抹布裹着小手端起了汤药瓷碗,坐在床边用小汤勺一点点的喂他饮下。
半年前,她的父亲上山打猎时意外发现了浑身是血的皇子;将其带回后便尝试着对他施救。如今半年过去了,在性子温顺的洛曦日复一日的照料下,皇子肉身上的创伤早已复原;只是这昏迷的情况却始终不曾好转。
好在洛曦家境虽贫却也是衣食无忧,他的父亲是一位老猎户了,在这山中每日都会或多或少有些收获;所以也就不觉得多了一位病人会对往日的生活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老猎户依然是日出上山、日落归家,风雨霜寒之时便休息几天;女儿洛曦就在家做些女红,时辰到了便熬些草药喂服皇子饮下。偶尔也到山下村落换些日用品,日子一天天过的倒也清闲。
此时的葛强就站在普通的篱笆院之内,静静的看着所有的一切、轻轻的体悟着平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