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姑娘,在下何德何能,怎配得上姑娘你呢?”凌牧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连连摇头道。
他此番降临天龙世界乃是为了给蓉儿寻求解毒之法的,可不是来招蜂引蝶的,一旦系统任务完成,他就会立时回归主世界,并不会在天龙世界里多呆,对于天龙世界,他不过是个过客而已,又怎能在此留情?
当然,他也可以耗费些贡献值将人带回到主世界中去,只是以黄蓉的脾性,若是见他带了一个回去,谁知道会做出何等反应?即便不会如寻常人家女子一般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来个拒而不治,不告而别却是大有可能的,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有什么配不上的?我说配得上就配得上!我既然让你看到了我的脸,就已是非你不嫁,你就说你到底娶不娶我吧?”
木婉清自幼幽居深山,不像寻常人家女子一般的娇羞扭捏,说话行事都透着一股子直爽,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从来不遮遮掩掩,也同样不喜欢别人遮掩。
“木姑娘,你我二人萍水相逢,彼此了解还都不深,而且……”
“而且什么?”木婉清贝齿紧咬,脸色越发的苍白,原本羞涩与期盼的目光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令见者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见木婉清的的情景,凌牧云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丝不忍,不过念及还在主世界等着他回去救治的蓉儿,凌牧云还是狠下心来说道:“能蒙姑娘垂青,在下荣幸之至,只是在下早先已经定下婚约,家中已有未婚妻子,对于姑娘的美意,在下实在承受不起。”
“你有妻子了?”木婉清身子剧烈一摇晃。险些跌倒,脸上显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失望,甚至原本清亮的双眸都一下子黯淡了不少。
凌牧云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情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他注定给不了对方想要幸福,一开始就不能给对方以丝毫的奢望,让她早早死心。否则只会让她伤得更深。于是狠下心来点了点头:“不错,在下已经有妻子了,只能辜负姑娘的美意了,木姑娘你还是另寻佳偶吧。”
“你已经有妻子了……你已经有妻子了。那怎么办?我……我发过的毒誓怎么办?”木婉清一时间茫然无措,神情恍惚,一张俏脸苍白如纸。
见此情景。凌牧云心中不由得一软。忍不住就想要开口答应下来。想不到他与木婉清才刚刚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对方竟已对他生出如此深厚的情意,让这样一个痴情女子伤心,实在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只是转念一想,他便又将这种冲动生生的抑制了下来,因为他清楚,他答应容易。只是张张嘴的事情,可是一旦他答应下来,给了木婉清希望,以后木婉清就更要与他纠缠不清了,到时候他给不了木婉清想要的爱,木婉清伤得只会更深!
想到这里,凌牧云柔声劝道:“木姑娘,你其实可以将面幕再带上,这件事咱们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不说,我不说,这件事你师父是不会知道的,那毒誓也不是非遵守不可。”
木婉清俏目一瞪:“我发过的誓,就得遵守,怎能随便更改?我如不遵誓言,便是瞒着不告诉我师父,上天就不会降下灾厄报应到她老人家的身上么?”
说到这里,木婉清银牙一咬:“也罢,你不是有妻子了么?那我也不去和你妻子争,我给你做小总行了吧,只要你心里有我,疼我,爱我,有没有妻子的名分我其实都不在意的!”
凌牧云一阵的头大,苦笑道:“木姑娘,其实你不用如此委屈自己,这天下间比我凌牧云优秀的男子多的是……”
“啊,我明白了,你是嫌弃我,是不是?你是看不上我这个山里出来的丫头,是不是?”
木婉清虽然自幼在深山中长大,不通世务,却也不傻,哪里听不出凌牧云的婉拒?一双清亮的眸子中不由得流露出一抹浓重的哀伤,眼泪忍不住涌上来,在眼圈之中转来转去,却死死忍着不让流出来。
此时她心中已是伤痛到了极处,她为了不让凌牧云为难,甚至已经放下尊严宁肯去做小做妾,可凌牧云竟然还是拒绝,少女的一颗心顿时仿佛被锤子砸中的玻璃,碎成了一片一片,只是出于少女最后的自尊,强忍着不让眼泪了流出来。
“木姑娘,你别伤心,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姑娘你的垂青……”
凌牧云连忙安慰,只是这话说得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虽然没有嫌弃木婉清的意思,但不愿接受木婉清的情意却是事实,这种表白被拒绝的伤害,他虽然没有经历过,却也能够想象得出,这个时候,他说的这些其实什么用也没有,可他却不能你不说。
“凌牧云,你别说了。”木婉清忽然出声打断道,双目凝视凌牧云,莹莹的水光中流露出一种心若死灰的意味。伸手向着门一指,清冷的声音中似乎还蕴含着一种决然:“我累了,想休息一下,请你出去。”
凌牧云尴尬的站起身来,还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终只是说了一句:“木姑娘,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叫饭。”
“我不吃,请你马上走,我想自己静一会儿。”
虽然被下了逐客令,凌牧云心中却没有半点恼怒,相比他给对方的伤害,区区逐客令又算得了什么?当下迈步向着门口走去,走到门边时脚步稍微停了一下,说道:“有什么事情尽管叫我,我就在隔壁。”
稍微等了片刻,没有听见木婉清的回话,凌牧云摇了摇头,推开房门,迈步走了出去。
随着房门关闭之声响起,眼看着凌牧云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门之后,木婉清的泪水“刷”的一下子就下来了。先前是为了女儿家最后的一点自尊,不在凌牧云的面前出丑而强自忍耐,现在凌牧云人已经走了,她也就不必再强忍着了。
将摘掉的面幕轻轻戴上。“嚓”的一声轻响,木婉清将腰间长剑轻轻的拔了出来,看了一眼寒光流转的剑身,随即一抬手。径直向着自己白嫩的玉颈刎去。
她不愿违誓,却又不想去杀凌牧云,剩下的也唯有自杀一条路径了,只要她死了。师父也就不可能知道她曾向男子摘掉面幕的事情,也就不用应誓自刎。而她如今反正也是生无可恋,索性一了百了。死了就死了吧!
便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刚刚关闭的房门猛地被踢开,一道身影闪电般冲进房中,就在森寒的剑刃将将及颈之际,一把将她的长剑夺了下去,接着一声怒吼在她的耳边响起:“木婉清,你想干什么?!”
木婉清抬眼一看。闯进来救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才出去的凌牧云。听着凌牧云的怒吼,她一时间不由得万般委屈涌上心头,泣声叫道:“我想干什么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我要是不管,你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眼见木婉清泪眼朦胧的样子,凌牧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痛惜,不过想起她现在的状态,却又不得不硬起心肠厉声吼喝。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也是忍不住一阵的后怕,幸好他出门之后便隐隐觉得不对,施展出精神念力对木婉清监控了一下,否则这个一根筋的傻妮子这时候只怕已经香消玉殒了!
“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情?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木婉清试了两下没有能够将长剑夺回,索性也不去抢夺了,直接抬起装有袖箭机关的左臂,对准自己就要发射袖箭。
“你疯啦!”
凌牧云气得怒吼一声,一把将木婉清左手的手腕抓住,同时将手中夺来的长剑丢掉,将她的右手也抓住,一下子将她整个人都按在了床榻之上,以免她再做出什么疯狂之举。以木婉清现在的状态,什么事情恐怕都干得出来!
“我疯不疯也不用你管,凌牧云,你给我滚开!你凭什么管我?”木婉清双手被抓却不甘就此被制,一边哭喊着一边使尽全身之力挣扎,娇躯不断的在凌牧云的身下翻滚扭动,双足乱蹬,却也给凌牧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就凭是我救了你的命,你的命现在已经不属于你自己,而是属于我了,没我的准许,你就不准死,更不准自杀!”
恼火之下的凌牧云也不再好言相劝,而是开始蛮不讲理起来,只求能够将木婉清这股疯劲儿给压服住,至于自己说的到底合不合道理,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胡说,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就变成你的了?我自己愿意死谁也管不了!”
“我说你的命是我的,那就是我的,我说了算!”
两人的吵闹将客店中的其他住客都给惊动了,许多人都好奇的凑到木婉清房间的门口,透过被凌牧云踹开的房门,看着在床上折腾的凌牧云与木婉清两人,议论纷纷。
“王老哥,你离得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这是打起来了还是怎么的?”
“李老弟,这你还看不出来么?肯定是这位公子在教训自家女人呢,要我说这个女子也是没规矩,竟然还敢和自家男人这么折腾,真是欠管教!换做是我的女人敢这么折腾,早就被我罚到太阳底下去跪着了,妇道人家的,没规矩怎么行?”
“那是,那是,谁不知道王老哥你治家有方,哪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
……
听到门口众人的议论,木婉清又羞又气,愈发的奋力挣扎,恨不得现在就起来先给那几个看热闹说闲话的家伙一人一支毒袖箭。凌牧云也是心中不爽,任谁被当成热闹看,心情恐怕都好不到哪里去。
“都给我滚!”
凌牧云恼怒之下,一边压着木婉清不让她起身,一边伸足在地上一点一踢,那柄先前被他丢在地上的长剑顿时应声而起,划出一道寒光飞射而出,“夺”的一声钉在了门板之上。入木数寸,剑刃摇晃,寒光闪闪。
围观之人刚开始甚至都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光芒一闪。一个什么东西便射到了他们的近前。等看清射来的竟然是一柄精钢长剑之时,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忍不住惊呼出声,这才意识到这场热闹不是那么好看的。再也不敢继续留下来品长论短,纷纷跑回到各自的房间里不出来了。
眼见那些烦人的看客都吓得逃离了,凌牧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操纵着精神念力将房门关上,同时将整个房间的声音都屏蔽了起来。免得再被人听热闹。
随着木婉清的娇躯在身下不断扭动,凌牧云感受到身下的摩擦的柔软和弹性,不禁腹中冒起一丝邪火。下身的某个物件开始蠢蠢欲动。某些生理本能的冲动竟是在这个时候被木婉清的挣扎隐隐唤醒了。
“木婉清,你能不能给我消停一点?别老给我找麻烦!”凌牧云猛地两腿一分将木婉清的不老实的双腿也给压住,向着她大声吼道。
木婉清的挣扎顿时停了下来,眼泪如流水般涌出,双眼无神的看着凌牧云,目光散乱而没有焦距。正压着她的凌牧云吓了一跳,急忙松开抓着木婉清的两只手。从她的身上起来,问道:“木姑娘,你没事吧?”
木婉清坐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衫,随即抬起头来冷冷的看了凌牧云一眼:“凌牧云,你是阻拦不了我的,你还能一直守在我身边吗?”
凌牧云不由得为之一滞,因为木婉清说的在理,就算他这次能够阻止住,但若是木婉清一心求死的话,总是能找到机会的,因为他不可能真的一直陪在木婉清的身边。
凌牧云不禁一阵的头疼,早知今日,他就不该与木婉清沾上半点关系,现在倒好,弄得他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若是任由木婉清自杀,不仅没法和段誉这个新交的朋友交代,他自己心中也是不忍;可是阻止她轻生吧,还无从下手,毕竟他也不可能真的全天候看护对方不是?难道他还真的将木婉清给收了?
其实木婉清这么一个又漂亮又痴情的大美人主动送上门来,凌牧云说一点不动心那是假的,毕竟他又不是圣人。可他要是给了木婉清承诺,回去之后又该如何向黄蓉交代?
况且木婉清本身也不是个善茬,也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儿,真要是把她给带回到主世界去,就算不与黄蓉打起来,恐怕也不会太消停了,纵然不争名分,争宠却是少不了的。毕竟她娘修罗刀秦红棉的现成例子在那里摆着呢,那可是个为了争风吃醋都敢动刀子杀人的主儿,木婉清就算只继承了她娘一般的性子,他也吃不消啊!
凌牧云却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间,他的思路已经跑偏,从如何阻止木婉清自杀不让她动轻生之念,不知不觉间便跑到了若是将木婉清接纳他该如何稳住自家局面的上面,由此可见,他自己其实也并不是一个能够挡住诱惑的人。
思虑半天,凌牧云猛一咬牙:“也罢,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打消木婉清的轻生之念,其他的事情可以等以后再说。”
想到这里,凌牧云伸手轻轻抚了一下木婉清的肩膀,道:“木姑娘,你误会了,似你这般貌若天仙的女子肯垂青于我,乃是我凌牧云的福气,又岂会对姑娘生出嫌弃之心?只是蒙得姑娘如此人物青眼,我却连一个正妻大妇的名分都给不了姑娘,实在是太委屈姑娘,心中惶恐才不敢接受,不是真的不喜欢姑娘。”
木婉清却一缩肩将凌牧云的手抖掉,冷冷的道:“凌牧云,我木婉清虽然只是个山里的姑娘,并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却也有自己的尊严,把你的虚情假意收起来,我木婉清虽然没出息,可还没到需要靠寻死来逼你娶我的程度,更不需要你的施舍。”
“木姑娘,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说的都是真话,可不是虚情假意,更不是什么施舍……”
“住嘴!”
木婉清叱喝一声,看向凌牧云的目光愈发的清冷:“凌牧云,我木婉清虽然不聪明,可我也不傻,若你真对我有意,先前又怎会那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拒?若是你真对我有心,又岂会在我表明了心意之后还一口一个木姑娘的叫我?你见过哪个相爱之人间会叫得这么生疏的?”
说到这里,木婉清话音一顿,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就是怕我自杀么!觉得我要是死了,你心里会有一点点不忍和歉疚?觉得你自己没有完成承诺,对不起朋友?放心,我不自杀就是了。”
说着话木婉清站起身来,迈步便向着门外走去,走到门边时停了一下,扭头说道:“不过我也不会背誓,我既不死,就会想尽办法杀你。我知道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不过终有一日,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凌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