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七十多岁的吴永半靠在病床上,眼睛蒙蒙的,脸色更是十分的灰暗,身体也瘦的可怕,坐在那里都坐不稳了,神志似乎也有些模糊,比起坐在床边的八十多岁的俞明堂来说,看上去更老上几分。
一边他老伴,几个子女都围在床边,老人的生命已经到了最后的日子了,是胃癌晚期。
只是此刻,他一脸激动,一手扶着儿子手上的玉壶春瓶,另一只手擅抖着,那指尖从瓶口一直落到瓶底。随后那手就在瓶底来回的抚摸着,脸色由激动变成疑惑随后又变成失望。
“不对,这瓶子不是当年俞老哥交给我的那上,虽然这瓶子大部份跟那瓶子一样,只是这瓶底不对,我记得当年俞老哥交给我的这瓶子那底比这个厚也比这个高些。”吴永一脸失望的道,只觉今生怕是再也完不成那心愿了。
“老弟啊,做老哥的惭愧啊,这瓶子就是当年我交给你的,只是当年,老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这东西是元青花,价值太大了,我怕你见财起意,所以,就用套底术给这瓶子套了个底,伪装成清朝的青花。”一边俞明堂俞老一脸惭愧的道。
“真的就是那只?”吴永还有些兀自不信。
“真的。”俞明堂保证。
“那就好,那就好。”吴永一阵喃喃的,多少年的心愿哪终于要完成了,随后他仲出两手很庄重的从自家儿子手里接过那玉壶春瓶递到俞明堂的面前,嘴唇一阵抖动着:“俞老哥,对不住了,当年迫不得已卖了瓶子,而今,我终于把它找回来了,现在就交给你了。”
“哎哎,哎,这些年难为你了。”俞明堂有些哽咽着接过那玉壶春瓶。
看着俞明堂接过玉壶春瓶,吴永那满是老人斑的脸瞬间就绽开了笑容,那是一种十分舒心的笑。一手拉着他老伴的手:“老太婆,我终于完成心愿了。”
“老吴,这下,你终于可以放下心事了。”一边他老伴反握住他的手,早已是泣不成声。
“老太婆我有些困了,想睡会儿。”这时,吴永又咧着嘴冲着他老伴道。
“那就睡会儿。”他老伴轻轻的扶着他,扶他躺下,吴永几乎是头一靠着枕头就睡过去了还打着呼噜。
一边他老伴儿细细的帮他盖好被子,然后一抹泪儿道:“这些年老吴没睡过一个踏实觉,他老是梦到这个瓶子,然后就半夜惊醒了,直说对不住俞老哥。当年都是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啊。”
“大妹子话不是这么说的,当年这瓶子能救你一命,那卖了反而比留着更有价值啊,一个死物哪能比得了人命更重呢,而今幸得古老和白蔡蔡的成全,终于是有个园满的结果了,反倒是当年我小心眼了点吴老哥是个信人哪。”一边的俞明堂也感叹着。
随后仔仔细细的看了手上的玉壶春瓶一番,才转过身来将瓶子交给了白蔡蔡。整个事情就圆满落幕其实到这时,玉壶春瓶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只是完成一个老人多年的心愿。
白蔡蔡在一边看着也颇为感触,看吴家一家人围着吴老白蔡蔡同古教授以及俞明堂就离开了,不再打扰吴家一家人的团聚。
之后一行人回到了博物馆因为要把这个故事写进论文里,白蔡蔡又问起了当年俞明堂得到玉壶春瓶的经过。
说起这玉壶春瓶,俞老那是涛涛不绝。
“这瓶子我是在一个叫道岗的地方收的,我记得当初我还在那人家里看到一个青铜鼎,只可惜后来我再去收的时候那鼎已经被别人收走了。”俞老说起得到玉壶春瓶的经过时,一幅唏嘘的样子,只觉得时光过的飞快。
“青铜鼎?什么样的?”古教授一听青铜鼎就来精神了,连忙问道。
俞明堂仔细的回想着久远的一幕,好在当年那青铜鼎他本来就感兴趣,看的也仔细,这会儿还能细细的描绘出来,随后俞明堂又补了句:“对了,我还记得当初我问那家人青铜鼎怎么来的,他们说是在山里捡到的。”
“山里捡到的?难道说道岗那地方还有秦汉以前的古墓?”古教授皱着眉头。
“这就不清楚了,我当时要细问的,可那家人一口咬死捡的,其它的不清楚,也就无从问起了。”俞明堂道。
“蔡蔡,你在道岗呆了有些时日了,有没有发现什么?”古教授问白蔡蔡道。
白蔡蔡摇摇头:“没有,再说了,道岗自建国以来,那矿开采的太厉害了,整个五道岗的山体挖的跟蜂窝似的,就算是有大墓,估计早就被挖出来了。”白蔡蔡回道,她前阵子一直在道岗的山上转悠,寻龙点穴的,如果真有大墓的话,她不可能没发现的。
“不可能,能出青铜鼎的墓肯定是大墓,就算是悄悄的被人挖了,那多少会有些风声传出来的,而这些年,东梁除了上回我们发现的张献忠宝藏外并没有任何有关于古墓葬的消息。”古教授道。
“那也许是那青铜鼎是从别处来的,这种事情,一般人不会说真话的。”白蔡蔡道。
“也对,我较死理了。”古教授哑然。
随后白蔡蔡便送两老人回家。有着这样一个故事,她的论文会更具人文精神。
接下来一段时间,白蔡蔡就专心写着论文,准备论文答辩,中间空闲时便两地跑跑,
转眼,四月份,白蔡蔡的论文答辩一过,学校就没有什么事了,白蔡蔡就准备打包回道岗,如今勒爸勒妈和勒老爷子都呆在道岗,勒家在京城这边反而没什么人了,近亲的也只有勒永年这小叔一家,白蔡蔡临走前总要去转一下,打个招呼。
从勒永年家出来,白蔡蔡又想起刘家外婆,又买了点礼物去看她,刘家外婆在道岗呆了一段时间现在家里后院那几垄地还是刘家外婆鼓捣出来的呢,对于这外婆,白蔡蔡还是挺说的来的。这走前来看看她,再顺便邀请她有空去东梁玩,老人家是农家出身,对于道岗那样的地方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白蔡蔡可以看的出来,刘家外婆是真心喜欢道岗。
“刘伟民,你干的好事。”
只是白蔡蔡没想到她一进院子,就看到刘胜利正冲着刘伟民吼。刘伟民此刻坐在那里,脸色很不好,两眼也是冒火的盯着刘胜利。
“三叔,你这说的什么话?”刘伟民也吼了回去。
“什么话?人话你倒是说说,之前说好的那地方是要建一个大型的商贸城,我才花了大价钱找了人才把它周边的那块地皮拿了下来,现在倒好,居然要建殡仪馆你知道这个消息一出,我的房价就一落千丈吗,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吗,当初是你跟我说好地方要建商贸城的,你不会这么建忘吧。”刘胜利拍着桌子道。
“不错,建商贸城的事情是我跟你说的,这是莫书记最初的打算可文件还没有下来,你一拿到地皮为了涨价,你就打着我的招牌宣扬建商贸场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莫书记十分的被动,那块地莫书记最后只得变更用途这样你还怪我,我都让你害死了现在我真成了拧包秘书了,除了拧包别的什么事儿莫书记根本不让我插手。”刘伟民也红着眼眼斗鸡儿似的。
这件事情,他觉得他最委屈了。
“什么叫莫书记不让你插手,我看莫书记至始至终就没把你当回事儿吧,是你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弄得我们也跟着错估了形势。”这时,站在一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也嘲着声道。脸色也很不好看。
白蔡蔡一眼认出,这女子正是刘家四女刘英华。
“刘英华,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做人要有良心,你们去广宁这些日子,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着伟民在打点,若不是有他帮忙,就凭你们,能在广宁站住脚吗?当初你们一个个把伟民夸的跟多花儿似的,现在倒好了,一出问题就全栽在伟民的头上,你们有一点做叔叔和姑姑的样子吗?”这时,一边刘伟民的老妈不干的,辉煌进驻广宁的事情,自己儿子花了多少心思打点,如今全成了自作自受了。
“大嫂,你不要把伟民说的那么委屈,伟民帮我们,我们也是付出了代价的,别的不说,就你身上,你好处还拿少了呀,这时等价交换,我们付钱,你们办事,谁也别把谁当苦菜花儿。”刘英华冷冷的道。
“你胡说,谁拿你的好处了。”刘家大嫂气的冲上前,一幅要跟刘英华对峙的样子。
“怎么了,大嫂还相动手不成?”刘英华也是一挺胸。
白蔡蔡一看这情形,气氛一触即发的,马上要打起来了,正要上前劝劝,没想就在这里,从屋里砸出一只茶杯。
“滚······你们都给我滚……”这时刘老爷子拄着一根拐杖从屋里出来,两眼气的冒火的冲着两人道:“你们要吵架回你们的家吵去,少到这里来烦我。”
“爸,不是我要吵,实在是四妹他们太过份了,你给说说公道话,伟民现在都叫他们害成这样,他们反而倒打一把。”刘家大嫂跟刘老爷子诉苦。
“哼,爸给伟民做主,那谁给我们作主,几个亿呢。”这进,刘胜利又道。
“吵吵吵,吵能解决问题了?”刘老爷子看着站在院子里吵的脸红脖子粗的儿子女儿媳妇孙子的,心里一阵窝火,自己四个子弟愣是比不过勒家一个,想到勒家,刘老爷子才看到站在院门口的白蔡蔡,刘炎也站在一边,之前是刘炎为白蔡蔡开的门。
“老太婆,蔡蔡来看你了。”刘老爷子微微冲着白蔡蔡点头,转过脸又冲着屋里道,赶紧着让老太婆把这外孙媳妇带到一边去,这样的家丑让人看着实在不好看。
这刘老爷子虽然对勒家没什么太大好感,但对白蔡蔡却是有些感激的,这回自家老太婆的走失就多亏这丫头好心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