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用肩膀撞了一下胡南,朝着她眨了一下眼。
“如若我是你就赶紧去干,做完了血常规和血糖,海子自然就解释了,这样不是找怼吗?”
胡南没再说话,赶紧抓起电话,这些样品在检验室都有,也不用去送检了,吩咐完毕见周海已经开始刷洗自己的器具。
胖子瞧她一眼,“傻子胡,快点儿让人送三号死者啊!”
胡南抿唇,听到前三个字,她真的想要炸毛,不过似乎自己缺少这份眼力见,还是老老实实去安排吧。
出去叫人将三号死者送来,这边的二号死者也送走了。
三号死者的尸检就比较简单了,因为基本和二号死者一致,甚至面部的水泡都是类似的,胖子这回不用说,自己主动找到那个蓝白条的编织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染血的报纸,同样是2016年12月7日这一天的,鲁东日报四份、南方都市报四份、齐鲁晚报三份,胖子整理完,见周海还忙着,自己伸手继续向袋子里面掏。
这个里面也有一块破旧的毯子,不过这块破损的更加严重,已经看不到原本的形态,整个都成了布条。
胖子没有在意,伸手将这些碎毯子条拽出来,不过瞬间胖子哀嚎了一声,一窜老高甩掉手上的毯子条。
周海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胖子,刚才已经找过一次袋子了,胖子不会因为这个再害怕,周海赶紧走过去。
“怎么了?”
胖子抓着手腕甩着手,口中嘶呵着。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刚刚扎了我一下!”
说着胖子已经快速将手套摘下来,果然手指上已经都是血,周海赶紧拽下一层手套,抓起箱子里的一瓶双氧水给胖子进行冲洗。
片刻血被冲干净,看到食指的指腹有一处刺穿的伤口,周海蹙眉。
胖子呲牙笑了起来,“让胡法医给我包扎一下就行!”
“先去打破伤风,我箱子里面有,胡法医找一下,这个你会把!”
胡南点点头,被鄙视了,心里多少有些不快,不过见到胖子手指不断流血,她也知道需要赶紧处理,毕竟这些东西非常脏。
周海没去看他们两个,用手中的长镊子拎起来毯子的一个布条,上下抖了抖,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就在将它放在推车上的时候,突然发出啪嗒一声清脆的声音。
周海一顿,赶紧顺着声音的位置过去,这回自己一看,原来在毯子下面缀着一个东西,似乎挂在那里了。
周海伸手将毯子布条反过来,如此才看到这是一个黑漆漆沾满泥巴的东西,用手套一擦,表面不算光洁,有横向的擦痕,周海沾上水再擦拭了一下。
这回看清了,这是一个徽章,虽然磨损的有些严重,不过也能看清楚,似乎中间是一只鸽子,而周围是一圈字,上面写着:鲁东市昆仑小学七个字。
这会儿胖子和胡南已经处理完毕,周海将取下来的徽章递给胡南。
“这个小学是否在槐荫区?”
胡南一怔,瞬间看了一眼胖子的手指,显然这个就是划伤胖子的罪魁祸首。
“是的,这个小学就在槐荫区,距离这三个抛尸地点不太远。”
周海眯起眼睛,稍微思索了一下。
“我要知道这个小学的划片情况,就是招生的范围。”
胡南点点头,再度拨通了重案一组组长的手机,未等胡南说,对方就应承着听到了,正在查询,马上发到解剖教研室的大屏幕上。
果然,刚刚放下电话,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地图,这个范围正好在三处抛尸地点的西侧,周海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继续去尸检第三名死者。
直到21点,周海才做好最后一个死者的尸检,抬头已经眼前有些发晕,伸手扶着解剖台半天,缓解了眩晕的感觉,这才洗了手从解剖室出去。
胖子和胡南紧随其后,三人都累惨了,胡南看看周海。
“我们去吃点儿东西,然后送你们去招待所休息吧!”
周海摇摇头,“给我们找一间办公室吧,有白板和电脑就可以,吃的也直接送过去就行,我们来就是要抓紧找到线索,休息等累了再说!”
胡南知道周海就是这么个性格,不是他多清高,他是真的想要抓紧破案,毕竟东南有他惦记的人。
“行,走吧。”
说着三人直接出了解剖教研室,楼上那个观摩室里传来一声叹息。
“这个周法医的综合能力,真的太强了,刚才他要的化验做好了吗?”
一个中年的男子笑着说道:“检验已经做好,并且给胡法医他们送过去了,郭主任似乎很欣赏这个周法医!
这个人能力虽然强,不过看着似乎很不容易接触,这样的人如若留在中心似乎不利于今后工作开展啊!”
被称为郭主任的老者,抬眸瞥了一眼说话的中年男子,冷冷地哼了一声。
“胡南能力方面不如你,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重用她提拔她?”
男子脸上看着有些僵硬,不过还是笑着摇摇头。
“因为你脑子里面想的是职称、是奖金、是休假、是你在中心的排位,而胡南就当自己是个法医,每一个案子都倾尽所有。
就像接手这个女童连环杀人案一样,明知道自己能力不行,我交给她,她还是义无反顾接受了,并且自己申请借调函,然后去找外援。
就这份心性,不是你能比得了的,所以她才能做副主任,你不行!
行了回去休息吧,今天周海这个尸检的视频,明天带着全体学习一遍。
另外通知各个部门,无条件配合胡南和这位东南来的周法医工作,如若有人不配合或者怠慢,别怪我不客气。”
“郭主任放心,我这就去通知!”
“其实,老李啊这个话我主要是对你说的,管好你手下的人,别起刺儿别出头,案子破了才是最重要的,如若你要阻挠别怪我翻脸无情。”
说完,这个郭主任抬手捂着另一只打着石膏的手臂走了。
留下那位被称为老李的人,还有他的副手,二人站在观摩室内,垂眸瞥了一眼下方的解剖教研室,冷冷哼了一声。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水,一个东南来的法医,还能捅破天不成!
朱翔林,告诉检验科悠着点儿配合这位周法医,检验速度不用太快,我要看看一个光杆儿的法医如何开展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