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露了行踪李显也就不再隐藏现出身来,殿中穿着奇怪道袍的人见身边还有人窥视也是一惊,如今这世道敢在黑夜中四下探视的人都是不凡人,待李显三人进来,看到是他们青袍人笑道“原来是道友深夜来访,未曾远迎,失礼失礼,郑士,给客人看座!”
“道友不必麻烦,深夜叨扰是我等不是才对,何敢劳烦道友!”眼前这人黑瞳黑发带着一口闽南口音,看起来很像是国人,但他一是穿着的道袍不对,二是眼窝深陷与常人不同,中土道门最重礼教传承,一般打扮起来若穿了道袍那就绝不能穿错,看他的眼窝与道袍倒有些像是师傅说的那些南亚外教,李显心中生疑暗自戒备不知今晚遇到的到底是何人。
大殿中央一直把头埋在鼎中的老头听到那道人召唤,也是抬起头来,他的嘴里带着肉丝还未咽下,手里从鼎中拿出一个小孩的头颅,这情景着实让两个女孩吓的不轻,李显肯定是不会让这个叫做郑士的尸魃靠近。
“道友远来即是客人,今日留道友在小村住宿,原本是想款待道友一次明日登门拜访的,没想到道友竟是找上了门来,在下阮次山,不知道友如何称呼师承何派?来此所谓何事?”阮次山向李显他们微微走了两步,手笼在藏青色的袍子里,似乎是交叠在一起放在腹部。
阮次山今日早已在村中窥探过李显三人,晚上的种种也是他安排的一种试探,没想到三人被他的尸魃一吓,晚上竟还敢偷偷跟随他的本命尸魃过来,在心中他以把李显高看了几眼,不是猛龙不过江,敢这么做自然是有所依仗。
“在下李显,师承茅山龙虎宗,这是我的两位师妹,我等三人来此也是为寻找一位同宗是师妹,不知道阮道友是否见过一名与我这师妹面目像是的女道人!”李显让出余沫儿让阮次山可以看清她的面容,李显话语里说的客气,手中却已经攥住了桃木剑,阮姓在国内很少见,南亚那边很是常见,李显心中已经隐隐猜到这古怪道人的来历,这人多半是南亚某国的一个邪术师,到底是降头师还是别的,这点李显倒还看不出。
阮次山听到李显自称来自茅山派眼中闪过一缕蔑视,如今的茅山派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威名,茅山道术早已沦为骗子的代名词,就连阮次山这种邪魔外道也不大看的起茅山一宗。
待到余沫儿露出身形,阮次山眼中瞬间爆出一股贪婪,这贪婪不是那种普通人见到美女的那种色欲眼神,而好比是一人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一捆捆百元大钞露出的那种眼神,同样有着明显的占有欲,目的却不大一样。
余沫儿被阮次山眼中的光芒吓的心儿狂跳,吱溜一声又藏到李显身后,实在是此时的环境和阮次山的长相都说明他不是好人,李显见阮次山眼色不对也知道余婉儿的下落多半就要着落在此人身上了。
阮次山白天里怕李显察觉,窥视他们的时候隔的远,此时余沫儿站在他面前,他却心中狂喜,没想到这双胞胎姐妹俩竟然都是天生灵体,如此他的大计又有了几分成算,心中有了计较,原本不想惹同道中人的心思也消了,无论如何他都要留下这三人。
团在袍子里手微微一动,宽大袖子里的一样东西就被他握在手中,这东西模样是一个小酒壶,非金非玉看不出材质,阮次山在酒壶低微微一抹,一股极淡的浅红色烟气仿佛有生命般从壶口流出。
这丝烟气遇风即散,离了阮次山的袍口便消失不见,以李显的眼力也没发现他的这个小动作。
“这位小姐好面善!”阮次山佯装沉凝似在思索,实着静静等待法宝奏效,眼前身前三人的脸上忽然多了一抹诡异的嫣红,阮次山淡淡笑道“道友要找的人正在小村中做客,不若道友也去吧!”
“扑通!”
身后的两女忽然倒地,李显见阮次山的表情察觉不对,自己的身体里仿若突然被虫蚁入侵,还未等他反应一股精纯的道力从金丹中涌出,立时搅碎的这些异物,见两女晕了过去,李显自己却不受制,几秒间李显瞬间脑子一转就想了个主意。
“你……!”李显厉喝一声脸上表情痛苦,斗大的汗珠涌出,就像在抵抗身上的异物,他桃木剑一指似要发出道力,骇的阮次山连忙后退,就在这时却见李显晃晃悠悠也没用处道术就倒了下去。
“哼,我道是何方高人,原来不过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子,不知怎的走了狗屎运寻到此处来!”阮次山踢踢李显见他毫无反应不屑道,随即他一脚踢飞地上的桃木剑蹲身摸了摸余沫儿的脸“小姑娘细皮嫩肉,又是天生灵体,跟你姐姐正好配成一对,摩罗迦大神一定会满意我的贡品!”
阮次山大笑一阵,黑夜中就像惹人厌的夜枭,他又对郑士道“把这几个人都给我扔到魔洞,待到吉时就把他们献给真神!”
“主人,这少年是个道士,万一突然醒了岂不麻烦,不若把这道士赏赐给我,也好不让他惹出麻烦!”老头郑士佝偻身子凑到李显身旁目光贪婪,口中的唾液都快落到了李显的脸上。
“哼,中了我的太乙五罗烟,我不让他醒,谁敢让他醒,这道士看起来有点本事,是献给真神的祭品,若是出了差池我定然不会饶你,快点把他们带走,今夜的仪式还没完!”郑士这个尸魃其实是阮次山早年得到奇遇练就的一具本命尸,他一个念头就可让郑士行动,但这些年带着郑士四处行走,又不能让旁人得知郑士的身份,所以多半的时候他都会跟郑士说话,这么多年下来已经养成了习惯。
至于太乙五罗烟,阮次山自然肯定是没有的,他给自己的蛊虫起这个名字,多半是小说看多了,觉得这个名字拉风霸气,能唬得住人。
听到这话躺在地上的李显悄悄收起手中随时都能攻击的大唐镇库铜钱,很快他就感觉耳边生风,已经是被郑士托起,李显与人打交道的时候多,与同道中人比试搏命的时候却很少,因此不小心被阮次山偷袭,他佯装昏倒却不是感觉自己打不过阮次山,相反,他感觉阮次山的力量还要比他弱不少。
李显佯装昏倒的目的,也是听阮次山说余婉儿就在村中,若是刚才就动起手来,他怕余婉儿立时就被尸魃杀了,所以阮次山说也要送他们去做客,李显就决定先走这一趟,等见到了余婉儿,一切就好办了。
而且阮次山不屑于李显茅山道士的身份,连搜刮搜刮他身上的东西都免了,大约是觉得这个年轻的道士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厉害的法器家什,只是他却没想到李显不是什么只会两手小法术的伪道士,而是一个真正的野生茅山派掌教,身上的家伙着实不少,阮次山的大意倒是给李显省下了许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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