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狂……”
看着魏无忌随意大多样子,这位曲大人小声骂了一句。
肖圭源几人自然心中窃喜,总算有人,来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无忌公子,君使当面,你为何不拜……”曲维道喝问道。
别人惧怕魏无忌威势,曲维道却并不在意这些,在他眼里,规矩便是规矩,谁都没有资格逾越。
魏无忌依然没什么表示,只是沉声道:“君使可知,我亦为君使,岂能拜你?”
不只是曲维道不解,在场所有人都没转过弯,不知道魏无忌的话是什么意思。
“公子此言……何解?”曲维道疑惑道。
他这人就爱较真,若魏无忌说得真有道理,他就自然不能“刁难”对方。
魏无忌笑着道:“曲大人可知,本公子被君上委派为骑军节制,自然算是君上的使者。”
“这……”曲维道迟疑了,貌似说的还真有道理。
见姓曲的支付模样,魏无忌不由笑了笑,偷换概念这种技能,不是谁都会有的。
而一边的几位将军们,看魏无忌的眼神就像看怪物一样。
此时,众人只想说一句:公子,你还要脸吗?
而在车上的曲维道,也在随从的搀扶下,降临到地面上。
走到迎接几人近前,曲维道才抱拳道:“公子所言……却有道理,是臣唐突了……”
这样一切看起来有些诡异,原本还剑拔弩张的二人,因为魏无忌的一句戏言,就握手言和了?
魏无忌也愣了一会儿,然后也回礼道:“曲大人言重了……”
曲维道这才点了点头,然后对众人道:“此番本官出使,却有军国重任在身……”
没等他说完,一边的陈煦却站了起来,然后便听他道:“曲大人,这些事……咱们还是进去说吧!”
迟疑了一会儿,曲维道仿佛想到了什么,然后才道:“也对,有些事在外面确是不方便说的。”
“走,入关……”
要说这人真是风风火火的性格,才商量好的事,立马就要施行。
当肖圭源几人陪着曲维道一行进去后,原地还留下的,便只有魏无忌和陈煦。
“这位曲大人,这里是不是有问题?”说道这里,魏无忌指了指脑袋。
陈煦笑了笑,然后才道:“此前臣接到密报,便听都尉大人说,此次来的这位君使,是个愣头青一般的人,现在看来……”
“现在看来,确是愣得有些呆傻了?”魏无忌却接过话道,心中对着为曲大人也产生了一点兴趣。
如果按陈煦所说,曲大人的性格就是这样的话,那么人家刚才就并非针对自己。
“只不过,这位大人认死理的性子,来长平关真能办成事儿?”魏无忌不禁怀疑道。
“这……”陈煦不好回答。
但他同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便听他问道:“公子,您知道这位曲大人到此的目的?”
魏无忌不置可否,笑了笑后才道:“大鸿胪的典客,还能做其他什么事么?”
说完,魏无忌便大笑而去,颇有些豪气干云的意思,原地留下满是感叹的陈煦。
……………………
中军大帐内,长平关驻军各部都尉,以及几名将军,都是甲胄齐全,肃穆而立。
军帐内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曲维道正站在上面,身形如利剑。而在他的手里,此时正拿着一张精致的帛书。
“国君赐诏……”
曲维道声音低沉,将远在武安那个男人的威严展露无疑。
军将们一听到这四个字,立即便单膝跪地,然后低下自己的头颅。
包括站在后面的魏无忌,此时也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
这是魏国的铁则,国君威严谁也不能挑衅,谁碰谁死。
“长平关守将肖圭源,张若,铁延……”
当曲维道森严的声音点到这三个名字的时候,肖圭源几人的身体明显又压低了几寸。
“忠心体国,一干将士……”
随后,曲维道便说个没完,也不知那份诏书能不能写下这么多字。
但大致耽误意思魏无忌确是明白,这是在夸肖圭源几个人呢!说他们为国尽忠,在外戍卫良久而无怨言……
诏书念到最后,便听大帐内将吏一心道:“君上圣命,臣等万死不辞……”
这个时候他们真的是一条心,升官发财都是绑在一起的,能不是一条心吗。
曲维道满意的点了点头,下面将军们的行为,确是无可挑剔,符合他的“要求”。
而这时,一贯为诸将之首的肖圭源,也慢慢站了起来,走到曲维道身前,接过了那份诏书。
而这时,曲维道突然道:“除了列位将军之外,其他人可以出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没人得罪他呀!
还是张若懂事,只见他摆摆手道:“既然君使有令,你们就都下去吧!随便将君上的嘉奖,传达给手下的兄弟。”
“是……”一众都尉抱拳道,然后才退了下去。
此时,大帐内还剩下的,便只有曲维道和和肖圭源几人了,当然还有魏无忌和陈煦。
曲维道示意诸人各自就座后,才揽起袖口道:“诸位可知,此次本使前来,真正目的何在?”
肖圭源几人正色以待,他们当人知道曲维道不只是来宣诏的,这事那需要大鸿胪衙门的人。
结合曲维道的身份,以及魏无忌原先说过的齐国诸事,再加上肖圭源自己对长平关“战局”态势的判断,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位曲大人的目的。
但他却不会说出来,这时候还是糊涂一下好。
不然让武安那位觉得:你一个武将天天胡思乱想,心里的弯弯绕这么多,莫是心怀不轨?
那他们可就亏大发了,能走到这个位置的,脑袋瓜都转得很快。
见众人都不答话,曲维道只得继续道:“襄平那边,齐国人已经撤走了大部分军队,我大魏东面的压力已经缓解。”
注意,曲维道说的是缓解,而不是消失。
果然,便听曲维道接着道:“魏都路临江,齐人依旧盘踞,未曾收复。”
大帐里很沉静,就听着曲维道一个人在讲故事一样。
“齐国太子田宇文,却是个难缠人物,在权力交接之际,任不放过对我大魏的钳制。”曲维道一脸无奈道。
然后他继续道:“但这也无法撼动大局,在这里戍守了这么久,你们也能看出来,楚国和吴国根本就没有打的意思。”
听到这里,肖圭源几人点了点头,这一点确实无可否认,若是这两国真要打,在齐国发力的时候,他们就该行动了。
“所以说,这仗已经打不下去,列国都已经不想打。”曲维道缓缓道。
“月前上洛便派出使节,到武安宣谕说,天子愿意为列国斡旋,化干戈为玉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