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曜到了老宅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等他开饭。
沈信阳看着他样子有些疲惫,叫他到身边坐着,沈之曜也没有说话,坐在那里喝水。
沈之媚和儿子坐在一边,没有说话,看出沈之曜心情不太好,随便说话可能会惹祸上身。懒
沈信阳等着他来问星空的事情,但是没有,他一点也不关心的样子,连问一句都没有。
沈信阳最后憋不住,照实说了,看着沈之曜,“阿曜,星空去念预科班了,要她去大学里感受一下气氛,明年回来参加高考,我们家的孩子,肯定是好样的。”
沈之曜没有如预期的那样大发雷霆,淡淡的放下杯子,抬眼看着沈信阳,嗯了一声,“她都自己决定了,可见我的意见并不重要。”
沈信阳急忙说,“怎么不重要呢,星空可尊敬你这个二叔了,她走的时候还跟我担心呢,说怕你生气不理她,那孩子就是想出去看看,受了挫折说不定明天就跑回来了……”
沈之曜冷淡的勾起唇角,轻轻哼了一下,“随她自由,我不干涉就是了。”
沈定堂觉得喉咙有些干,喝了口汤,心想,星空说的还真对,她二叔气到极致,就是不再管她了。
这两个人,明明是叔侄,怎么赌气起来,这么像……情侣呢?
沈信阳捏住筷子,眉目间有忧色,抬头看着沈之曜,忽然问,“阿曜,上次不是说,有想结婚的对象吗?带来给我看看吧,就算等几年再结婚也没关系,让爸爸早点看到未来的儿媳妇,让我放放心。”虫
沈之曜低头夹菜,仍旧是淡淡的应声,“好,我问问她的意思。”
沈信阳笑了笑,心头的压抑散开了一些。
这样挺好,该分开的人就是要分开各过各的。
吃过了饭,沈之曜也如往常一样,陪着沈信阳聊了一些公司的事情,聊他的身体,也聊些不着边际的话。
总之毫无异常。
沈之曜起身告辞的时候,沈信阳看着他,忽然发现少了些什么,才问,“阿进呢?他怎么不跟着你了?”
沈之曜拿了大衣,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他说,“都走了。”
沈信阳眉头蹙起来,看着他走,心里想着,果然还是生气的,不知道星空再回来,两个人还能不能跟正常家人那么相处了。
星空走后的三个月,从没有和沈之曜联络过,她偶尔会打电话给爷爷,说些生活的琐事,几乎是报喜不报忧的,说是学会了拿同学的电炉子偷着煮方便面,说是和新同学处的非常愉快,谁也不知道她是大富之家的孩子,她现在和普通同学一样,上课,下课,一起做学生应该做的一切简单琐碎的事情。
沈之曜有几次回家吃饭的时候,沈信阳骄傲的说,他的孙女,就是这么棒的,什么东西,一学就会。
他觉得老人家真是容易满足,学会煮方便面罢了,他冷淡的没有反应,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只是,把烟从盒子里拿出来,放进嘴里的时候才发现叼反了。
一直到临近过年,星空也没有说要回来的事情。
十一月离开,一直到二月份,她连一个字都没跟他说过。
绝情的让沈之曜感到心灰意冷。
大学里,寒假早就放了。
学校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只剩下很少的学生还留在学校里。本该萧索的冬天里,天空却格外晴朗,太阳很暖和,照在人身上很舒服。
从教导处回来,白羽绒服的女孩提着两只水壶,纤瘦的胳膊显得有些吃力。
爬到了五楼,展蓝推开门,看着窝在被窝里睡觉的某人,放下水壶,过去拍了鼓鼓的被窝一下,“懒猪,几点了你还睡?”
小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星空揉揉眼睛,嗓子发哑,“我头痛……展蓝,我好像病了……”
展蓝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滚烫,一哼,“活该你,昨天你那么晚才回来,干什么去了?”
星空吐吐舌头,“我也不知道是那种聚会,米米一直叫我陪她,我也不放心让她自己留在那里,后悔了我,昨天没有多穿点……”
展蓝拿了纸巾给她,看着她擤鼻涕,骂她,“说你什么好呢?你别老是傻乎乎的被她拉着走,她跑去跟别校的男生联谊你去干什么!一帮纨绔子弟,都不是正经人,她瞎疯想钓金龟,你也去,叫人看到了,还以为你怎么样呢!”
星空结果她递来的热水,喝了一口,嗯了一声,“以后不去就是了,当时就想着是同寝室的,米米也不是坏人嘛。”
展蓝撇嘴,“你脑子里都是水啊,不是坏人就是好人了?叫你小心点,别老是傻呵呵的谁叫你帮忙你都去。”
星空吐吐舌头,一个宿舍里四个人,应该都算是好人吧,起码比起从前的学校里,大家都很和乐,相处起来也很自然。
展蓝看着她红红的脸,“要不要陪你去医院?”
星空吃了药,摇头,“不去。”
她记得走之前爷爷说,想到她一个人生病去打点滴就觉得可怜,她也怕,尤其怕自己一个人去医院,索性挺着,反正感冒也是小毛病。
展蓝看着她,“我刚出去教导处问了,过几天有个出礼仪的活,你去不去?就一上午,每人一百块。”
星空眨眨眼,“室内室外?”
展蓝皱着脸,“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