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倒在桌上烂醉如泥,嘴里痴痴呆呆念着董小宛,小宝在旁看到他这副模样倒真是十分同情,将心比心,如果这会谁抢走了他的青青,死活不知,可不是割了心尖儿肉去?他叹口气,到外边叫来小德子,背着顺治上了马车。
远远看着马车消失在幕中,他回转身又进了万楼,找到老鸨万喜儿,说有事跟她商量。万喜儿一直愁眉苦脸,看着小宝有些害怕。
小宝大马金刀在桌子帮坐下,慢吞吞替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就是不说话。
万喜儿讨好道:“钦差老爷的帐就不用付了,奴请客。只要下回还来奴的万楼,看中哪个姑娘也随便玩,都是奴请客……”
话没说完,小宝一拍桌子跳起来。桌子上的碗碟飞起老高,落回桌子上时,汤水四溅,当场摔破了好几只。小宝把脚搁在瓷墩子上,从靴筒抽出把防身匕首,慢悠悠开始削指甲。
万喜儿吓得脸发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钦差大老爷,奴真的没说谎啊!真的是那些人扔下一万两银票,劫了小宛就跑!不信你去别家妓院打听,要是奴说谎,割了奴的舌头去!”
小宝满脸匪腔,拿出以前山寨强盗头子的威风冷笑道:“还不老实,糊弄贝勒爷还行,想糊弄老子,老子看你没打听清楚老子是谁!丫丫滴以前老子的清元强盗联盟可是大大有名!”
万喜儿磕头如捣蒜,浑身直抖:“原来你不是钦差老爷,是强盗啊,奴不敢,绝对不敢说谎!大王饶命啊!”
“我呸!强盗头子那是被招安之前的事,如今老子是正儿八经皇帝钦差!你给老子实话实说,董姑娘到底是被谁带走的?”见万喜儿还想分辩,他拿着匕首挥挥手道:“别跟老子来这套,看你说话时眼珠子一直骨碌碌转,就知道你肯定还有事情瞒着老子!说!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万喜儿只好嗫嚅道:“什么抢走小宛是奴说了谎,这番话是那些人教奴说的,当时他们说,奴得罪了顶天的人,董小宛是甫,迟早害得奴倾家碟,不如给他们。奴说是钦差老爷看中的,不能随便带小宛走。他们就教了奴这条计策,也装出抢走小宛的样子让奴瞒过钦差老爷。不过天地良心,奴真的一分银子都没拿!奴也心疼得抽筋啊!小宛可是奴了大价钱从南边买来的!还没赚到银子就……奴真冤啊!”说到这里,想到自己人财两空,银子没赚到,倒惹了一身麻烦,她真的泪流成河,泣不成声。
小宝沉吟了,前面他就觉得万喜儿心里有鬼似的,果然一套就套了出来,只是那些人到底什么身份,万喜儿在京城里也是个吃得开的角,怎么一吓就把摇钱树白白拱手送人了?他问道:“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有没有说带董姑娘去哪里?”
万喜儿仔细回想道:“依奴看,里面有几个人真的是公公,虽然没说话,但是那捏着手指的娘娘腔样祖的很像,这点奴没说谎,不过也没法证明,只是奴自己的猜测。另外几个功夫都很好,奴稍微迟疑些,一巴掌就拍碎了硬木桌子,很是厉害。他们拿出一张书说是什么雅里的公,奉了一位顶天的人的命令带走小宛,可是奴不识字,炕懂上面究竟写的是什么,想找识字的人来瞧,他们就大耳刮子抽上来,说奴瞎了眼,连摄政王的谕令都敢驳。奴一听摄政王,吓得掉了魂,哪里还敢再问!只好眼巴柏看着他们带走了小宛。至于哪里,他们没说,奴更不敢问,钦差大老爷,奴真的没说谎啊!”又是磕头如捣蒜。
什么?难道是多尔衮搞的鬼?小宝顿时一惊,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多尔衮明摆着对顺治逛窑子的事不在意,又怎么会命人带走董小宛?最好顺治掉进堆里天天胡来呢!要么就是顺治猜测的皇后?抢走董小宛把责任推到多尔衮头上?这倒很有可能。
看万喜儿的样子,实在不像说谎,估计该套的也套得差不多了,小宝冷哼一声道:“今天记下你的话,老子自然会仔细查访,日后对景出来发现你在说谎,就是逃到天涯海角,老子也有办法找到你把你大卸八块!”
万喜儿连声赌咒发誓,小宝也不理她,抬脚就出了万楼。
回到家里,正好书生也下卯回家,当下把他叫到书房里,两人仔细寻思到底是谁带走了小宛,半晌实在不得要领。小宝叫来关老二,吩咐传他话下去,动员所有力量在京里各处仔细搜寻董小宛下落,包括车船码头。关老二赶紧布置人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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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城
顺治被小德子背进乾清宫寝殿,刚在御上安置好,苏茉儿就来了。她瞅着顺治满脸泪痕的样子长长叹口气,亲手给他颐被子,又问了小德子今天出宫的情形。听了半晌一句话都没说,坐在边发了好一会呆,这才出了寝殿。
回到慈宁宫,在门外老远她就听到了多尔衮得意开心的笑声:“今天大伙都联名上折子,让本王正式诏告天下娶你,真是凑趣!已经命钦天监选好了日子,这月十八是黄道吉日,就是这天了!你打点一下准备做新娘吧!”
苏茉儿心媚一沉,复的还是躲不掉,这可怎么办才好。她悄悄朝殿外回廊下走,放轻脚步仔细听着。
只听大玉儿淡淡道:“哦?日子都订好了?”
多尔衮志得意满:“不但日子订好了,我的王府也修得差不多了,估计十八号一定全部收拾好。你是什么身份?太后!太后下嫁,必须遵照宫里的规格,起居燕坐关防驻跸都有定制,我基本是造着慈宁宫的样子修的正殿,你见了一定喜欢满意。”
大玉儿仍是淡淡的:“既然王爷说好,那就一定是好的。反正王爷都全部做主了,还用得着问本宫么?”
多尔衮没听出话里的嘲讽之意,仍是笑呵呵的:“你这样子倒很有子的味道,本王心里高兴啊!人么,就该安分守己呆家里,男人外头打天下,有我替你做主就行了。你放心,安荣尊贵始终少不了你,将来我们的一切也都还是福临的嘛。从小看着他长大,其实也跟我自己的孩子差不多……”
还没说完,大玉儿一口堵了回去:“王爷这话本宫可不敢领!福临是先帝骨血,他是君你是臣,到底身份不一样,能把皇帝当成自己生的么?这话以后不要再说!“
直到这时,高兴得昏了头的多尔衮才发现大玉儿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兴奋,他顿时沉下脸站起身,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嫁给本王?你忘记了你跟我当初的山盟海誓?你忘记了我可没忘!好不容易等到这天,你却满脸不高兴,莫非你心里还想着皇太极?”
大玉儿一怔,半晌才缓缓道:“如今身份不一样了,得防着天下人说闲话。”
“谁敢说闲话?哼!打量我不知道呢,你早就变了心!反正不嫁也得嫁,嫁也得嫁!再敢拿张冷脸对本王,你将阑会有好日子过!哼!”他大踏步往外走。
苏茉儿赶紧从暗处闪出来,装作才赶到的样子,诧异道:“王爷怎么要走?奴才刚命人准备了王爷最喜欢的点心,马上就送过来呢。”
“还吃什么点心!被你主子气饱了!”多尔衮喝了一句,扬长而去。
看着多尔衮气鼓鼓地走出慈宁宫,苏茉儿走进去,发现大玉儿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眼泪,而是满脸阴沉。苏茉儿长长无声地叹了口气,岁月真能折磨人啊,本来一对爱得死去活来的情侣,如今却变成了仇敌,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想想都害怕……
这念头从她心头一闪而过,顿时不寒而栗,准备从此深埋心底,却听大玉儿幽幽道:“你觉得我对他太过分是么?”
苏茉儿心里打个突,面上却笑道:“看主子说的!他如今已不是当初那位少年英雄,而是大权在握的枭雄!打量他还记得年轻时的情分么?不过是想当皇帝!”
“对!他就是想当皇帝,连当初的誓言都忘记了!当初先帝死时,他发誓辅助幼主永不背信弃义,可如今却逼迫起我们孤儿寡来!他哪里还记得当初的情,打量我不知道他府里藏着多少貌姑娘么?甚至还有高丽进贡给他的王室!我老了,哪里还复旧日颜,只盼福临能亲政当个好皇帝,这样就是死也闭眼!不行,离十八号只有十天,我不能坐以待毙。都已经撕破脸,不是他死就是我儿子亡,我绝对不能让福临任他宰割!”母爱压倒一切,也许在这个冰冷的皇宫中,这是大玉儿唯一能感受到的亲情和感情,为了儿子她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她紧握双手,咬牙凑到苏茉儿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苏茉儿听完,诧异道:“主子,你确定行得通么?要是那边不听,这可怎么收场啊!”
“放心,洪承畴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如今就差一个许诺。我这里有封诏书,已经填好,只少了福临的金印。你悄悄到乾清宫盖好福临的皇帝宝玺,然后去找老李,他知道该怎么做。”大玉儿脸铁青,显然已经豁出去了。
苏茉儿心里突突乱跳,倒不是这个印难盖,而是这招实在太险,万一事败,只怕主子跟福临都一起完了啊……
“快去!不能给任何人看见!”大玉儿从怀里掏出那份要人命的诏书,塞进苏茉儿手里,把她秘朝殿外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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