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以最快的速度飞向天痕谷地,天空中落下的火团越来越大,火团的温度,在地面都能感觉到。天痕谷地已经不能去,那个火团落下的位置正好就在谷底上方。
元一知道自己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找个地方,先暂避那颗火团所散发出来的温度。
从空中落下,处在山顶上向天痕谷地的方位看去,那火团正好落到地面,火光四溅,地动山摇,元一所在的山尖很快就崩塌、沦陷。
强大的声响传来,还未待元一缓过神来,远处浓浓的黑色风暴汹涌的向这边袭来,把所有的一切都吞噬其中,那黑色浓稠的风暴中,还有强大的电舌闪耀。
这是元一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强大的自然力量,他心里清楚,自己现在只能迅速逃离,如果被黑色风暴吞噬,也难保自己的性命不会被伤害。
思定之后,元一屏住呼吸,一鼓作气往北飞去,他想去追逐翼龙,与黑城的三位青年汇合,但还是高估自己的飞行速度。还不待他飞出多远,就感觉身后一股强大的吸扯力,在拉拽自己,灼痛的感觉连自己启用元力融合都无法很快平息。
黑风暴里的灼热之力越来越强,对身体的挤压也越来越明显。突然一道强劲的冲撞之力直接推翻,让他失去平衡,只能是任由着黑色风暴之力把自己弹撞开,又被黑色风暴包裹,在其中的黑色微小颗粒有着传导电击,让他身体感到一阵阵晕眩。
无数颗粒粉尘都有着强大的重力,不但被重重的压着不能呼吸,就连元力也使用不上来,只能是随着黑色风暴的自然力道上下抛飞,被无情的甩落在一处崩塌的山体之中被掩埋。
被山体的碎石、粉土以及黑色尘霾掩埋的元一,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只感觉身体第一次那么难受,身体的每一处细胞似乎都胀痛得难受。每一颗细胞之中都有红色的能量体在拼命的挤压着细胞壁,感觉就要破壁而出。
身体的本能让元一不断积压着这种快要爆体的强大压力,可是终究还是煎熬不住,就只能任由着这种压力从各处细胞渗出,随着身体的经络爆发出来。
就在那时,突然爆发出来的强劲元素之力,破开身体周边所有的积压,元一从掩体中破土而出,直飞冲天,随着身体周身的压力逝去,身体的感官也慢慢恢复。
麻木的手脚,僵硬的躯体,都在恢复正常,慢慢的可以感觉到呼呼刮过的风,闻到焦磺刺鼻的气味,慢慢睁开眼睛,可以看到的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
山川丘壑都被夷为平地,上面寸草不生,覆盖着一片死灰,阵风一过,会带起一阵阵黑色的粉尘。元一还是低估那个火团的威力,转瞬间就把自己这十多年熟悉的荒原变得十分陌生。
慢慢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元一立马想到的还是天痕谷地中的异兽入口,如果地底异兽趁此时机跑出,不是给这难受的荒原雪上加霜。
不再迟疑,元一用尽刚刚恢复的气力向天痕谷地飞去,可是满目疮痍,他失去方向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到了哪里,一直往南飞,半天也找不到一处相熟的地方。
远远的看见一个深坑,深坑中有一颗不规则的超大石头,说石头还不准确,应该是一座山,只是这座山表面光滑,是一个无缝的整体。静静躺在深坑中,还在不断向外散发着热浪。
那热浪跟元一本身所会的元素之力有质的不同,它们不断涌来,像一只只恶狠狠的野狼,不断向元一扑来,元一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力道如此具有攻击性。
强劲的灼烧,让元一避无可避,只能远远的保持着距离。
看着满目死灰以及深坑里不断散热的巨大石山,占地面积比美人湖还要宽广,袅袅升起的黑烟夹杂着热浪一波一波向四周扩散。元一知道,自己不能再靠前,就算身体勉强能抗得住那凌人的热浪,也受不住那黑烟传来的奇异味道与电击。
看看四周,回想起石山落下的场景,元一相信自己的感知,那石山就应该是落在天痕谷地的上方。此时,谷地不在,也应该是被夷为平地,被石山落下的冲击波给掩埋在地底。
既然此时不能上前查看,那就等到石山周边的火气日久散去之后再来查看,就连自己都被这冲击波给冲散,埋入地底,远去的翼龙,还有那三位青年又将如何!自己还是先去寻找翼龙与三位青年,希望他们暂且无碍,能躲过这黑色风暴的袭击。
一路飞来,元一心中越来越不乐观,一连几日,除了夜间的静坐恢复元素之力外,白天都在搜寻翼龙与三位青年的所在,但是无一收获。
飞行所看到的全都是厚厚的黑色粉尘,之前所看到的高山、丘地,平原再也寻不见,看到的就只有一片死灰,仿佛荒原就此进入人间炼狱,再也是寸草不生,一命不存。
元一不肯放弃,他相信翼龙,相信它绝对有着自保的能力。就算护不住三位青年,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那绝对是有可能的。很可能被风暴吹到其他的地方,元一开始四处反复搜寻,并且搜寻得越来越仔细,生怕错过一丁点的细节。
一天,元一飞行在半空中,把自己的目力、听力都提升到最佳的状态,仔细注意着地面的一丝丝变化,突然听到微弱的兽吼声。仔细看去,那深厚的灰色粉尘中,有着起伏的动静。
与翼龙的长时间相处,元一知道那就是自己苦苦搜寻数日的翼龙,自己的好伙伴。
快速飞身过来,不停用手刨着那声音传来之处,并没挖多深就看见翼龙硕大的头颅,鼻尖还有气息存在,本能的用嘴低吼着。
元一不敢怠慢,飞身飘起,就这样悬浮在翼龙前面,身体开始快速的转动,转动的小风卷快速吹来积压在翼龙身上的粉尘。这才看清,原来翼龙被一块巨石压断一翼,而另外一翼则是安稳的把那三个青年护在身下。
停下身形,元一用自己的身体托住翼龙的大嘴,然后双手抚摸翼龙的外甲,向其不断灌输自己的生命本元之力。虚弱的翼龙,渐渐有生的气息。
慢慢睁开眼睛,呼吸也越来越深厚,挣脱元一的轻抚,朝元一轻吼,向自己左翼看去。元一这才明白翼龙是想让自己先救那三位青年。
元一迅速过去,他知道兽类的身体在面对自然的侵害时,本身就要强悍许多,更何况翼龙还是修习风元素之力的兽类。
人体却要弱很多,过来查看,庆幸还有气息所在,这得多亏翼龙舍命护持,让他们在翼幅下躲上几天。而只要气息尚在,元一就能把他们救活。
没有顾及,元一开始对三位青年进行施救,而翼龙也开始慢慢吸收气体中的风元素之力,慢慢恢复精力。
一晃过去几日,幸好元一来得及时,一兽三人都得救。在元一不断灌输生命之力下,翼龙受伤的右翼也完好如初,三位青年早已清醒过来,可是眼前没有食物,没有水源,要想青年完全恢复过来,还是有些难办。
左右思索之下,只能让翼龙带着三位青年去寻找水源与食物,顺便先回黑城。
元一想自己一个人再去查看那天外飞石的情况,又有数日的冷却,元一想那坑洞中的温度应该降下来不少,还是需要确认异兽入口是不是安全,如若不然,整件事情又将变得极为棘手,元一知道,那异兽本就是使用火元素之力。
在红杉部落的皇城之上,林就这样漂浮在半空中,朝女皇所在的宫寝大声喊话,引来无数人的张望,都在猜测这如女皇一样强大的女人是谁,从何而来。
刚喊出几声,女皇红就飞身而来,朝着林怒说道:“你果然还没有死,别逼我亲手杀死你,识相的赶紧给我离开。”
“我说过,除非我死,不然就不能放过你。你尽管放马过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完林拉开架势,准备与红决一死战。
“哈哈..我觉得你真是太好笑,过去这么多年,你却如孩童般不懂事。”
“我与你之仇不共戴天,别废话。”
“好,你真想与我一站也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死人。”说完红转身向身下的屋舍飞去。
死人?林心中奇怪,会是谁?林很快跟上去,越往前飞行,林心中越觉得不妙。那是他哥哥的住所,她记得在那个房间,被哥哥劝阻过。林的身体犹如穿过一道闪电,从头部一直麻向脚跟。她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整个人开始恍惚。
跟着红的脚步进入房间,一道逼人的寒气迎面而来,一副冰棺在房间正中间,余角处一位头披白巾的青年正静悄悄的跪伏在冰棺前。
透过冰棺看去,静静躺在里面的就是林的哥哥夜。林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一头抱在冰棺上,悲切的痛哭着,嘴中喊道:“哥...哥...你怎么忍心离我而去。”哭得歇斯底里,也不知道是否听到旁边红的述说。
“自上次你与我一战,你哥一直求我不要与你介怀,求我不要杀你,并且他用自己性命告诉我们两个,他不想看到你跟我动手,也不想看到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受伤。我最后答应他,我可以放你走,你有多远走多远,别在回来,去寻找你自己生命的价值与幸福。”房间里只有林的哭喊声。
青年从地面站起,走到红的面前问道:“母亲..她...”红向他摇摇头,然后说道:“同儿,你远征刚回,在他灵前守了几夜,也不枉他生前对你的教导与照顾。你先去休息,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同还想再留会,想去安慰趴在冰棺上的林,但在看到红的眼色之后,也只能无奈的离开。
待同离开,看着仍旧痛苦不止的林,红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就一个人在这哭个够吧,顺便好好反醒一下。”就在红转身离开之时,趴在冰棺上的林突然转身,聚力于手,朝着红的身体直冲而来,从体内涌出的土元素之力把手臂紧紧包裹。
林大喊一声:“去死吧,让我们一起替我哥哥陪葬。”
在生死瞬间,红感觉身后强大攻击力袭来,红迅速催动身体之中冰寒之力,迅速形成一个防护之盾。
就在盾形成之时,那蕴含着强大土元素之力的一拳砸下来,造成红情急之下调用的元素之力没有控制得当,不仅向外震散,且把林袭来的拳力一同反噬而回,回击在林身体之上,向后弹飞而出。房间里的一切摆放与砌体都四散炸裂,向房舍的四周弹飞。
红后退几许才稳住身形,而林却远远弹飞,重重的摔在地上。木、云两位头领察觉这边不对劲,正飞身来到倒地的林身旁,然后不解的看向红。
“她就交给你们两个,给我扔到深山老林之中,让她自生自灭。如果她再敢踏入红杉皇城,就将其斩杀。”说完红转身朝寒潭飞去。木、云两人只能听从女皇之令,把被回弹之力震伤的林架起来,快速的飞入密林之中。
商量之后,两人也并未把林抛弃荒野,而是把她放在一处洞口中。
云知道,林是夜的妹妹,又会元素之力,以他对元素之力的了解,虽然现在的林看起来伤得很重,但那只是见到自己亲哥哥离世,而损耗心内伤,只要与土元素之力接触,外伤过几天就能自行恢复,不过这心伤就得靠林自身疏导,如果林真的一心求死,不管是谁都救不了她。
在洞中数日,林身体之中因反弹之力而震破的筋脉也自行修复完善。林却只想这样躺着,回想着小时候跟哥哥一起玩耍、捕猎的情形又一幕幕出现在眼前,她还是不愿意相信那冰棺里躺着的就是她的哥哥。
可是冰棺里的那张脸是那样的清晰,是那么的熟悉,又让林真切的感受到哥哥的离去。这几天自从恢复神识,林眼角的泪水一直未停,想起所有的事情都不再美好。
突然,就在林的回忆中,从洞外摸索着进来一个人,看到林安然躺在地上,他深深出了口气,口中叹道:“原来你在这里,你真的是让我好找。”这声音林很熟悉,却也没想到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