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后风间凛并没有过来,尹殇也没有生气,一个人默默的把已经拿出的药箱收好,随便在热水里冲了一下就躺到了床上。
虽然身体叫嚣着很累,可是根本就睡不着。
把他们送回西西里之后,欧阳明轩又带着艾瑞克返回了美国加州。那里才是狱界的大本营,只不过当年在这里救下风间凛之后便和他一起留在里西西里,这岛上的风景很美,有黑手dang的庇护一般人也不会来打扰,最重要的是,这里离地中海近。
那附近隐藏的大大小小的所谓集中营可不是纳粹屠杀犹太人的屠宰场,那是北非沙漠雇佣军和意大利黑手dang共用的杀手训练场,有时也会有一些日本或是泰国的黑道组织送一些得力干将过来,还有大量的黑人奴隶和西班牙的斗牛士。
这是一个武力至上地方,弱肉强食的杀人机器制造厂。
嗜血玫瑰,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尹殇兀自的笑出了声,可不是,自己当年也是从那个血流成河的修罗场里踏着无数人的尸体一步步爬出来的。狱界又有哪一个人不是曾经被无数人压在脚下最后在血与火的淬炼中浴血重生的呢。
就包括他风间凛。
不过那小子确实是块奇才,当年自己用了四年才走完了路,他只用了两年就完成了超越。
被视作炼狱的那些杀手集中训练营里几乎所有的项目都有这样的记载:豺狼(风间凛),那个只有不到十七岁的少年用了两年的时间刷新了十年前由银狐(尹殇)创下的记录,譬如,远程狙击:3000米全中;远途负重:200公斤马拉松全程;近身搏击:一对40完胜…
当然,我说的是几乎,有一个项目,风间凛从来没有及格过。
那就是色诱。
这一条几乎上点档次的杀手都会学,如何抵制诱惑,然后再去诱惑别人。
并不是说我们的风间大少爷太没有魅力了,关键的问题不在他,而在于他的指导教官,很不幸,这个项目是坚持自己养的东西谁都不能碰的尹殇大爷亲自上手的。
很静的夜,似乎有种悄无声息的优雅,巨大的落地窗窗帘没有完全拉上,有些细碎的月光漏进来,像被摔碎的细钻,晶莹却并不刺眼。
把手被悄悄转动的声音,房门被轻轻推开,又关上。
知道是谁,尹殇也懒得动弹,放任风间凛摸上床来挪到他身边从后面松松地揽着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黑暗里空气发酵般弥漫滞重缓凝,尹殇只觉得少年炙热的前胸紧贴着自己的后背,以几乎可以燃烧的温度煨烫着彼此的肌肤。
手,在黑暗中有些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游移。
“臭小子你又皮痒了吗?”威胁的声音也带着几分上挑的华丽,在暧昧的夜色里分外的撩人,“手往哪里摸呢?!再继续下去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殇…”
“嗯?”
“有些事,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风间凛的手环过他的腰,用下巴抵着他的后颈,用气声在他耳边道,“比如Dad每年夏天都带我来西西里的原因,比如六年前那一场屠杀,最后向他开qiang的人,是谁…”
屋中一阵沉默,两人谁都没动,恍惚中暗夜的颜色如同天火雷霆在死亡天使的黑翼煽动中轰然降落,一如尹殇隐在暗影里的瞳。
“你恨他么?”风间凛低声的问着,手在尹殇的腰间越束越紧。
“可不是,好恨,好恨…”
他曾经的滥情造就了我,可同时,也是他的无情彻底的毁了我的世界。
“那为什么留下我?为什么没有杀了我?!”
如梦呓般的低语,尹殇感觉到禁锢着自己的手臂松了又紧,抵在他肩膀上的额头有些冷汗,潮湿微凉。
“我对你怎样,和过去的任何事无关…”他叹息一般的声音在夜色里别样的清晰,“你走吧,想报仇,我随时欢迎,不要再让‘爱’这个虚伪的借口成为你我之间的羁绊,这个理由,在我们的世界里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