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一双刀,黄金错刀镮。~,
脊如双引绳,色如青琅玕。
开匣飞电落,入手清霜寒。
引之置膝上,凛然愁肺肝。”
没有任何试探,也没有片刻的耽搁,几乎便在花雕出现的同一时间,姚一川便已经用手中的墨笔写就了一道战诗。
姚一川来自济国,但他最擅长的却并不是词道,或者说,相比起远在圣域的词圣苏轼,姚一川心中更加钦佩的,还是坐镇朝晖书院的竹圣,苏辙。
而这首诗,便是苏辙非常著名的一篇战诗——《借刀》!
借刀,便要杀人。
下一刻,姚一川体内的金色才气如火山喷发,自腹间倾泻而出,在空中骤然凝结成了一柄耀眼灼目的长刀,拖着长长的才气火尾,便朝着花雕当头劈去!
花雕微微抬眉,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残旗,就站在原地,应向了空中的那柄长刀。
“铛!”
姚一川所借来的刀乃是由才气凝成的,但在这一刻,却发出了一道金石之音,震得人耳膜发疼。
花雕双膝微沉,手中的旗杆向下急速弯折了五寸,强烈的才气风暴扑面而至,将花雕的满头华发狠狠地向后撕裂。
花雕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却并不慌乱。
“倒是比外面那些废物强多了,有意思。”
言罢,花雕脚面用力一踩,于周身三丈之内荡起了一层黑色的气浪,然后他口中轻啸一声。即刻掠空而起,挥舞其手中的残旗。与空中那柄才气长刀再度硬撼了一记。
沉闷的枪、刀交错之音响彻在半空,让观战之人无不心惊。但很快,便没人去关注这场战斗的胜负,因为属于他们自己的战争,已经打响了。
成千上万的才气光芒酝酿着磅礴站意,向着那三百名魔族人拍去,而与此同时,以大祭司为首的魔族将士也动了。
“杀!”
大祭司只说了一个字,但那滔天魔气已经覆盖了整个阿房宫的天空,他的双手负在身后。口中却在急速吟唱着什么。
“护生杀生,遍界刀钥。柏山结也如常,解也如常。如常恰似秋风至,无意凉人人自凉……”
他的目光缓缓自地方阵前数人的身上扫过,下一刻,便有秋风平地而起。
萧笑站在前方,手中的战画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感到了一种彻骨的凉意。仿佛有一丝寒风从他的体内贯穿而入,直接刺进了他的心脏。
他狠狠地打了个冷颤,没来由地察觉到了生死间的大恐怖,于是他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画笔。自怀中掏出一张傀儡纸,即刻激发,同时身形向后爆退!
萧笑的警觉是正确的。因为代替他站在原地的傀儡纸刚一出现,便被一阵秋风撕成了碎片。
而其他人则没有萧笑这般幸运了。
但凡是被大祭司盯上的人。无不在顷刻间血色尽褪,身上的才气随之断绝。紧接着,便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地上,俨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如今的魔族众将士,已经不再是百年前的他们了,在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面,他们一边不断提升着自身的武技,一边开始学习研究人类的各类战文,并从上一代魔君,屠生所留下的旷古巨著中找到了很多遗珠蒙尘的战诗词。
现在的他们,才是真正的文武兼备!
文道的底蕴远胜当今人类,武道的技巧足以碾压妖族!
他们已经回来了,又还有谁能阻挡住他们恢复河山的脚步呢?
“嘭!”
一声巨响自空中震开,那柄金色长刀终究还是败在了花雕的战旗之下,甚至没有能够撑过半刻钟的时间!
姚一川目色凝重,却并没有因此而绝望,他上前一步,双手自胸前凝结了一个无比繁复的结印,口中喝道:“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无可分也!”
庄周梦蝶,幻空为印!
花雕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在圣宫中遇到一个如此棘手的人物。
虽然姚一川的实力远不如他,但想要把他拖在这里一时半刻还是可以做到的,而如今花雕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
因为他不知道众圣什么时候会赶来,更不知道衣威泊那半成品的璀璨到底能发挥多大的效果,他不能冒险!
念及于此,花雕身形一闪,厉声道:“花非、花翎、花谷、柔花跟我走,其他人掩护我们!”
被他点名的四个人当中,花非和花谷分别是第三魔将和第七魔将,至于花翎则是大祭司的战号,而柔花便是二祭司。
时间紧迫,没有任何可以犹豫的时间,而且在来之前,云后已经钦命花雕为此战主将,所以大祭司并没有反对,而是即刻抽身退开,来到了花雕的身边。
“走!”
随着花雕一声令下,原本姚一川所激发的战印和战文便被另一位魔将所接下了,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魔族五人从自己的头顶急掠而过,却什么也做不到。
“拦住他们!”
姚一川的这一声长啸带着无比的惊怒,而与此同时,便有数十道才气光芒拦截在了花雕的身前。
面对如此紧张的战局,场内的许多人类强者甚至已经来不及激发战文,而是直接用才气离体的手段,试图阻挠这些胆大包天的魔族人。
可惜,他们不是姚一川,而他们所面对的,乃是魔族昔日的第一名将,花雕!
“给我开!”
花雕、花非、花谷,三位魔将各执一杆战旗,猛地向前一挥,就像是刺入敌人心脏的寒枪,又像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匕首,直接把那由数十道才气光芒结成的光幕撕成了粉碎。
花翎和柔花两位祭司跟在他们身后,并没有动手,但身上的魔气却越来越沉重,越来越璀璨。
他们要将自己最强大的一击,留给神书!
只要越过这万众人墙,接下来,便是一马平川!
或者说,最后在他们身前所剩下的,只有一个姗姗来迟的修罗。
修罗已经吃完了饭,慢步从望归楼走了出来,他仰起头,看着花雕五人自空中急掠而过,后面数千名文人学子追赶不止,却什么也没做。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神书,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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