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倾城见他们两人这副样子,深感疑惑。
老大夫又重新仔细地为夏倾城把了一遍脉,随即又和蔼地问:“姑娘,现在感觉身上还有什么不适吗?”
夏倾城微微皱了皱眉,感受一番后,回答:“没有特别大的不适,就是感觉手脚似乎有些酸软。”
老大夫闻言笑道:“姑娘,你已经差不多痊愈啦。”心里却在滴血,这几天我都是用了最名贵的药材给你治疗,你能不痊愈吗?可我却亏大了。
炫月听夏倾城说手脚还有些酸软,不由反问:“她说自己手脚还有些酸软,你怎么就断定她痊愈了?”
老大夫闻言苦笑道:“公子,我可没有乱说。这位姑娘的伤确实差不多快痊愈了,她的手脚有些酸软,完全是正常反应,因为她都在床上躺了两三天了。”
炫月听得一怔,暗想难道是因为自己对倾城太担心了,所以连这点小问题都没能及时想明白。顿了顿后,他便道:“好了,你下去吧。”
老大夫像得了圣旨一般高兴,忽听夏倾城微笑道:“老大夫,想必你为了我这病费了不少心,谢谢你了。”这道谢,倒是十分真心的。
有炫月在旁,老大夫哪敢受谢,惶恐道:“姑娘千万别这么说,我也是被逼……不,这是我应该做的,姑娘,你好好休息,老朽告退了。”话刚说完,便脚步匆匆地走出去了。走出门外后,忍不住拍拍胸口,暗呼好险,随即忍不住轻拍了自己的一张嘴,责怪道:你这嘴,险些害死我了。
忽听身后一个声音道:“老大夫,你这是做什么?”
老大夫吓得跳了起来,随即连忙转身,看向站在门口的炫月,笑道:“没什么,公子,你不用送了……”
现在夏倾城的伤已基本痊愈,炫月心里也开朗了许多,看到老大夫这副表情,他忍不住心里暗自好笑,但表面却不动声色,道:“老大夫,那一百两银子定金……”
炫月的话还没说完,老大夫便立即打断道:“公子,我能够为这位姑娘治伤,完全是我天大的荣幸,公子可千万别提什么银子不银子的了!”神情认真,似乎炫月要是再跟他提银子的事,他会立马翻脸。其实心里却暗自叫苦道:岂止是一百两啊,我的银子啊!
炫月轻轻挑了挑眉,道:“既然如此,那你可以继续走了。”心里却不由暗叹,这一百两银子,可该去什么地方去找?虽然凭他的本领修为,他要去什么地方抢个一百两银子是轻而易举,但是他却不屑于这样做。
老大夫讪笑了笑,脚步匆匆地走开了。炫月随即转身回到屋里。
“倾城,你的伤才刚好,多休息休息吧。”炫月走进屋,对夏倾城道。
夏倾城坐在床上,妩媚地伸了伸懒腰,微微有些不满地道:“我都睡了三天了,你还让我睡啊!”
炫月不由失笑,不知该说什么好。
夏倾城漂亮的眼珠转了转,忽然道:“炫月,你陪我说说话吧。我睡了三天醒来,感觉好像离开了很久,好像做了一场很久很久的梦,这种感觉太怪了,你陪我说说话吧。”
炫月径直坐到了窗边,离得远远的,神色俨然道:“夏姑娘,我们并非同道中人,无需走得那么近。我不会聊什么天,你要聊天找别人吧。”
夏倾城气得用手猛拍了一下床板,却拍得手疼痛,一时间后悔无比,嘶声道:“既然我们道不同,你干嘛要救我,让我死在噬心魔窟前不是更好吗?”
“你……”炫月不由得一窒,无从反驳。
夏倾城见他被自己说得无语,不由得意起来,随即又柔声哀求道:“炫月,快过来陪我说说话吧,睡了这么久,我都快闷死了。”
炫月梗着脖子,头也没回地道:“我不会说话。”声音僵硬无比。
夏倾城气得俏脸发白,恼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一个伤者的?”
炫月道:“既然有伤,那就好好躺着得了,说话太多,可不利于养伤。”
夏倾城气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心里暗自较劲道:我才不信你不理我!随即便听她忽然可怜地哭泣出声道:“炫月,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是魔宗的人,既然这样,你让我自生自灭得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听她哭了出来,炫月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不过还是狠心没有回头,淡漠地道:“你这建议不错,反正你现在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也正好该启程了,那么,夏姑娘,我们就此别过。”说罢,他径直站起身,就往外走。
夏倾城没想到他说走就走,吓了一跳,慌忙叫道:“别走!”急火攻心之下,忍不住弯腰大声咳嗽起来。
炫月原本一只脚已经跨出去了,猛然意识到夏倾城的情况不对,赶紧回转身,跑到她床边,担心地问:“倾城,你怎么了?”
夏倾城用手捂住嘴咳嗽,咳罢,摊开手一看,手上全是血迹。
炫月大吃一惊,道:“你不是已经快痊愈了吗,怎么还咳出血了?”
夏倾城一脸幽怨地看着他,恨声道:“炫月,你就是想要气死我你才甘心,对不对?”
炫月抱歉地道:“对不起,倾城,是我不好,你快躺下。”
夏倾城却不依地抱着他,道:“我才不躺下,我躺下后,你又要走了。”
炫月气怒道:“傻姑娘,我不走了还不行吗?快躺下!”
夏倾城看着他,较真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男子汉要说话算数,耍赖是小狗。”
炫月气得失笑,但还是答应道:“好好好,你快躺下!我去找老大夫来。”
夏倾城见他脸色认真,这才相信地躺下了。
炫月给她掖了掖被子,温言道:“好好躺着,我去叫大夫。”
见他根本很关心自己,夏倾城像孩子一样乖巧地点了点头。
炫月轻叹口气,暗道:女人真是很麻烦,要是再来几个夏倾城,自己也别去找什么兽神了,自己先给玩死了。虽然这样想,但他还是立即去将老大夫唤了来。老大夫听说夏倾城又出新状况了,真是吓得手心冷汗一把一把流啊,在炫月的押送下,赶紧慌不迭地向夏倾城的房间走去。
经过老大夫富有经验的诊断后,十分准确地指出,夏倾城的伤势之所以会突然出现变化,是因为怒气攻心所致。忙和声细语,耐心地问:“姑娘,你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还是有什么事想不开?”
夏倾城并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冲炫月嘟嘴,示意她生气的根源就是炫月。老大夫下意识地转身看去,却见炫月面罩寒霜地站着,吓得他打了一个激灵,哪敢有半句不满?
炫月微微皱眉问:“老大夫,她咳出血,也是因为怒气攻心?”
老大夫恭谨地回答道:“这位姑娘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要是受到什么刺激,的确会出现伤势复发的情况。公子,恕老朽直言,要想让这位姑娘彻底康复,一定不能再让她生气,要让她有个好心情,心情好,伤自然也好得快。”
老大夫这番话貌似平和,实则有隐隐对炫月的责备,夏倾城在床上得意地看着他,做了几个鬼脸。
炫月微微一怔,随即轻轻吸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随即,老大夫便离开,走出门外,他心里颇有几分得意,刚才他说得一番话,暗暗将炫月责备了一番,想到这几天在炫月面前受的气,他心里觉得很快意。走着走着,甚至忍不住开心地哼起了一段陈年老调。
屋子中,看着夏倾城一脸得意的样子,炫月脸色铁青,随即冷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径直坐到窗前,简直和先前一模一样。
“哎,炫月,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刚才老大夫的话,兴许你是一边耳听一边耳出啊!”夏倾城顿时不满地叫道。
炫月被说得一窒,却也无从反驳,但还是坐着没动。
夏倾城气恼地冷哼一声,道:“算了,反正你也不关心我,你就是想要我死,我也不求你了,省得讨人嫌。”说罢,径直背转了身,脸朝里,双肩抽动,低声哭了起来,哭着哭着还不时咳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