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小娟做事很低调，面试小演员的动作尽量没有惊动媒体和其他娱乐公司，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小演员本来就不多，还要符合电影人物的设定，年龄身高外形，基本上是全市搜寻面试资源。
都在一个圈里，再低调也会被其他人知道。
在盛空总经理办公室，这个宽敞的空间里，李林森却前所未有的孤独。
这种孤独感在欧小娟，林雨和钱宇相继离开时就已经产生，但是并不强烈，他以为只是正常员工变动所产生的不适应，毕竟欧小娟和他共事很久，经历了盛空的起起落落，每一次困难与喜悦都有她在一旁保驾护航，有时候人会容易习惯某一种工作模式。
而这种模式不一定是最好的，只是因为它久了，你习惯了。
当欧小娟刚刚走的时候，李林森甚至想过，或许公司离开了欧小娟领导的这种固有模式会变得更加有活力。
当然林雨离开的时候，他很想挽回，像林雨这种人才，去到哪里都是对那个公司的一种福报，而且林雨是非常少有的有才华又没有特殊要求的音乐人，想一想音乐部那些所谓的曲圣，词神们，每个人都有一堆要求才能有创作灵感，而且根本找不到人，想跟他联系一下，把任务派出去，比登天还难，动不动就要找灵感，也不知道灵感怎么就这么难找到。
关键是每一个都这样，让李林森也有所怀疑，是不是想要创作出优秀的作品，就都是这么多要求。
自从林雨来了以后，李林森才幡然醒悟，这根本不是创作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相比较林雨单纯到可爱的诉求，盛空音乐部那些音乐人简直就是混蛋。
钱宇和几位优秀艺人的离开，李林森心中的波澜是有的，但是也没到痛心的地步，艺人还可以培养，而且盛空确实不缺少明星，况且除了田俊宇是一线垫底外，其他人连一线都不是，年轻的几个演员更是没什么咖位，这种级别的艺人，盛空一抓一大把。
钱宇虽然也很有能力，但是也就是一个优秀的执行者而已，这样的员工在盛空很多，就算现在没有了钱宇，也会立刻出现下一个李宇，张宇，刘宇......
然而这些都是他们离开后一周的想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林森的思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发现没有了欧小娟的固有模式，演艺部竟然都乱套了，不仅仅是演艺部，甚至整个公司都乱了，渐渐的，他发现一个更加可怕的问题，他失去欧小娟，不只是失去了一个左膀右臂，而且是多了一个对手。
欧小娟在除了盛空以外的任何一家公司做事，对于盛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这套理论套用在林雨和钱宇身上也合适。
所以盛空实际上不只是失去了几个能干的同事，同时又增加了几个有能力的敌人。
这些想法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一旦说了，就代表彻底输了。
李林森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似乎漫不经心的对对面的乔明轩说道。
“我听说果果文化传媒那边在找小演员，年龄是五到八岁的。”
乔明轩在娱乐圈的人脉是在担任首席经纪人后才搭建起来的，虽然背靠盛空这棵大树，但是依然无法像欧小娟一样有一整套关系网。
“我去核实一下。”乔明轩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李林森微微点头，虽然他已经完全确定，不需要任何核实，但是他还是给了乔明轩面子。
虽然乔明轩的办事能力跟欧小娟不能比，但是他已经是现阶段盛空首席经纪人最好的人选了。
无论李林森说什么，他都不会有一惊一乍的表情，更不会发说，“是吗？”“我没听说啊！”“怎么会这样！”这种非常愚蠢的反问句和感叹句。
李林森接着说道，“果果文化传媒肯定要拍摄新电影了。”
“咱们的电影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已经在筹备了。”乔明轩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李林森摆摆手，“咱们不用太快，不需要为了强档期跟他们一起上映，没有必要。每部电影都有自己的节奏，咱们就按照自己的节奏就好。”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门口站着黄庆，他看了眼里面，一看乔明轩也在，不由用力睁了睁那双跟又肉又白的脸很不相称的小眼睛。
“明轩也在，太好了。”
黄庆一屁股坐在了乔明轩旁边的椅子上。
李林森和乔明轩的谈话被打断，都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黄庆。
黄庆裂开大嘴笑了笑，“欧小娟要拍电影了，好像是一部小成本的电影，咱们不是也在筹备一部电影吗？刚好可以杀杀他们的锐气。”
李林森和乔明轩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刚刚李总刚好在跟我说这件事情。”乔明轩平静的说道。
他说的没有错，他们刚刚确实在谈论，但是谈论的方向跟黄庆的完全不一样。
只是黄庆并不知道。
“我的想法不错吧，李总，这次咱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黄庆又转头对乔明轩说道，“影视部那边选演员了吗？你盯着点，然后把名单给我一份，我看看。”
乔明轩用诧异的目光看向黄庆。
黄庆并没有发现乔明轩表情的变化。
按照职位，黄庆确实比乔明轩高，黄庆是副总经理，而乔明轩只是首席经纪人，兼管公关相关的工作，算是公司的大管家，执掌的工作范围大，但在职位上并不高。
但是延续欧小娟在的时期的工作流程，就从来没有过首席经纪人需要去主动过问影视部选角事宜，而且还要汇报给副总经理。
演艺部只是协调配合影视部，而最终的名单， 也不应该由首席经纪人给副总经理。
换句话说，乔明轩只需要向李林森一个人汇报工作。
就算黄庆想知道人家电影的主角，也只是去打听一下，或者在电影启动大会上知晓。
可能是以前黄庆被欧小娟压制的太久了，自从欧小娟走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扩大自己的权力。
而且还是在李林森面前，如此的明目张胆。
乔明轩在娱乐圈的人脉没有欧小娟强大，但是察言观色和城府一点不比欧小娟差。
他在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却什么都没有说，他相信，不需要他说什么，有人会替他说。
“影视部电影选角名单，为什么要提前给你？”李林森的声音居高临下的砸了下来，声音不大，却极具威慑力，在偌大的办公室中激起了一层又一层音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