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饭的时候,梁马江来看厨房,实际上是想看看他们吃的是什么。柯南当然不好拒绝,就让他看,对付无聊的人,就要用无聊的方法。他来造访,大家都不开心,因为吃的简单,按照汉人的习惯,是不愿别人知道自己吃的差的。有时候为了装,吃的差,徒留一块猪皮抹嘴,在外见了人,也说吃肉了。有一段时间,肉价上涨得厉害,没有钱买肉吃,又很想吃,吃不着,或者吃不起,又想要面子,就有了一张油晃晃的嘴,逢人可以说吃肉了,中午又是肉,烦都烦死了,除了肉,没啥吃的。得了好处便卖乖。从古到今都有这样的问题。
煮面条显然过于寒酸,不过,面条的确是比较养生的,对身体有好处。在这种情况下,世人都还是比较喜欢看表面的,不看你养生,只看你的生活水平,好的话,就羡慕嫉妒恨,坏的话,就冷笑讥笑嘲笑,并且背后喜欢传播是非,说混得不强。 人都要面子,宁愿吃差点,也要穿好点。宁愿对不起胃,也不能对不起外人。装也要装个很好的样子,免得被人耻笑。这样,造成很多虚伪的人,明明没吃说吃了,明明吃的差,偏说吃得好,明明失去了健康,偏偏说自己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梁马江撞伤了东干事的父亲,但是奇怪的是,柯南到目前为止,还没见到过东干事的父亲,只见过东干事的老婆,他的父亲会去哪儿呢?难道人间蒸发了不成?不像是蒸发了。
柯南不好意思问,难道他会问:“梁师傅,你撞伤了东干事的父亲,没有赔钱,东干事真是对你宽宏大量啊!不容易,这样做不是一般的人。有很强的包容心。”
说这话,实际上是让柯南感到难为情,这和柯南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不过对整个事件感兴趣罢了。说不说都无所谓,说了可能会得罪人,不说,心里是个疙瘩,需要解开。这样就会顺畅。
东干事的父亲没有出现,不代表不存在,他肯定存在,只不过没必要在这里出现。他跟柯南他们又不认识,也不来往。没必要事无巨细都要掌握清楚,这些都和本案关系不大。需要进一步协商处理。如果协商不成,再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从观察来看,好像是通过协商来解决,毕竟都是邻居,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怪不好意,需要及时调整过来。
梁马江走出厨房,在院子里满满地走,他和他妹妹共同建造的房屋,在后院共用一个凉棚。凉棚用三角铁制成,上面覆盖着绿塑料的棚子,可以透光,让后院以及三层房子的采光不受影响,也可以挡雨,遇到雨雪天气,这个棚子可以起到较大的作用,看起来这样的棚子很受欢迎,有棚子的所有功能,还有一个特点是透光性好。。
但是有一点,塑料有衰变期,从出厂以来,寿命就在减少,一天不如一天,风吹雨淋的,那塑料就会变得腐朽不堪,尤其是夏天暴晒、冬天结冰,热胀冷缩,不坏才怪,柯南仔细一看,见那棚子的边缘果然变得非常脆弱。有的边角已经掉落了。有的地方已经褪色。
有时候,一下雨,就听到雨点打在棚子上,噼噼啪啪的,有时候起了风,吹得塑料乱飞,打得棚子啪嗒直响。不是雨打芭蕉的节奏,不过,很像,如果想象力丰富,可以联想一下。在离季柯南住房不远处,有一些芭蕉,可惜太远,在下雨的时候,无法听到传来的声音。
柯南喜欢听雨打凉棚的声音,听着这雨声,可以帮助入眠。
吃了饭,尹贤仁出去,和梁马江说闲话,柯南洗碗。梁马江没事做,没有山林土地,只是以打麻将为生,受他影响,他的老婆也打麻将。这样,两个人各玩各的,不干扰,不用指责。家里倒也风平浪静。
女儿、儿子上学的钱,可能是打麻将打来的,或者是男女双方的家人提供的帮助,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是农场的工人,有工资收入,就不用担心没钱花。这些事,谁都不清楚。如果过分关心,就去问问,问了不给钱,不如不问,现在的人都很现实,说得好听,不如做一做。哪怕很小的事,也值得采取行动,不会落下只听打雷不见下雨的名声。
柯南洗了碗,参与他们的谈论。梁马江谈来谈去,就是希望柯南他们多多照顾一下他们家,柯南笑了笑,尹贤仁说:“你说我们怎样照顾你?水池不用做,就是一点水管,了不起多给你一点水管,可是到户的水管,也细得很,就像没长好的甘蔗。你要那甘蔗干什么?又不能卖,又不能吃,还占地方,你又不能建新房,没有宅基地,建不起来,申请了也不批,批的对象都是本村户口的,外地的没戏。你想想看,有哪些人会申请并获得批准。如果走关系,你看东干事不是那种人,就是想送礼也送不出去。如果不走关系,就需要时间耐心等一等。”
“也是,不过,我家的确困难啊,没有什么收入。一点水管就值钱,有了就不用买。你说是不是?”梁马江说。
“你在开玩笑吧?没有收入?没有收入怎么会天天打麻将呢?还是有钱,没钱,就没有人来缠着你打麻将了。你打麻将赢的钱,买多少水管都买得起,还在我面前装穷,是嫌弃我穷吗?”尹贤仁说。
“你说的是!我倒没嫌弃你穷,你们生活简单,内心世界丰富,做好事,能添福添寿,可以长寿,子孙听话,将来当大官。再说,打麻将来钱来得小,没有什么,你说要打麻将,也不要什么本钱,乡里乡亲的,随便找人借,还是借得来,另外,还能有不少的乐趣,打麻将有了钱,当然好,但是得到的钱很少。有时候真的赌输了,真是穷光蛋了。你没赌过,没体会,也没经历,不用说,你肯定从来没有遇到身无分文的情况。”梁马江说。
“我清楚,你说的这种情况全国到处都是一样的。麻将是国粹,人人都喜欢,特别是有些上了年纪的人,无所事事,就会喜欢上他,不过,那是过去,现在的年轻人也喜欢,打麻将成了人生活中的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我也遇到到身无分文的情况,在外遇到好人,可以度过难关,没有遇到,那只有讨饭回来了。毕竟不是富二代还有什么二代的,一切都靠自己努力拼搏才行。靠天靠地靠父母都不算好汉。作人还是要多做好事,做好人,这样才能顺顺利利,不愁吃喝,从来没有一个好人会去要饭。去要饭的基本都是不义的人。”柯南说。
柯南说话,总想要多说,可是,他不清楚为啥那么多人不喜欢听,也许是中气不足,也许是底气发虚,总觉得没有谁会想听他说,因此,越发发虚,后来,柯南清楚了一点,就是没必要那么着急地表达自己,其实,有很多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去听别人的故事。大多数人都自私自利,不愿意分享自己的故事,也不想听别人的故事。很多人都只关心自己,不关心他人。对自己有利的事就去做,不利的事逃之夭夭。
有人走进来,喊:“梁马江,梁马江。”
梁马江连忙去看,说:“哎呀,是老邵啊!今天咋这么有空啊。”
柯南一看,那人穿的是解放鞋,裤腿一条腿卷得高、另一条腿放得低,胡须没有剃干净,就像没有收割完全的麦茬,看起来非常硬。眼睛挺亮,可惜牙齿较黑,一看,手里拿着烟,袅袅地冒着蓝色的烟雾。
他说:“借你家的铁锹用一下,门前的沟下完雨后,堵塞得厉害,找铁锹,找来找去,就是找不着,奇怪了,附近几家都没有,只有来麻烦你了。”
“你算找对了,我家有。他们家也有,不过,可能都在用,我家有,是没有人用,也没有地方可用。”梁马江说着,他进到杂物间,找出一把崭新的铁锹,递给来者,说:“这是我才回到村里来的时候,本来想大干一场,谁知道现在的土地这么金贵,竟然没有机会用,到现在还没有人愿意给我一点土地。真是打错了算盘,倒霉透顶。”
“都是签了合同的,大概有三十年不变的说法,你回来晚了,再说,人在这里,户口不在这里,没有资格分到土地。你分到了补偿款,就没有了土地,如果又给你补偿款,又给你土地。那些和你差不多的移民都要回来要地,钱是不退的,你说咋办?是不是要乱糟糟一阵子吗?”他说。
梁马江说:“政策是这样规定的,但是,我生长在这个地方,就是户口还在农场,不知道村干能不能通融通融。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农民咋能离开土地呢?简直让人郁闷死了。想要种地的没有地可种,据说都给合作社了,不想种地的有地可种,可惜没人来种地。真是两头为难。夹在中间十分难受。”
“这个要去问东干事,你不是和他关系很好吗?听说他爹被你撞了都不找你要求赔偿,看来,你们的关系真的非常好。换个人,可能会让赔钱,赔少了还不行。这个都是有标准的,能算出来。”他问。
“这个你就不清楚了,东干事的儿女都在县协调办,我的妹夫、妹妹也在,他们都是一伙的,同僚相护,多少都相互照应照应,如果我找东干事要分得土地,其他非本村户口的人,只要住在这里,都会找东干事要求分地,要为东干事考虑的话,还是不要分地,分来分去,还不是想要一些好处?”梁马江说。
“你说的是,我走了,正忙呢。多谢啊,用完了就还给你。哎,家里是要准备一些工具的。没有土地的都有,有土地的更要有工具。农民摸一摸农具,心里就感到踏实一些。这个不假。”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扛着铁锹穿过走廊往外面走了。
梁马江的房子还不错,地板砖装修得还行,比较平整,仿木纹的,看起来比较温馨。加上墙壁刷了仿瓷涂料,看起来还比较光洁。他沾了他妹妹的许多好处。
这房子本来不是他的,是当地一个开发房地产的老板建的房子,本来想赚一笔再说的,后来,经济状况恶化,他就将房子卖了,买主刚好是他妹妹。
当时的柏松村对外宣传得厉害,因村子位于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是旅游区,将来这里必然会成为农家乐,休假、旅游的好地方,青山绿水,非常适合养老休息。
冬天有火可以烤,夏天的气候宜人,温度很好,不用空调,自然凉快。还有,这里交通便利,是连接荆楚省西南各个县市的重要通道,要想富,先修路,路通了,什么都快速运转起来。
在这样的宣传下,他妹妹看到了商机,就找到了房屋的老板,说了来意,那老板说:“行,卖给你吧,我还有不少。”
他妹妹担心自己买了,会有人投诉,说公务员从事第二职业,是违反《工作人员法》的行为,这样,她就担负的风险会大一些,说不定还会受处分。
他妹妹左右想了个遍,最后想到从农场回来的哥哥,于是,就对她哥哥说:“要不这样,我出钱,以你的名义,将房子从那个老几手里买过来?我们共同经营,风险也是共同承担,你看怎么样?现在人都嫌钱咬手,就是咬,只要抓得住,咬一咬也无所谓,不会感到疼,反而会感觉轻松。”
梁马江正担心这个问题呢,他可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只想赚取别人的好处,没有想到自己需要付出一些,他的付出就是争取更大的利润。他的妹妹、妹夫都在协调机构,可见而知,他家的妹夫和妹妹都是成功人士,在仕途上算是春风得意,引来别人羡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