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望了一眼田虹奥虚握着的剑,田虹奥离开醒悟过来,立刻将剑递过去。
孔焰冥接过剑,道:“田兄,坐稳呐。”说罢,轻吐一口气,身体猛地后仰!
她的一条腿卡在横杠里,另一条腿勾着马车底,双腿弯曲,腰部好像柔韧的弓一般拉开,她的手也跟着伸展,看也不看,回手一剑。剑尖正好划过立在左侧马匹的左后腿的膝弯上,只不过瞬息的功夫。孔焰冥又借着刚才躺倒之际,脚下蓄积的反弹之力,放开紧绷得像弓弦一般的身子,重新直起来。她轻喘了口气,身体靠在马车边,闭目、弃剑。
田虹奥立即傻在原地发愣:这,就完了?
方才孔焰冥那一剑并不快,他也全数看清楚了,可那一剑有什么用呢?即使弄伤了一匹马的腿,另一匹马也还是会继续跑呀!
接下来的变化及时解答了田虹奥还没问出口的问题。左侧马匹的腿部受伤之后,才刚踏出一步,那条后腿便因伤痛弯曲了一下,从腿部弯处喷溅出鲜红的血液。而因为受伤的是侧面一条腿,马匹前进的方向也发生了偏移,不再是直上山顶的道路,而是朝着弯侧的一棵足有一人合抱的大树撞去。另一匹马虽然没受伤,但因受到它同伴的影响,偏移方向。
两匹马原本挨着并行,现在分别从哪株大树的左右两侧冲去,田虹奥只觉得一棵褐色粗壮的树干迎面朝他奔来……
马车几乎就要撞上了,幸好前方有将两匹马并列固定住的木架和结实的牛筋,猛烈的冲力在折断了这两样物件后,等冲到马车前已减弱了几近一半,就算这样撞上,强大的力量会压
迫着横杠碾碎她的骨头,可是孔焰冥还是一派从容,田虹奥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定定地看着她的腿。
接下来毫无意外地迎来猛烈的撞击。
这力量十分巨大,震得田虹奥差点儿摔出马车,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手脚都被震得发麻。这时候。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其中一匹马脱离了束缚,继续朝前奔去,另一匹马,也就是被她斩伤了的那匹马,侧躺在地上。
因为遭受到撞击,大树晃了晃。片刻后,漫天落叶纷纷而下。
田虹奥当即想到孔焰冥的脚,急切地低头看去,只见那横杠没撞上树干,距离大树竟然仅剩一寸,避免了严重的后果。可,究竟是撞着了什么让马车停下来的?
看他一脸迷茫的样子,孔焰冥忍俊不禁地对着他,指了指上方。
田虹奥抬头一看,恍然大悟:原来马车厢顶上伸出来一道遮雨板,是给赶车人遮风避雨用的,大约比下方的横杠要突出三、四存来。如此一来,先撞上大树的便是这道遮雨板了。
孔焰冥看他愣着,便呵呵地笑了起来。想必田虹奥已经自己震住了。
没错!她就是这样。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从头到尾她都在计算中。
冷静、精密、果断、胆识,缺一不可。
倘若不冷静,便不会想到解救的法子,并沉着地积蓄力量;倘若不精密,稍微出一点差错,就有可能命丧悬崖;倘若不果断,出手稍迟,也不能达到如此效果,即便计算的多么准确,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依然要冒着一种极大的风险。只要失之毫厘,就会谬之千里。没有胆量的人是不敢这么
冒险的。
不是她自恋,而是她确实运筹帷幄。即使只有半条命,即使身受重伤,她依旧镇定从容。
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见着孔焰冥的笑容再也不觉得碍眼了,而是……那么的迷人。
“田兄,看够了吗?”她自然地对他笑了笑,仿佛清晨醒来时的第一缕阳光,“还烦大哥将横木砍断。”再不动手,只怕就要残废了。
“喔、喔!”田虹奥赶紧反应过来,急忙下车,捡起孔焰冥扔下的剑,照着她的指点,小心地将横木拆卸下来。
如此,孔焰冥的脚终于获得解脱。
田虹奥心中大石落了地。孔焰冥也不多说什么,靠在马车撞上的那棵大树下,抬手拔下绾发的木质发簪,与三分之二处轻轻扭开,原来这发簪是中空的,其内左右分有两格,其中一格内装着十多根针,而另外一格,之间孔焰冥从银针较多的那格取出一根,手腕一抖,便插入受伤的腿上。
田虹奥不忍心看这么血腥的画面,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指了指发簪装一根针的一端,问道:“为什么只有一根?”
孔焰冥从同一格中又取出一根银针,在往腿上扎去:“因为那格中装得是根毒针。”她连头都不抬,只专注于扎针。
他立即明白了她是解决掉马车外那名刺客的,可他还是不解:“你为什么不拿这个对付黑衣人呢?”
话音刚落,另一声音便从他身后传来:“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用毒针来对付我呢?”
田虹奥一听这声音,身体猛地一僵,困难地转过身,看向全身着黑的黑衣刺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