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赐婚,生同寝

东陵飞晴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东陵飞晔叫道:“四皇兄!你说云墨染会如何对付我?是刺瞎我的眼睛还是把我的腿弄瘸?或者会卸了我的胳膊……”

“飞晴!你不要乱说!”东陵飞晔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纳兰明昭与安陵织星他们变成那个样子都是意外,与七小姐有什么关系?”

“不!不是的!不是意外!”东陵飞晴都快疯了,眼睛里一片赤红,“四皇兄,你相信我,不是意外,都是云墨染的诡计!你看,纳兰明昭、安陵风漓、纳兰明蔷、安陵织星都参与了当日那件事,所以他们才会遭到了云墨染的报复!如今就剩下我一个了,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她也会来对付我的……”

“飞晴你听我说……”

“真的真的!”东陵飞晴不停地尖叫,“四皇兄你相信我!她真的会来害我的!我不要变成瞎子和瘸子!我不要……”

“飞晴你……”

“四皇兄你要救我!三皇兄已经倒向云墨染那边了!”东陵飞晴死命地抓着东陵飞晔的胳膊,快要掐出了血,“四皇兄你保护我啊!不要让云墨染刺瞎我的眼……”

“飞……”

“四皇兄你保护我!啊……救命啊……”

“好!好!我保护你!”眼见东陵飞晴已经快要崩溃,东陵飞晔干脆放弃了劝说的打算,耐心地哄了一句,“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敢来伤害你的!”

得到保证,东陵飞晴总算是平静了些,却依然不放心地追问:“真的?你真的会保护我,不让云墨染来伤害我?”

“真的,我保证。”东陵飞晔叹了口气,“飞晴,你放心吧,我们就要走出鬼魅之都了,只要走出这里,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回到曼陀国,到那个时候就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了。”

东陵飞晴眼睛一亮,立刻猛点头:“对!对对!太好了!四皇兄,那我们赶快回去吧!我马上去收拾东西!”

说着,她便猛地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帐篷中的一切。看着东陵飞晴明显不正常的样子,东陵飞晔忍不住叹气苦笑:还用得着七小姐来报复你吗?这种精神和心理的折磨简直算得上最狠辣的报复了,她虽然不曾来杀你,却让你比死还难受……

不过说也奇怪,如果说纳兰明昭等人的现状都是云墨染造成的,那么她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报复。但若是如此,她为何偏偏放过了东陵飞晴呢?是还没来得及下手,还是另有原因?不懂啊……

东陵飞晔自是不知道,那不过是因为他们兄弟二人是赫连苍宁的表亲而已。就冲这层关系,她也愿意放东陵飞晴一马,小惩大诫算了。

不多时,赤凤国与曼陀国众人均已收拾好了行李,整装待发。雪雏与梦羽两国则注定要在此地耽搁几日了,不过幸好此处距离鬼魅之都的出口已经不远,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危险,倒也不必云墨染领路。

看着云墨染的身影,纳兰明蔷的眼中自是冒出了浓烈的仇恨之火,却也只能站在原地冒冒火而已。虽然知道当日的事情必定是她故意为之,然而那又如何?人家的确什么都没做,更没有义务上前阻止。如果换做是她看到云墨染与别的男人即将成就好事,她也会拍拍屁股装作看不见的样子走开的。因此这件事除了自认倒霉,没有任何法子可想。

幸好此时纳兰明昭依然在昏睡,还未来得及想通其中最关键的一环,也就是云墨染之所以挑选那个时候说出真相只不过是为了刺激纳兰明蔷,好借机拖延为他治伤的时间,让他顺理成章地变成瘸子而已。因此无论如何,云墨染等人总算是辞别了雪雏、梦羽两国,首先踏上了归途,离开了鬼魅之都!

走出鬼魅之都,便等于彻底远离了危险,接下来的路程便如同游玩一般了。不过因为各怀心思,两国之人谁也不肯多做耽搁,立刻马不停蹄地往前飞奔而去。不多时,已经赶到了曼陀国的边境,用不了多久便会回到曼陀国皇宫了!

对于这一点,感到最高兴的人自然是东陵飞晴了。自从揣摩出云墨染那句话的意思之后,她自是吓得寝食难安,生怕不知哪一刻自己就会变成第二个安陵织星或者第二个纳兰明昭。可是自从那天得罪东陵飞映之后,东陵飞映根本连正眼都不看她,她只好赖在东陵飞晔的帐篷中,免得云墨染半夜偷袭于她。

尽管如此,她依然常常从噩梦中惊醒,时常尖叫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之类的话,并抓着东陵飞晔不停地说话,不让他睡觉。东陵飞晔不胜其烦,又因为连日睡眠不足而疲惫不堪,唯有期盼着尽快回到皇宫,自己便可以解脱了。

然而这一路上,云墨染都不曾对东陵飞晴采取任何报复手段,但越是如此,东陵飞晴便越是心惊胆战,固执地认为云墨染一定在酝酿着最毒辣的计划,好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总之短短几天的功夫,东陵飞晴便被这无处不在的恐惧感折磨得瘦了一大圈,而且面色又白又青,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诚如东陵飞晔所言,云墨染根本什么都不必做,单是这种心理上的折磨就足以让东陵飞晴生不如死了!

幸好无论如何,他们已经进入了曼陀国,并且昼夜兼程,很快回到了皇城。听说东陵飞映等人自布拉吉尔峰返回,东陵流焕自是兴奋万分,迫不及待地亲自赶到城门迎接。

看到他满脸的急切,东陵飞映兄弟二人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继而紧走几步迎了上去,双双抱拳行礼:“参见父皇!”

“免礼!免礼!”东陵流焕立刻抬手示意,瞧瞧左右没有闲杂人等,才刻意压低声音问道:“映儿,晔儿,那神秘力量可曾拿到?”

兄弟二人再度对视一眼,东陵飞映便摇头说道:“回父皇的话:不曾拿到。”

“什么?!不曾拿到?!”东陵流焕一听此言先是一呆,继而忍不住失声惊呼起来,“怎么会?!为什么不曾拿到?!”

东陵飞映张了张口,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说道:“父皇,此事说来话长,请父皇先行回宫,儿臣再慢慢向父皇解释。”

一听说神秘力量不曾拿到,东陵流焕整个人早已瞬间垮了下去,脸上的失望浓烈得无法用语言形容。慢慢地转过身,他垮着双肩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去,双手更是无力地垂落在身体两侧,随着他机械的脚步来回晃荡着,宛如没有了灵魂的僵尸……

看到他的样子,云墨染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在赫连苍宁耳边悄声说道:“宁皇叔,神秘力量不曾拿到,对东陵皇帝的打击似乎很大啊……”

“嗯。”赫连苍宁点了点头,“这原本是东陵皇室最大的秘密,东陵一族一直对它抱有厚望,谁知盼了这么多年,盼到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对他的打击自然不小。”

云墨染略一沉吟,接着说道:“那你要不要先修书一封,派人昼夜兼程送回赤凤国,让赫连苍穹也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再迁怒给咱们这些人……”

赫连苍宁立刻点头:“有道理!”

正在此时,东陵飞映突然跑步而来,躬身说道:“十九皇叔,姑娘,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你们已经十分疲惫,还是先回别院休息一下吧。”

赫连苍宁点了点头:“打扰了。”

于是,一行人便在东陵飞映的带领下往别院而去。将众人送到别院门口,东陵飞映躬身说道:“十九皇叔,姑娘,你们先在此休息片刻,若有任何需要可随时吩咐,只需派人去告诉我一声,我随叫随到。”

赫连苍宁点头,东陵飞映转身欲走,云墨染却突然叫住了他:“映飞,等一下!”

东陵飞映停步转身:“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云墨染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如今你还要向你父皇解释神秘力量之事,我来不及细说。这样,等你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之后,务必来这里见我一面,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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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飞映立刻点头:“是,我知道了,等那边的事情一结束,我一定来见姑娘!”

云墨染点:“好,那你快去吧,别让你父皇等急了,神秘力量没有找到,我看他失望得很。”

东陵飞映苦笑一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管怎样他还是得接受这个结果……”

说完,东陵飞映终于转身而去,赫连苍宁接着说道:“云儿,你要跟他说解药之事?”

云墨染点头:“阡陌不是说已经把解药研制出来了吗?那当然应该尽快为他和你的姑姑解毒,不要让他们再受剧毒的折磨了。”

当日东陵飞映就曾经说过,他和他母亲所中的剧毒乃是来自宫廷古方,所以虽然多方寻求,却一直没能拿到解药。是以当日在凤隐族之事云墨染就曾想到,作为丹东皇室的守护者,凤隐族曾经在东丹皇室呆了很多年,说不定能够解这个剧毒呢?

于是,云墨染便抽机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凤清梧,凤清梧听说之后,先问了云墨染两人剧毒发作时的状况,又找机会仔细为东陵飞映检查了一番,居然立刻判断出了那种剧毒究竟是什么,并且说可以写出解药的药方。不过因为当时时间紧迫,来不及在布拉吉尔峰配制解药,因此云墨染便直接将药方交给了阡陌,让他尽快将解药配出来。

御书房内,东陵流焕正满脸麻木地听着东陵飞映的讲述,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显然,没有拿到神秘力量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的确不算小,或者应该说,神秘力量居然并不存在,受到打击最大的就是他,因为这毕竟是东陵皇室千百年来一直守护的秘密,而且他们还为此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不惜修建了高耸入云的天音塔,又广派人手在焰之大陆上四处奔波搜寻圣女,谁知道忙碌了半天,原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这真是个绝妙的讽刺。

东陵飞映也知道这件事情对东陵流焕的打击实在太大,所以他在讲述的时候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而且并没有详细的叙说,只是将大致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才轻叹一声说道:“父皇,你也不用太难过,神秘力量不存在,四国都不曾拿到任何东西,并不是只有我们空手而回。其实这样也好,至少避免了一场纷争。”

东陵飞晔也跟着点点头说道:“是的,虽然之前已经说好找到神秘力量之后四国平分,但是世上本就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如果因为分不均匀而引起一场战争,到时候鹿死谁手就说不定了。所以,神秘力量没有拿到未必是一件坏事。”

东陵流焕也知道,东陵飞晔和东陵飞映的话分明只是为了安慰他,但是事到如今,他就算不甘心又能怎样呢?他们都已经亲自到布拉吉尔峰去证实过了,神秘力量就是不存在,他就算再失望、再不甘心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想到此,东陵流焕不由打起了一点精神,强撑着问道:“可以确定吗?神秘力量确实不存在吗?”

东陵飞晔立刻点头:“是的,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神秘力量,指的不过就是凤隐族那些人而已。”

东陵流焕叹了口气,点头说道:“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凤隐族已经消失了数百年,谁能想到他们会在那样的地方出现呢?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南净初和云墨染竟然都是凤隐族的人。”

“是的,”东陵飞映点了点头,“当我们听到这些的时候,也觉得十分令人难以置信,但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所说的一切才更真实。”

想到四国都没有拿到神秘力量,局面仍然会维持现在的样子,谁也不可能把谁灭掉,东陵流焕稍稍放了心,对于没有拿到神秘力量之事也多少能够接受一些了,所以这个时候他才忽然问道:“对了,怎么只见你们和赫连苍宁回来了?纳兰明昭和安陵风漓他们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没有,他们受伤了,”东陵飞映摇了摇头,“儿臣听说,他们是突然被刺客袭击,受了重伤,所以不宜立刻上路,必须在中途休息几天再说。”

说着他把那天的事情向东陵流焕详细叙述了一遍,末了眉头一皱说道:“其实说实在的,到现在儿臣还有些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是被刺客所伤。”

“不是被刺客所伤?”东陵飞晔疑惑地追问,“那是因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东陵飞映摇了摇头,“但我觉得这件事情肯定另有蹊跷,不过那也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反正是他们两家的事情。”

倒也是,他们两人是死是活,东陵流焕根本就不关心,可他唯一关心的事情现在又不必关心了,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不得不强打精神说道:“你们两个奔波了这么久,肯定累坏了,先回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两人点点头站了起来,东陵飞晔还不忘劝说一句:“父皇,这件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您可要想开一些。”

“朕知道。”东陵流焕点了点头,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朕不是说了吗?反正是四国都没有拿到神秘力量,无所谓了。”

你能这么想最好了。兄弟两人对视了一眼,接着躬身退出了御书房,等他们离开之后,东陵流焕才颓然地瘫在了椅子上:怎么会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的?盼了千百年却盼到了这样一个结果,我实在是不甘心!本来以为拿到那股神秘力量之后就可以让曼陀国的江山千秋万世,谁知道……不过谁说没有神秘力量我这皇帝就坐不稳了?哼!没有神秘力量,我一样要千秋万世!

离开御书房之后,东陵飞晔转头对东陵飞映说道:“皇兄,我们是不是先去拜见一下母妃?”

东陵飞映点头:“不过我还有件事情要做,你先去,我稍后就来。”

“什么事啊?”东陵飞晔疑惑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东陵飞映摇了摇头,“是姑娘说有很重要的事跟我说,让我跟父皇解释清楚之后立刻过去见她一面,应该用不了多久,你先回去吧!”

东陵飞晔答应一声,两人便各自分手,东陵飞映立刻往别院而来。不多时已经来到别院,见到了云墨染,他立刻抱拳行礼:“见过十九皇叔,姑娘。姑娘找我有什么事?”

看到他进来,云墨染忙起身笑了笑说道:“飞映,把事情跟你父皇解释清楚了吗?”

“是的,”被东陵飞映点了点头,“父皇很失望,不过对于这个结果他还是能够接受的,毕竟事实如此,谁也没有办法。”

“那就好,坐下说。”云墨染点头,“其实今天我叫你来,是为了你和你的母妃所中的剧毒之事。”

“剧毒?”东陵飞映楞了一下,继而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喜之色,“姑娘是说,你已经找到解毒的方法了?”

“嗯。”云墨染微微笑了笑,“当日在布拉吉尔峰峰顶,当我知道神秘力量指的就是凤隐族时,我想他们于东丹皇室在一起呆了数百年的时间,说不定对这种宫廷古方会有所了解,便把你的情况告诉了我表哥,果然,他根据你们中毒的状况写出了解药的配方,我已经转交给了阡陌。阡陌经过研究之后,发现这个药方是完全可以解你们所中的剧毒的。所以我现在将药方给你,你立刻派人按照药方去购齐这些药材,阡陌会把解药配出来的。”

“真的?!太好了!”东陵飞映闻言自然大喜过望,兴奋得眉开眼笑,“如此一来,母妃体内的剧毒终于可以解了,多谢姑娘!”

当下云墨染不再多说,立刻把药方交给了东陵飞映,东陵飞映自是高兴万分,连连道谢之后立刻去采购药材。

药材虽已购齐,但是配制解药却至少需要七八天的时间,云墨染等人只得在别院多住了几天。东陵飞映将此事禀报给东陵流焕之后,东陵流焕听说东丹英琪体内的剧毒终于可以解了,竟然比东陵飞映还要高兴,因此不但让云墨染他们继续住下,而且每日里好酒好菜,尽心招待,显然他对东丹英琪的感情的确不是假的。

云墨染虽然擅长外伤处理,但对配制解药却一窍不通,所以也帮不上什么忙,整日呆在房中又有些闷,便独自一人在别院周围、甚至到街市上去逛一逛,顺便散散心。当然,因为她惊人的容貌极容易引人围观,所以她出门之时都是带着面纱的,好在也并没有招来什么麻烦。

这一日,她刚刚到集市上逛了逛,回来走到别院附近时看看四下无人,便将面纱摘了下来。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看到东陵飞晴正在侍女的陪同下从此处经过,便微笑着打了声招呼:“见过公主。”

“你……是你!?”东陵飞晴显然吓了一跳,忍不住猛地后退了几步,甚至本能地躲在了侍女的身后,满脸的惊慌失措,“你怎么还没走?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这里可是曼陀国皇宫,由不得你乱来!你休想伤害我一根头发!”

看来这位公主是真的吓坏了,云墨染暗中一声冷笑,面上却故作不解:“公主,你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要害你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呀?”

废话!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做,所以才更令人提心吊胆。本来以为回到皇宫之后自己就安全了,想不到这个云墨染竟然如此阴魂不散,难道她还想对自己做什么吗?

想到这里,东陵飞晴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哆哆嗦嗦地喊道:“你!你快走!赶紧离开皇宫!否则的话……”

“东陵飞晴,不准对姑娘无礼!”就在这个时候,东陵飞映快步而来,并且狠狠地瞪了东陵飞晴一眼,“你赶快回去吧,不要再来招惹姑娘。”

自从上次东陵飞晴对他出言不逊,他便彻底将这个人划到了拒绝往来的黑名单之中,再也不曾正眼看过她。不仅如此,如今他称呼东陵飞晴都是连名带姓的,显然根本没有将她当做亲人对待。

这就是东陵飞映的处事原则:你待我好,我自会待你好,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你若待我不好,我必加倍奉还,就算是亲人也形同陌路!

东陵飞晴显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又气又无奈,并且不服气地嚷嚷着:“皇兄,我才没有招惹她!她到现在还赖在这里不走,明明就是图谋不轨……”

“不准乱说!”东陵飞映又瞪了东陵飞晴一眼,“姑娘留在这里是为了给我和母妃解毒的,哪里图谋不轨了?你再乱说,别怪我不客气!回去!”

东陵飞晴大怒,但却不敢招惹东陵飞映,只得狠狠地跺了跺脚转身就走:“我要去告诉父皇,让父皇把她赶走!哼!”

东陵飞映转过头,满脸歉意:“姑娘……”

“放心,我明白。”云墨染微笑着摇了摇头,“瞧你满脸喜色,莫非是有什么高兴的事要告诉我吗?”

东陵飞映重重地点头,依然掩饰不住满脸的兴奋:“嗯!姑娘,我是来告诉你,解药已经配成了,我和母妃体内的剧毒马上就要解开了!”

“太好了!”云墨染闻言自然是由衷地替两人高兴,一方面因为她早就引东陵飞映为知己,另一方面,他们既然是赫连苍宁的亲人,她当然不会容许他们出事。兴奋地点了点头。她接着问道:“解药既然已经配成,那样你还不赶快给你母妃送去?”

“是!我马上就去,只是要先来告诉你一声,让你放心。姑娘,我先走了,等我和母妃的毒解了之后,我们再来好好谢谢你!”

云墨染点头,东陵飞映便转身飞奔而去,不多时便不见了踪影。云墨染开开心心的进了别院,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赫连苍宁,也好让他放下心来。接着便派人收拾行李,准备返回赤凤国。东陵飞映和东丹英琪的剧毒已解,他们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得知自己所中的剧毒终于能够解开,东丹英琪也显得很高兴。本来当初在天阳国被灭之时,她是想以死殉国的,但是后来因为有了东陵飞映和东陵飞晔这两个孩子,这些年来她已经渐渐地打消了死意。何况如今,东陵飞映的怪病已经被治好,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男儿,东丹英琪自然更不会在这个时候结束自己的生命了。毕竟,如今这两个孩子就是她全部的寄托,所以,她还是乖乖的跟着东陵飞映来到了别院中阡陌的住处。

看到两人进来,正挽着袖子在桌旁忙碌的阡陌赶忙直起身子抱拳行礼:“见过娘娘,见过三皇子!”

“阡陌不必多礼!”东陵飞映忙上前一步阻止了他,面带微笑地说着,“你为了解我和母妃体内的剧毒,已经不眠不休地忙碌了几个昼夜,我和母妃正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阡陌呵呵一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什么感谢不感谢?两位请坐,我马上去将解药取来。”

两人点点头,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阡陌已经转身入内,不多时用盘子托着两枚药丸走了出来,呈到了两人面前:“娘娘,三皇子,这便是解药,你们立刻服下,不多时剧毒便可以解了。”

两人点了点头,刚要伸手去拿药丸,一转头才发现赫连苍宁和云墨染已经联袂而入,二人一起打了声招呼,云墨染上前说道:“娘娘,飞映,你们快坐,如今解毒是最重要的。对了阡陌,这解药服下之后会有什么感觉?”

阡陌思索着说道:“根据解药的构成,服下之后会感到腹部绞痛,大约会持续一炷香的时间,然后等剧痛慢慢平息之后,可能会呕出一些黑色的淤血,到那个时候,体内的剧便可以解掉了。”

两人点了点头,各自取过解药服了下去,不多时,果然感到腹部一阵绞痛,忍不住双双抱住了肚子,冷汗很快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不过也知道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两人均咬牙忍痛,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剧痛持续了一盏茶左右的时间,果然渐渐平复了下去,正在这时,两人不由同时一张口,哇的吐出了一口伴着浓烈腐臭味的黑血。阡陌见状顿时大喜:“成了!这毒终于解了!”

众人闻言自然十分高兴,阡陌看到东丹英琪有些摇摇欲坠,忙上前两步小心地扶住了她,关切的问道:“娘娘感觉如何?还好吗?”

东丹英琪感激地点了点头,接着抬头看向了阡陌:“妾身没事,多谢……”

刚刚说到这里,东丹英琪的声音突然停止,目光更是牢牢地锁在了阡陌的手肘上,而她的目光所在的位置,有一个淡紫色的月牙形胎记。

众人见状均有些奇怪,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阡陌更是不由自主地一皱眉头:“娘娘怎么了?很不舒服吗?”

“嗯?哦,没有,妾身没事。”东丹英琪迅速回过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妾身感觉很好,多谢。”

说着,她把目光锁在了阡陌的脸上,很仔细地看了几眼,唇角立刻浮现出一丝了然的微笑,竟然很有几分一国之公主的雍容华贵。见剧毒已解,云墨染等人自然也就放下心来,云墨染立刻开口说道:“娘娘所中剧毒既解,我们也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怎么,你们要走?”东丹英琪不由眉头一皱,这才看到旁边地上已经收拾整齐的行李,眸中露出明显的依恋之色,“你们替我解了这个折磨我二十年的剧毒,无论如何我都要好好谢谢你,怎么能走的这么匆忙呢?还是再多留几天吧!”

“不敢再打扰了,”云墨染微微一笑,“何况我们也得立刻回国向皇上复命,实在不宜多做耽搁。”

东丹英琪遗憾地点头:“既然各位去意已决,我也就不再强留了,映儿,快将谢礼呈上来。”

东陵飞映点了点头,立刻派人将带来的几箱金银珠宝抬了进来,恳切地说道:“姑娘,金银财宝不足以表达我们心中的感激,不过除此之外我实在不知道该采用什么样的方式了,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请姑娘笑纳。”

云墨染呵呵一笑,转头看向了阡陌:“阡陌,解药是你配的,他们的毒是你解的,谢礼自然就是送给你的,你看着办吧!”

阡陌立刻摇头:“方子是七小姐讨来的,药材还是三皇子买来的,我只不过是负责把它们融合在了一起,哪里就有我的功劳了?这谢礼我无论如何不能收。”

云墨染微笑,转头看向了东陵飞映:“你看到了?没有人会要的,你还是拿回去吧!”

“不行!”东陵飞映立刻摇头,“姑娘和阡陌为我和母妃所中的剧毒费了这么多功夫,哪里就不需要了?请姑娘千万收下,否则我们如何过意得去?”

“不要就是不要,”云墨染也表现得很坚决,“飞映,我们已经是知己,朋友之间互相帮个忙还用得着用如此俗气的方式表示感谢吗?你这样做根本就是对我们的交情的一种亵渎。”

“可是……”东陵飞映依然表现得十分为难,“自从认识你以来,一直都是你在不断地助我渡过难关,我却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任何事,姑娘,你可不可以站在我的角度上为我想一想,我真的觉得很不安呀!”

云墨染略一沉吟,突然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吧,说不定我很快就会有事情找你帮忙了,到时候还希望你不要拒绝呀!”

“没问题!”东陵飞映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姑娘,无论任何事情,只要你认为我能帮得上忙,尽管开口,但凡你有所求,我有求必应。”

云墨染微微一笑:“好,这话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那么你现在就把这些金银珠宝抬回去吧,我只要有你这个承诺就够了。”

“可是姑娘,金银珠宝和承诺并不冲突啊,”东陵飞映依然坚持,“即使你收下这些珠宝,我刚才的承诺也依然是有效的。”

“你别说了,我不要就是不要,”云墨染故意脸色一沉,“你如果再坚持,我可就生气了!”

东陵飞映无奈地点点头:“那好吧,但是姑娘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记得找我啊,可不要让我这个人情欠得太久了。”

云墨染一笑点头。然而没有人注意到的是,从刚才阡陌伸手扶了她一下的时候起,东丹英琪就一直沉默不语,眼眸中却有疑惑的光芒在微微的地闪烁着。然而渐渐地,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眼中的疑惑慢慢地散开,终于变得清朗起来!

直到此刻,她忽然微微一笑说道:“十九王叔,方便借一步说话吗?妾身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

赫连苍宁点头:“好,你们先下去吧。”

其余人纷纷点头,各自退了下去,赫连苍宁才转身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东丹英琪仔细地看着赫连苍宁的脸,眼中渐渐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并苦笑一声说道:“妾身的身份十九皇叔已经知晓,十九皇叔的身份妾身心中也有个大概,我知道这些金银珠宝对你而言的确没有太大的用处,但是有一样东西或许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赫连苍宁知道东丹英琪应该已经猜到了他的秘密,但是却并没有多说,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东丹英琪也不迟疑,立刻背过身去,然后从贴身的内衣中取出了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白色丝绸,递到了赫连苍宁的面前。

赫连苍宁微微有些不解:“这是……”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东丹英琪微微叹了口气,眸子里的光芒却越来越亮,“我想这样东西对你的大业而言,应该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

大业?赫连苍宁微微吃了一惊,但还是伸手将丝绸接过来打开一看,那块丝绸薄如蝉翼,叠在一起虽然并不大,但是展开却有六尺见方,而上面画着的竟然是曼陀国所有军事要塞的兵力布防图!

赫连苍宁之扫了一眼立刻微微吃了一惊:“娘娘,你……”

“希望会对你有所帮助。”东丹英琪淡淡地笑了笑,“这是我花了十几年的时间画好的,十分准确。”

赫连苍宁并不急着开口说话,他慢慢将丝绸重新叠了起来,拿在手中轻轻摩挲着,口中却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用得着这东西?”

“因为,”东丹英琪微微一笑,“我想我已经猜到你是谁了,既然知道你是谁,那么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就不难猜了。”

赫连苍宁淡淡地看了东丹英琪一眼:“娘娘凭什么可以猜到我的身份?就因为我的容貌和那个人有几分相似?难道这不能是巧合吗?”

“世间无巧合。”东丹英琪淡淡地说着,“何况促使我最终决定将这个送给十九皇叔的,还有刚才的一点点推动力。”

赫连苍宁目光一凝,随即了然:“阡陌?”

“十九皇叔发觉我刚才的异常了对吗?”东丹英琪依然淡淡地笑了笑,“不错,就是因为方才那点异常,我便知道他是震宇寰王的后代。我说的对吗?”

赫连苍宁闻言这才真的吃了一惊,忍不住失声惊呼:“你怎么知道?!”

震宇寰王,名东丹英年,乃是先皇东丹英洛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也就是赫连苍宁的亲叔叔!东丹英年不仅长得英气勃发,仪表堂堂,更是一名军事奇才,称得上文武双全。当年,东丹英年因功绩卓著,被先皇封为震宇寰王,负责守卫天阳国皇城。而就是这样一位威名赫赫的王爷,却也未能逃过当年那场厄运,死在了四大将军的叛乱之中!

赫连苍宁的贴身侍卫、苍生门的副门主阡陌,怎么会是震宇寰王的后代?他们之间又是如何扯上关系的?而这一点对东丹英琪而言,似乎并不是秘密。是以听到赫连苍宁的反问,她不由微微一笑说道:“因为他手肘上那个淡紫色的月牙形胎记。我不敢确定那样的胎记是否天下独有,因此方才那句话也有试探之意,不过看你的反应,那应该也并非巧合了。因此准确地说,阡陌其实是震宇寰王东丹英年的儿子,是不是?”

事到如今,赫连苍宁还能否认吗?身为天阳国的末代公主,东丹英琪对当年东丹皇室的人和事比他要熟悉得多。深吸一口气,他终于点了点头:“是的,您没有猜错,阡陌的确是震宇寰王之子!”

原来是真的,阡陌居然是东丹英年的儿子!如此说来,他与赫连苍宁岂不就是如假包换的堂兄弟?怪不得他对阡陌的信任无人能及,原来他们居然还是血脉至亲!

得到他的确认,东丹英琪不由震了一下,脸上却浮现出掩饰不住的欣慰和喜悦:“嗯,原来是真的?好……好,很好……如此一来,你便不会孤单了。至少在你的身边,还有你完全可以信任的人。”

赫连苍宁一抿唇,继而微微一叹:“是。我曾经说过,或许正是因为他们,我才能一直支撑到今天,而不曾崩溃。”

如今,东丹英琪与赫连苍宁谁也不曾捅破那最后一层窗户纸,但彼此却都已经心知肚明,而这,已经够了。

点了点头,东丹英琪接着问道:“我知道阡陌是震宇寰王之子,是因为当年他出生之时我曾经随娘亲一同去探望过他的母亲,因此记住了他手肘上的紫色胎记,只不过……当年先皇大婚之时,他们曾举家入宫祝贺,他怎会逃过一劫的?”

“因为他幸运。”提及当年那场兵变,赫连苍宁的眼眸骤然一凝,“就在那一年,阡陌突然总是疾病缠身,久治不愈,寰王请了一位高人来指点迷津,高人便建议寰王将阡陌送至深山古寺中修身养性,方能百病不生。于是,寰王便将阡陌送到了乐业寺,从而令其留下了一条性命!”

东丹英琪只能说,这是天意。叹了口气,她接着说道:“怪不得……不过也好,这说明天不绝我东丹氏,我东丹氏失去的一切,要靠你们去夺回来!十九皇叔,拜托了!”

赫连苍宁淡淡一笑:“放心,我,便是第二个东丹无极!”

总之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赫连苍宁等人终于准备踏上归途了。穿过曼陀国之后,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回到赤凤国,这趟充满惊险刺激的旅程便算是完全结束了。如今云墨染最担心的倒并非拿不到神秘力量会让赫连苍穹生气,而是云楚天和南净初的安危。既然神秘力量不曾到手,他会不会迁怒到那两个倒霉的人身上?

眼见赫连苍宁已经上了车,东陵飞映突然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问道:“姑娘,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云墨染回头看了看赫连苍宁,接着转回头看着他:“你问。”

东陵飞映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姑娘,纳兰明昭、纳兰明蔷、安陵织星、安陵风漓相继出事,果然与当日他们偷袭你、害死冬槐等人有关?”

云墨染点头:“是。”

东陵飞映一怔:“那……东陵飞晴也在飞晔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了此事,怎么她……”

“因为你。”云墨染淡淡地笑了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放她一马。但若再有下次,休怪我无情!”

东陵飞映瞬间感动莫名:“姑娘……多谢!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若再有下一次,我也饶不了她!”

挥挥手拜别了云墨染他们,并且一直目送着他们的车队,直到他们的背影越走越远,完全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东陵飞映才恋恋不舍地转身回到了宫中。云墨染于他,恩同再造。如果不是云墨染,只怕他这一生都休想与亲人团聚,只能一辈子游荡在这焰之大陆上,就算死了也是个孤魂野鬼。只可惜,今日一别,以后再见面的机会将少之又少……

叹着气回到宫中,东陵飞映刚要去拜见一下母妃,却突然发现雪雏与梦羽两国的侍卫居然就在一旁席地而坐,显然正在休息。看到他过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见过三皇子!”

这些人一路同行,彼此之间均已十分熟悉了。东陵飞映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也回来了吗?那就好。那……两位太子殿下呢?身体可好些了吗?”

“回三皇子,还好,太子殿下让我等在此候命,他要去拜见皇上。”其中一名侍卫首领抱拳回答,只不过略略有些迟疑,“只是殿下他……”

怎么?东陵飞映一怔,心念一转之间已知端倪:“莫非是……两位太子殿下的腿……”

那侍卫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嗯,就如……七小姐所说的那般。”

也就是说,如云墨染所说的那般,纳兰明昭与安陵风漓均已变成了瘸子?活该。谁让他们为了让自己的妹子当上十九王妃便不择手段,居然意图谋害姑娘呢?

东陵飞映暗中一声冷笑,面上却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各位请稍事休息,失陪了。”

“恭送三皇子!”

东陵飞映转身离开,边走边沉吟着:这两人找父皇做什么?仅仅是出于礼貌而前往拜见,还是另有所图?依我看,他们八成是另有所图吧?但不知他们图的是什么?

东陵飞映猜得不错,这两人的确是另有所图。

因为腿上的伤实在太过严重,雪雏、梦羽两国不得不多呆了几日,直到两位太子的伤没有大碍之后才重新上路,迅速离开了鬼魅之都。不过在这几日的时间里,纳兰明昭已经将纳兰明蔷当日与他说的那些话对安陵风漓复述了一遍,二人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得出了一个十分惊悚的结论:那一切根本就是云墨染故意为之!

她故意选在那个时候告诉纳兰明蔷真相,目的就是为了激怒纳兰明蔷,好与之起冲突,并趁机假装掉下悬崖!因为云墨染心里很清楚,只要有赫连苍宁在,她即使掉下悬崖也不会发生任何危险!后来的事实岂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吗?否则的话,她为何不早不晚,偏偏等到赫连苍宁走出帐篷之后才往悬崖下掉呢?

而云墨染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有理由堂而皇之地拖延为他们治伤的时间,好让他们变成瘸子,而且她还不必承担半点责任!就因为她记恨当初他们这伙人联手想要刺杀于她、并害死她的五名店伙计之事,因此才趁机报复的!

只可惜当他们弄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当时他们见拖延的时间实在已经太久,半点也耽搁不得,才暂时将其他的一切都放在一边,先让云墨染替他们取出了暗器。而这之后,云墨染便趁他们还在昏迷之中时便逃之夭夭了!否则当时若是知道这些,他们岂能善罢甘休(虽然有赫连苍宁在,他们根本不可能杀云墨染报仇)?

弄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纳兰明昭与安陵风漓险些气疯,恨不得将云墨染挫骨扬灰,让她生生世世不得超生!即使那样也解不了他们的心头之恨!因为无论如何,他们变成瘸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再也不可能改变了!也就是说,他们将永远失去成为一国之君的机会,岂能不恨?!

只不过他们都忽略的一点便是,如果当初他们不起害人之心,甚至那天晚上不要意图刺杀云墨染,那么他们岂非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吗?

可是对于纳兰明昭等这样的人来说,他们永远也不会认为自己的做法是错误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江山,何错之有?

因此想通其中的关键之后,两人很快便达成了共识:绝对不能容许云墨染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否则不但他们的大仇不能报,对雪雏和梦羽两国的江山早晚也是个巨大的威胁!若非如此,他们又何必冒那么大的危险去刺杀她呢?

不过提及那晚的刺杀,还有一个关键的环节两人始终想不明白,就是那天晚上究竟是谁将他们射出去的暗器反击了回来,将他们害得这样惨?照理来说,当时有如此深厚功力的人只有赫连苍宁与阡陌,但是其他侍卫却都已经证实,事发之时他们两人一直坐在原地,根本连动都不曾动过,他们根本不可能救了云墨染一命的。那就是说,暗中还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保护着云墨染!那么,到底是谁呢?

不过不管是谁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云墨染不能留!然而两人心中都很清楚,要想除掉这个祸患,只凭他们两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的,谁有那个胆量,先来试试玉王赫连苍宁的手段!用赫连苍宁自己的话说,先问过他那双手再说!

何况如今云墨染很快就会回到玉王府,想刺杀她简直比登天还难!因此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联合三国之力向赤凤国帝王施压,让他命赫连苍宁将云墨染交出来,并杀之永绝后患!虽然赫连苍宁手中有免死金牌,但是云墨染没有,只要帝王命令一下,谅他赫连苍宁也不敢抗旨不尊!除非他想成为整个焰之大陆的公敌!

达成共识之后,两国立刻收拾行李离开鬼魅之都,并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曼陀国,立刻前往御书房求见东陵流焕。

两下里一见面,纳兰明昭便将两人的来意以及为什么这样做的原因详细地告诉了东陵流焕。为了激起东陵流焕的同仇敌忾之心,纳兰明昭反复强调云墨染的神通广大,尤其是在通过鬼魅之都及布拉吉尔峰峰顶的机关和结界时表现出来的神通,他更是在事实的基础上添油加醋,尽力将云墨染描绘成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仙,并再三强调如果赤凤国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而且还会成为十九王妃,那么赤凤国便完全等于有了一股最强大的神秘力量,这对其余三国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隐患……

这最后一句话准确地击中了东陵流焕的死穴。作为与其余三位将军一起逼宫篡位的他来说,最希望的自然是曼陀国的江山能够千秋万世,可以让他的后代子孙一代一代地坐稳这个帝位,而不仅仅是做这二十年的皇帝便让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东陵皇室连修建天音塔、满世界寻找圣女、并不惜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去人迹罕至的布拉吉尔峰寻找不知是否存在的神秘力量都做得出来,又岂会坐视自己的江山毁在一个女人的手中?

不过尽管如此,东陵流焕也并未立刻便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表达出来,而只是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接着微微一笑说道:“两位太子只怕有些言过其实了吧?云墨染不过区区一介弱女子,果真有那么神通广大吗?”

二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纳兰明昭便挑唇一笑说道:“明昭方才所言句句属实,皇上若是不信,可亲自去问三皇子与四皇子等人。这一路行来发生的一切他们均亲眼目睹,而且他们总不会欺骗皇上吧?”

东陵流焕捻须的手一顿:这倒是。莫忘记东陵飞映等人也去了布拉吉尔峰,路上发生的一切他们也都知晓,这二人若是敢对自己撒谎,岂不是很容易便被拆穿吗?慢慢点了点头,他几乎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如此说来,云墨染果然有那么厉害……”

“是啊皇上。”安陵风漓跟着开口,“您不知道,当时明蔷公主都已经停止了呼吸,完全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了,其余太医更是连连摇头,让明昭太子为其准备后事。可是云墨染回来之后,三下两下便将其救活了!您说,若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有这起死回生的本事?”

起死回生?那还了得?东陵流焕的目光瞬间阴沉,显然已经动了杀心。纳兰明昭本就一直偷偷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如此不由心中一喜,立刻加紧劝说:“不止如此。皇上您可知道,云墨染她已经练成了紫气东来……”

“紫气东来?!”东陵流焕终于忍不住脸上变色,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镇静,“她……她居然能够练成紫气东来?”

“正是!”纳兰明昭连连点头,“而且据明昭查到的绝密消息称,云墨染出生时身有异象,她的眼睛是紫色的!”

一时之间想不通这代表了什么,东陵流焕略略有些疑惑:“紫色的?那又如何?”

“皇上可还记得,”纳兰明昭淡淡地笑了笑,“当年焰之大陆唯一的女帝云厉燃……”

云厉燃?是了!当年她出生时也是有一双紫色的眼眸!东陵流焕再度脸色大变,险些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你是说云墨染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女帝?!”

“这种事很难说。”纳兰明昭摇了摇头,“不过至少这千百年来,整个云洛旗家族也不过只有两个人曾经练成紫气东来而已,一个是云厉燃,一个便是云墨染。我想,这应该不是巧合。”

纵然是巧合,也是极端危险的!不过……

东陵流焕尽力控制住了自己,并将脸上的震惊和不安收了起来,故意皱了皱眉头说道:“就算是又如何?云墨染就算要做女帝,也不过是赤凤国的女帝而已,头疼的也应该是赫连皇室,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个死老头子,反应倒快!

两人闻言不由心中暗骂,纳兰明昭已经接着说道:“皇上此言差矣。莫忘记当年云厉燃做的可是整个焰之大陆的女帝,而并非哪一个小国家!云墨染既然有野心成为赤凤国的女帝,焉知她不会效仿东丹无极,一统焰之大陆?何况赫连苍宁也是无人能出其右的高手,他二人若是真正联手,那……咱们三国危矣!”

东陵流焕目光闪动:“这……”

“再说,”安陵风漓接着开口,“赤凤国皇帝仗着自己功劳最大,本已欺压我们良多,他若是知道云墨染有如此神通广大,说不定他也会十分愿意成为第二个东丹无极、并让赤凤国成为第二个天阳国的!毕竟这些年来,谁也不敢保证他不曾起过这样的心思……”

这一点,无疑也是东陵流焕的心病。当年逼宫之时,赫连雄奇因为仗着云洛旗家族的支持,的确功劳最大,因此才割走了面积最大的国土,也霸占了天阳国的皇城和皇宫。不仅如此,他还规定其余三国必须年年入赤凤国为其皇上祝寿,分明就是将其余三国当成了赤凤国统治之下的奴隶国!

其实东陵流焕早就想到过,若非没有足够的实力,赫连一氏早就灭掉其余三国,好在焰之大陆上一枝独秀了!毕竟四分天下就是不如一枝独秀来得高枕无忧,至少不必日日担心自己的国家会步天阳国的后尘,被其他人所灭!

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要想让自己的国家不被人所灭,最好的法子便是抢先灭掉其他国家!正是因为如此,一直以来东陵皇室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神秘力量身上,期盼着得到这股神秘力量,从而一统焰之大陆!谁知到头来,居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因此,如果云墨染果真有这两人形容得那般厉害,而且她又不能为四国所用,那么她便绝对不能活在世上,成为赤凤国的秘密武器!否则她一人便可抵百万军,想要灭掉三国还不是小菜一碟?谁知道她会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临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掉了脑袋?

想到此,东陵流焕立刻眉头一皱开口问道:“如果云墨染果然如此神通广大,那……两位太子跟朕说这些的意思是……”

二人再度对视一眼,纳兰明昭便代表两人开了口:“皇上,此事与三国的利益休戚相关,明昭便不再拐弯抹角了:云墨染不除,必成大患!”

你倒直接。东陵流焕不动声色,转头看向了安陵风漓:“风漓太子的意思……”

“是的。”安陵风漓重重点头,“为了三国的安危,云墨染不能不除!咱们绝不能步天阳国的后尘,即便是为了未雨绸缪,也总比临渴掘井要强得多!等到赤凤国开始行动岂非就太迟了吗?”

尽管非常赞同两人的话,然而身为帝王,东陵流焕的思虑无疑更深远一些,接着便眉头一皱说道:“咱们三国要除云墨染,为的是自己的利益,赤凤国怎会轻易答应?赫连一氏岂不知若有云墨染这等神通广大之人相助,更能令其江山稳固,不惧他人?”

不错,赫连苍穹也不是傻子,怎会乖乖地任人摆布?云墨染既然有资格成为三国的心腹大患,岂非也就有可能成为赤凤国的守护神吗?赫连苍穹怎会甘心将自己的守护神除掉?

听到东陵流焕之言,纳兰明昭不由阴沉沉地一笑说道:“因此,这便是我二人前来与皇上商议此事的原因了!若是仅凭一人之力,自然不能令赤凤国皇帝答应除掉云墨染,但若是咱们三国联手向其施压……”

东陵流焕恍然大悟:“你是说利用三国联合之力,令赤凤国不得不答应?”

“不错!”纳兰明昭点头,“我二人回国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要将此事禀报父皇,请父皇修书一封送往漓京城,阐明云墨染不得不除的原因。倘若赤凤国皇帝明白缘由之后仍不肯听从,则足以说明他心存不轨,意图令赤凤国在焰之大陆一枝独秀!若是如此的话,三国岂能放任之?”

“不错!”东陵流焕立刻点头,“既是如此,朕也立刻修书一封送往漓京城,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朕定会与两位太子共进退!”

纳兰明昭与安陵风漓闻言不由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此事关乎曼陀国的命运,东陵流焕本就不可能不答应。调回目光,纳兰明昭起身抱了抱拳:“多谢皇上!既如此,咱们也不再多做耽搁,这便日夜兼程赶回复命,免得夜长梦多。”

“一路小心。”东陵流焕起身相送,这才发现两人走路的姿势均有些奇怪,不由关切地追问了一句,“两位太子的腿……”

“遭遇刺客偷袭,受了些伤,还在恢复中,多谢皇上关心。”提及此事,两人的眼中均涌出了浓烈的仇恨之意,“而且我们怀疑,那些刺客根本就是赤凤国派来的,他们的野心昭然若揭!”

“什么?赤凤国?”东陵流焕着实吃了一惊,继而重重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当年起兵之时,四大将军曾经对天盟誓,事成之后必定共享富贵荣华,谁知赫连一氏竟然带头破坏盟约!既如此,那就休怪朕不客气了!”

联合商议好了铲除云墨染的计划,两人终于躬身退了出来。行至无人处,纳兰明昭冷笑一声说道:“云墨染必须死!她若不死,难消你我心头之恨!”

“对!”安陵风漓冷冷地点头,“回国之后,我定会立即让父皇致信给赫连苍穹,让他除掉云墨染,替我们报仇!否则到时候三国大军压境,他不杀也得杀!除非他有本事一人对抗三国联手!”

“我亦如此。”纳兰明昭答应一声,突然诡异地笑了笑,“其实事到如今,我倒盼着赫连苍穹不答应了!如此一来,三国便可联手灭掉赤凤国,再分其国土,从此之后再也不必年年贺寿,岂不更能消你我心头之恨?”

安陵风漓略一沉吟,继而淡淡地冷笑:“最好是如此,不过依我看来,赫连苍穹不会那么傻的。他岂不知以赤凤国一国之力,根本不可能与三国联手相抗衡?因此我赌他绝不会为了云墨染与三国为敌!”

纳兰明昭不置可否:“到时候再说吧。不过等云墨染一命呜呼之后,就该轮到你与明蔷的事了。”

安陵风漓一怔,继而有些含糊其辞:“啊……是……那当然。你放心,如今你我既是盟友,我自不会亏待了明蔷。”

那最好。虽然看出了安陵风漓必定另有想法,纳兰明昭却不曾再说什么,与各自手下的侍卫会合之后立刻离开了曼陀国,各自回国不提。

然而二人却是不知,正是因为他们的逼迫,焰之大陆才再次掀起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动荡,而这一切动荡的起源,正是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云墨染。正如赫连苍宁之前所说的那般,这个焰之大陆必将因为云墨染而掀起一场从未有过的腥风血雨!

然而,对这一切毫无所知的云墨染及赫连苍宁一行人终于回到了漓京城,看着大街上熟悉的车水马龙,所有人都不禁心生感慨,想不到经历了这充满惊险的旅程之后,自己居然还能平安地回来,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虽然此时的他们早已疲惫不堪,只想痛痛快快地睡上三天三夜,然而赫连苍穹还在等着他们前去复命,自是不能多做耽搁。于是,赫连苍宁命所有侍卫一旁待命,他则与云墨染及赫连擎霄、赫连擎阳二人入御书房见驾。

赫连苍穹正在御书房急得团团乱转,内侍突然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弯腰躬身低声说道:“皇上,十九皇叔、七小姐及两位皇子求见。”

“哦?”赫连苍穹的脚步猛地停住,紧跟着连连挥手,“快!快!快快有请!”

“是。”内侍答应一声,躬身退了下去。

不多时,赫连苍宁与云墨染等人联袂而入,跪拜见礼:“参见皇上(父皇),皇上(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免礼,快快平身!”赫连苍穹更加急切,不等四人站直身体便迫不及待的问了下去,“十九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朕接到了你的八百里加急,竟然说什么神秘力量根本就不存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错,为了让赫连苍穹先有个心里准备,赫连苍宁的确在此之前先写了一封书信,信上的内容倒是十分简单,只说神秘力量根本就不存在,不过具体内情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楚,必须等回京之后再向皇上一一禀明。然后派了一名侍卫八百里加急先行送回京城,呈到了帝王面前。

此刻听到赫连苍穹的话,看到他急切的样子,赫连苍宁不由暗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说道:“是的皇上,神秘力量的确并不存在,那只不过是个以讹传讹的传说而已。”

“以讹传讹的传说……”

得到和赫连苍宁肯定的答复,赫连苍穹只觉得浑身一软,不由一屁股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半晌缓不过气来。原本接到赫连苍宁的八百里加急传信,他还以为其中必定有什么内情,所以一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不到现在连这丝希望都破灭了。

赫连苍宁也知道这个消息对赫连苍穹来说着实有些难以接受,所以他并没有急着开口说话,先让赫连苍穹缓过这口气再说。过了好一会儿,赫连苍穹才重新回过神来,却有些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说道:“十九弟,你倒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圣女的存在明明是真的,而且也有白玉观音作证,更何况那些秘密都是从曼陀国东陵皇室的上古古书当中破译出来的,怎么会是假的呢?”

赫连苍宁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皇上,其实圣女的存在本身就是假的,白玉观音能够选中圣女之说也是假的,关于神秘力量的一切当然就是假的了。”

“什么?假的?”赫连苍穹闻言越发有些难以置信,眉头更是紧紧地皱了起来,“怎么可能是假的呢?当日,云墨染的血可以被观音的手心吸收,而那些宫女的血滴到白玉观音的手心却任何变化都没有,这是所有人都亲眼看到的呀,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不错,云儿的血可以被白玉观音的手心吸收这是真的,”赫连苍宁点了点头,“可是,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云儿就是圣女,只是说明云儿来自一个特殊的种族而已,与神秘力量无关,而关于神秘力量的传言也是从这个种族开始的。”

“特殊的种族?”赫连苍穹更加不解,满脸疑惑之色,“什么特殊的种族?哪来的这样一个种族?”

二人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在赫连苍宁的示意下,云墨染上前几步把手中那块用盘云镂绣成的手绢放到了赫连苍穹的面前说道:“皇上请看,这块手绢就是从那个特殊的种族中带来的,您可认识?”

“这个……”赫连苍穹眉头皱得更紧,把那块布料拿起来放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骤然觉得这种刺绣手法和图案异常的熟悉,脑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图像,不由失声惊呼起来:“盘云镂!这是凤隐族的盘云镂!”

如此一来,赫连苍宁反倒吃了一惊,忍不住失声反问:“原来皇上也知道盘云镂和凤隐族?”

“是的,我知道,”赫连苍穹本能地点了点头,“自从朕做了皇帝之后,闲来无事也曾经翻阅过一些存放在宫内藏书阁当中的一些古代典籍,朕记得曾经在一本书当中看到过这种刺绣手法,记得是凤隐族所特有,不知朕说的可对?”

赫连苍宁略一思索,随即了然:想当年四大将军联手逼宫,并屠尽东丹皇室的人之后,由功劳最大的赫连一族霸占了东丹皇室的皇宫,而皇宫的藏书阁之中确实藏有许多的古代典籍,有很多是从千百年前流传下来的,其中有部分古书会记载着关于凤隐族的内容倒是丝毫不会奇怪。看来赫连苍穹正是从那些典籍当中看到了这种盘云镂,也知道了凤隐族,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正好,至少,可以有更大的说服力,让赫连苍穹相信神秘力量其实并不存在。

所以,赫连苍宁接着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皇上,这种刺绣方法的确是当年的凤隐族所独有,叫做盘云镂,而所谓传说中的神秘力量其实指的就是凤隐族的人……”

说着赫连苍宁把之前跟三国之人说的那番话又重新讲述了一遍,当然关于凤隐族消失的原因,他更是不可能直接告诉赫连苍穹真话,说是因为云厉燃的称帝而进行的自我放逐,也是用怕怪病传染开为借口来说的,否则赫连苍穹要是知道云墨染正是凤隐族和云洛旗家族结合的产物,即使现在云墨染已经功力全失,只怕为了防患于未然,赫连苍穹也不会容许她继续活命的。

为了讲述得更简单一些,节省一些时间,赫连苍宁这番讲述内容比较全面,不仅阐述了神秘力量的来源,而且也说明了凤隐族消失的原因,甚至连云墨染以及云墨染的母亲南净初的来历,以及当初她为什么会被一只苍鹰从空中带下来,还有所谓白玉观音能够挑选圣女的真相,全部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在整个讲述的过程中,赫连苍穹都听得异常认真,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整个过程中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一个问题都没有问,即使偶尔有听的不是很明白的地方,他也是微微皱着眉头,看样子是想等赫连苍宁全部讲完之后再开口询问。

这番讲述直让赫连苍宁说得口干舌燥,连喉咙都微微有些沙哑了,才总算把整个过程都讲述了一遍,一直到凤清夜通过机关把他们两人送回到众人的面前才算结束。

在讲述的过程中,云墨染也十分配合地把另一件证物,也就是与南净初的襁褓一模一样的一块布料呈到到了赫连苍穹的面前。这块襁褓一直保存在赫连苍穹这里,所以他一边听一边不自觉地伸手把襁褓拿了出来,将两块布料仔细比对了一番,结果是虽然这两块布料一块新一块旧,一块依然雪白,另一块却早已泛起了微微的黄色,但是却仍然很容易看出这两块布料无论在花纹还是质量上都是一模一样的,足见果真来自同一个地方。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尽管其中还有一些小小的疑点,或者说不是很明白的地方,但是听完这个漫长的故事之后,赫连苍穹却已经基本上相信神秘力量果真是不存在的,指的就是凤隐族的那些人而已。

慢慢将手中的两块布料放在桌子上,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原来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的,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机缘巧合之下产生出来的谣言而已……”

不错,这个说法基本上是比较准确的,所有的一切的确都是在机缘巧合的状况之下产生出来的谣言。否则若是从头追溯起来完全可以看出,云洛旗家族和凤隐族的结合是机缘巧合,云厉燃的诞生是机缘巧合,她能够练成紫气东来并称帝也是机缘巧合,直到后来凤隐族因此而自我放逐到布拉吉尔峰,并救了昏倒在雪地上的百姓,从而被人传言峰顶有一股神秘力量也是机缘巧合。

只是一直到后来,南净初被一只苍鹰带走,而东陵千溪的手记又被人成功破译,在寻找圣女的过程中找到南净初也是机缘巧合。再后来,南净初又跟云楚天相识相恋而私奔,后来生下云墨染,云墨染又被前来寻找圣女的三国之人找到等等等等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机缘巧合”四个字来概括,就是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之下,便有了后来所有的故事。

其实,那股神秘力量原本就并非赤凤国之物,若是能够得到,算得上是一笔意外之财,即便得不到,赤凤国也没有任何损失。何况最重要的是四国均不曾得到,更令赫连苍穹的心理平衡了不少,是以他受到的打击也比东陵流焕要轻得多,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点头说道:“神秘力量既然并不存在,自是不能强求。也罢,这件事到此为止,无需再提了。不过……凤隐族既然并不曾被灭族,不如……请他们出山成为赫连皇室的守护力量,十九弟以为如何?”

赫连苍宁明白他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试探,想那凤隐族乃是东丹皇室的守护力量,是天阳国的臣子,且其忠心耿耿天下闻名,岂会转而守护灭了东丹一族的赤凤国?赫连苍穹只不过是怕凤隐族会为故主报仇,对他造成威胁而已!

是以赫连苍宁接着便不动声色地摇头说道:“只怕不可能。经过数百年的时间,凤隐族已经只剩区区几十人,眼看便要真正消失了。何况当年那种怪病也一直困扰着他们,这也是令凤隐族之人越来越少的原因之一,是以他们根本不敢离开布拉吉尔峰。”

赫连苍穹闻言登时放下心来,立刻装出一副无比遗憾的样子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云墨染,你既是凤隐族人,那么他们才是你的亲人,你为何不留在他们身边,而要回到赤凤国来呢?”

“回皇上,因为墨染的父母还在漓京城,墨染不得不回来。”云墨染躬了躬身,浑身上下无破绽,“何况最重要的是……”

说着,她回头看了看赫连苍宁,眼波流动间蕴含着说不尽的蜜意柔情。赫连苍穹闻言顿时了然,目光却变得微微有些深沉:“是为了十九弟?”

云墨染似乎略略有些羞涩,整个人都不自觉地往赫连苍宁的身后缩了缩。赫连苍宁却大大方方地将其拥入怀中,点头说道:“是。他们定要让云儿留下,臣弟则非要带云儿走,双方险些大打出手。后来云儿坚持要跟臣弟走,且说明其父母还在国内,他们才勉强放行。”

赫连苍穹了然,目光却更加阴沉:“原来如此……”

云墨染略一沉吟,突然屈膝跪倒:“皇上,神秘力量既然并不存在,墨染恳请皇上放过墨染的父母……”

“云楚天犯了欺君之罪,本就不能轻饶。”赫连苍穹的眼中突然浮现出一丝贪婪而狠辣的光芒,盯着云墨染的眼神也丝毫不加掩饰,“原本朕曾答应你,只要你能替朕拿回那股神秘力量,便可将功折罪。可是如今既然神秘力量不存在,这欺君之罪要朕如何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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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赫连苍穹看向云墨染的眼神,赫连苍宁身形一凝,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不愿过早与帝王起冲突,他紧跟着便收回了目光中的锐利,跟着单膝跪在了云墨染的身边,淡淡地说道:“皇上,南净初本非我赤凤国人,她就算是欺君,欺的也并非皇上……”

“朕知道。”赫连苍穹似笑非笑,竟是存心要看赫连苍宁如何应付,“因此南净初朕可以将其放回,但云楚天乃是朕的臣子,何况欺君又是死罪……”

赫连苍宁淡淡地开口:“臣弟愿用手中的免死金牌换回云楚天一命,望皇上成全!”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赫连苍穹更是忍不住失声惊呼:“十九弟!你说什么?!”

“宁皇叔万万不可!”云墨染更是激烈反对,“这免死金牌乃是先皇赐给宁皇叔的,我父亲没有资格……”

“他没有资格,你有。”赫连苍宁微微一笑,笑容绝美无双,“因此你要知道,我这样做并非为了云楚天,而是为了你,为了你,一切皆可舍。”

云墨染心神激荡,简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宁……你……我……”

不只是云墨染,赫连苍穹也实在难掩心中的震惊!先皇对这个最小的儿子一直宠爱得无以复加,除了皇帝之位,他把一切能够给予的东西全都给了赫连苍宁,包括人人垂涎欲滴的免死金牌!

这么多的年来,正是因为这块免死金牌,赫连苍穹根本不敢动赫连苍宁一根指头,何况赫连苍宁行事一向低调,从不跟朝中任何人来往,也让他抓不到任何把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他居然肯为了云墨染舍弃这张护身符?!云墨染对他而言就那么重要吗?枉他方才还想着让云墨染用她自己换回云楚天的性命,可是如此一来……

赫连苍宁居然肯连免死金牌都拿了出来,足见云墨染在他心中占了多大的分量,换句话说,自己若果然想要将云墨染据为己有,势必会激怒赫连苍宁,到那个时候……看来,自己是绝对得不到这个美得无与伦比的女人了!

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赫连苍穹虽然有些后怕和惋惜,却尽力装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十九弟,你果真考虑清楚了?真的打算将免死金牌给云楚天吗?若是如此的话,那你……”

“是,臣弟考虑清楚了。”赫连苍宁丝毫改变主意的打算都没有,“云楚天是云儿的父亲,他若是死了,云儿必然会伤心,臣弟自然不能只为一己之私便任由云儿陷入悲痛之中。何况如今,臣弟只怕已经用不着这免死金牌了!”

赫连苍穹心中一动:“哦?你是说……”

“臣弟所中的剧毒,发作得更加频繁。”赫连苍宁叹了口气,连眼神都伪装得不露丝毫破绽,“若不是仗着功力还算深厚,臣弟只怕是早就死在途中了!不过尽管如此,只怕……因此这免死金牌留着也是浪费,倒不如留给需要的人。”

原来如此?赫连苍穹闻言虽称不上心花怒放,却着实大大地松了口气!只要赫连苍宁一死,自己这皇帝的宝座才算是真的坐稳了!

想到此,他故意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十九弟惊才绝艳,聪明绝顶,最终还是免不了……不过这既然是十九弟的意思,朕成全了你便是!”

“多谢皇上!”赫连苍宁施了一礼,转头看向了云墨染,“云儿,皇上已经答应赦免云楚天,你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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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云墨染定定地看了看赫连苍宁,突然转头看向了赫连苍穹,“皇上宅心仁厚,墨染感激莫名!不过墨染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万望皇上恩准!”

赫连苍穹倒不忙着答应,捻须微笑:“说来听听。”

“是。”云墨染叩了个头,“墨染想向皇上讨个恩典,请皇上准许墨染与宁皇叔完婚!”

“什么?!完婚?!”这两个字听在耳中,赫连擎霄首先勃然变色,忍不住腾地站了起来,“云墨染!你敢……”

“霄儿!”赫连苍穹脸色一沉,立刻喝止了他,“朕的面前,还轮不到你来吆三喝四,给朕坐下!”

你……赫连擎霄怒不可遏,却不敢放肆,只得恨恨地瞪着云墨染,不甘心地坐了下去,双手早已紧握成拳:云墨染,你不要脸!你原本是本王的侧妃,如今居然厚着脸皮主动要求嫁给本王的皇叔?你……也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喝止了赫连擎霄,赫连苍穹才回头看着云墨染,不动声色地开口:“云墨染,你想嫁给朕的十九弟?你可知十九弟身中剧毒,已经……”

“是,墨染知道。”云墨染暗中撇嘴,面上一切正常,“正是因为知道,墨染才斗胆向皇上讨这个恩典。只要墨染此生能够与宁皇叔有缘相守,哪怕只是一天、甚至是一时半刻,墨染心愿足矣!如此,就算宁皇叔……墨染也可毫无遗憾地追随宁皇叔于地下,实践生同寝、死同穴的诺言!”

云墨染的意思是说,若将来赫连苍宁不幸毒发身亡,她绝不独活,也会立即自杀殉情?这两人倒真是够情深意重……

赫连苍穹刚刚想到这里,便听到赫连擎霄醋意十足地冷哼了一声:“哼!生同寝死同穴?十九皇叔身份尊贵之极,你认为自己有那个资格吗?”

“有。”云墨染淡淡一笑,“因为墨染与宁皇叔在选择对方时,身份云云从来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二皇子需要的不过是个‘王妃’,而墨染与宁皇叔需要的,是一个值得倾心去爱的‘人’,墨染与二皇子道不同,不相为谋,二皇子想必也不懂这些。”

你刻意加重“王妃”与“人”这几个字的音,无非是在讽刺我而已,你当我听不出来吗?赫连擎霄不由大怒:“你……”

“霄儿!”赫连苍穹又瞪了他一眼,免得他冲动之下说出更加有失水准的话,“云墨染,你果真要与十九弟生死相随?你不在乎他身中剧毒,也不在乎他……可能朝不保夕?”

“墨染不在乎。”云墨染摇头,“墨染只想请皇上恩准,允许墨染陪在宁皇叔身边,墨染生死无怨!”

赫连苍穹又转向赫连苍宁:“十九弟呢?你既对云墨染有意,莫非也不打算阻止她将来为你殉情?”

赫连苍宁淡淡地一笑:“不打算。因为云儿知道,倘若易位而处,我也会这样做的。”

就是说,倘若中了剧毒的人是云墨染,你也会为她殉情?赫连苍穹见状,也知道自己是绝对不可能从赫连苍宁手中将云墨染抢过来了,若然两人已经到了生死不离弃的地步,那就表示他们已经连死亡都不怕,又怎会惧怕他这个帝王呢?他若真敢下手抢云墨染,这二人大不了共赴黄泉而已!而且说不定在临死之前,还要给自己找一个大大的麻烦!算了!大不了不要这个女人了!漂亮女人这焰之大陆上多得是,何必自找不痛快?

尽管云墨染的美世所罕见,令赫连苍穹十分不舍,然而思来想去,他却终是不愿正面与赫连苍宁为敌,只得装出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说道:“好,既然你二人情投意合,朕自然愿意成全!十九弟,朕现在便为你和云墨染赐婚,你且挑个黄道吉日,与云墨染共谐连理吧!”

“是,多谢皇上!”

二人闻言均面露喜色,叩头为礼。尽管知道这个结果已经不可改变,赫连擎霄的脸色依然变得十分难看,终于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声,紧跟着站起身拂袖而去。

云墨染才懒得搭理这个虽然一直对自己纠缠不断、但却从未真正懂过自己的皇子,谢恩起身之后,她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忙接着说道:“对了,皇上,墨染自布拉吉尔峰凤隐族那边返回之时,带回了这个。”

说着,她自袖中取出了一小块墨晶,交给内侍呈了上去。这块墨晶大约有拳头大小,隐隐闪烁着黑色的光芒。赫连苍穹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了半晌,却依然满脸疑惑:“这是……”

“此物名为墨晶。”云墨染简单地解释了几句,“乃是产自布拉吉尔峰的一种矿石,墨染见到这矿石时,便发现其中蕴含着一种很大的能量,便带了一部分回来。虽然如今墨染还不知究竟有何用处,不过……或许早晚会派上用场的。”

矿石?听到此物并非什么奇珍异宝,赫连苍穹立刻变得兴致缺缺,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既如此,这矿石便先放在你那里吧,等你研究出究竟有何用处之后再来禀报于朕。”

云墨染答应一声,终于与赫连苍宁一起退了出来。阡陌早已回府赶了马车来迎接二人,正在宫门外等候。看到二人出来,他点头为礼:“王爷,七小姐!”

“阡陌,该改口了。”赫连苍宁微微一笑,轻轻握住了云墨染的手,“皇上已经为我和云儿赐婚,从今日起,云儿将是唯一的玉王妃。”

“真的?!”阡陌闻言自是大喜,乐得眉毛都一翘一翘的,“那就……见过王妃!”

“乖啦。”云墨染好心情地点了点头,“阡陌,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客气。”

“是!”阡陌点头,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王爷,既然如此,那……我便与无求他们去置办一切所需用品了?还有还有,这日子得好好挑一挑,挑个黄道吉日……这些我会去办的,王爷只管洗白白了准备入洞房便好!”

云墨染闻言不由腾地一下羞红了脸,赫连苍宁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我只负责洗白白,至于剩下的一切便交给你了。若是误了我与云儿入洞房的大事,我为你是问!”

阡陌哈哈大笑:“是!属下遵旨!”

得知赫连苍宁与云墨染即将大婚,不管是风无求等人还是玉王府上上下下均兴奋万分,个个兴高采烈地忙碌着,谈论着,一片喜气洋洋,其喜悦程度居然不亚于天下大赦。赫连苍宁虽然性情冷漠,但心肠却是极好,从未亏待过府中任何一个人,是以众人虽然敬他畏他,却更加爱他护他,期盼着他能够早一些找到良人陪伴。如今他们终于盼到了这一天,岂会不高兴?

赫连苍宁早已深爱云墨染多时,何况如今又是多事之秋,为免夜长梦多,他命阡陌请人挑了一个距离最近的黄道吉日:十日之后。无论如何,先将云墨染明媒正娶,让她堂堂正正地成为自己的王妃再说。至于其他的一切,两人都可一起去面对。

尽管时间紧迫,但是好在赫连苍宁的手下个个训练有素,均有以一敌百的本事,更何况还有阡陌及风无求等四人,更是可以完成许多常人看来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是以七八天之后,玉王府上上下下已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大红灯笼更是高高挂起,欢声笑语则绵延不断,这一向清静惯了的玉王府第一次有了人间烟火的味道。

另一方面,为赫连苍宁与云墨染准备的大婚喜服,经过近百位秀女数日来不眠不休地工作,也已经全部完成,说不出的巧夺天工,堪称人间极品。当云墨染将那一身大红喜服披在身上,所有人均忍不住直了眼,搜遍脑海中所有的词汇,居然也无法找出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她那种冠绝天下、无与伦比的美!

得益于赫连苍宁的免死金牌,云楚天与南净初终于被赫连苍穹放了出来。云楚天本就是云洛旗家族的家主,上一任的护国公,因此他自然应该回到护国公府。只不过当长子云白钰表示要将护国公之位还给他时,他却坚决拒绝,说等云墨染与赫连苍宁成亲之后,他便会带着南净初回到布拉吉尔峰,好让南净初认祖归宗。不过二人能否顺利通过鬼魅之都等天险,那便是后话了。

既然云墨染已经找到亲生父母,且他们都已经回到护国公府,照理来说云墨染便可以跟他们回去,只等成婚当日赫连苍宁抬花轿来接她便是了。然而虽然云墨染身怀凤啸九天的绝技,赫连苍宁却不肯相信护国公府可以好好保护云墨染,硬是将云墨染留在了府中一座清雅幽静的阁楼上,只等成婚当日出来拜堂即可。

云墨染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于赫连苍宁的心意,何况她与护国公府所有人根本就相处不来,虽然同为一家人,却与仇人差不多,尽管有南净初与云楚天在,她也根本不愿回去,倒不如在此处落得清静。

总之在阡陌等人的努力下,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就绪,玉王赫连苍宁迎娶王妃云墨染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这日一大早,玉王府门口便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笑语喧哗,欢声震天,不管是朝廷权贵还是平民百姓纷纷赶来,想要一睹赫连苍宁做新郎官时的风采。玉王府更是早已府门大开,迎接着四方来客,王府的主人似乎想要让全世界的人都感觉到他从骨子里透出的喜悦……

八月初十,黄道吉日。

一大早,云墨染便起床沐浴,将自己浑身上下洗得干干净净,生怕留下一丝灰尘都会亵渎了这个一生只有一次的日子。穿好里衣与中衣之后,她才命侍女进了阁楼,助她梳妆打扮。

不多时,一身盛装的云墨染便亭亭而立,宛如云端的仙子,唯美,纯净。大红色的喜服穿在她的身上丝毫没有俗气之感,反而说不出的高雅贵气,耀人眼目。

“王妃这般样貌,便是整个焰之大陆也找不出第二个!”侍女由衷地赞叹,“也唯有王妃这般的人儿,才配得上咱们十九皇叔!王妃,您与王爷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离了谁都不行的!”

云墨染微微一笑,侧耳倾听着楼下的喧哗声,却没来由地有些紧张起来。拢在袖中的双手不安地互相握了握,她略有些羞涩地开口:“宁皇叔……”

“王爷正在更衣,很快就会来接王妃了!”另一名侍女嘻嘻一笑,真心替两人高兴,“王爷与王妃今夜洞房花烛之喜,奴婢能不能先向王妃讨个赏?愿王爷与王妃百年好合,百子千孙……”

云墨染呵呵一笑,紧张感倒是因此散去了不少:“承你吉言啦!来,你们瞧瞧这梳妆台上有什么合心意的,只管拿了便是!”

须知这梳妆台上的玉器首饰均是赫连苍宁派人专门为云墨染打制而成的,每一样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两名侍女闻言自是开心,却并不贪婪,各自从那堆林林总总的首饰中挑了一件小玩意儿,连连致谢。

云墨染又笑了笑,俯身挑了一对价值不菲的玉镯送给了两人:“辛苦了!”

“多谢王妃!”

便在此时,只听一阵敲门声响起,接着便是阡陌充满戏谑的声音:“王妃可准备好了?吉时已到,该拜堂了!王爷已经等不及要与王妃入洞房了!”

眼前瞬间浮现出赫连苍宁俊美无双的脸,云墨染俏脸一红,接着眼前一暗,侍女已将红盖头搭在了她的头上,接着高声应道:“新娘子来了!”

接下来的一切云墨染都觉得恍恍惚惚如在梦中,根本不知今夕何夕。她只记得整个婚礼过程繁复冗长,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个木偶,只能机械地随着口令跪拜行礼,来来去去好几次之后,膝盖早已痛了起来,想必已经淤青一片了吧?

等云墨染终于从梦境一般的婚礼中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已经坐在了新房中的床榻之上,耳边那嘈杂的人声也终于消失不见了!

天哪!终于结束了!这么麻烦的事,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有第二次!凭借着高绝的内功,云墨染觉察到房中除了她之外已经没有任何人,才略略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身体,这才感到浑身的骨头早已累得散了架,恨不得一头扑倒在床上痛痛快快地睡一觉再说!

吁出一口气,云墨染一把扯掉了头上的喜帕,接着撩起裙摆,挽起裤腿看了看自己的膝盖,果然已经又红又青又肿,怪不得又痛又麻。早知道方才便用内功护着膝盖些了,这不是活受罪吗?

正在此时,突听门外传来一阵起哄声:

“吔哦!入洞房了!”

“阡陌哥,是王爷入洞房,又不是你入洞房,你这么兴奋做什么?”

“就是!又不是你娶媳妇儿,你的嘴怎的咧得比王爷还大?”

“我是担心王爷喝得太多,没办法洞房,因此时刻打算助王爷一臂之力……”

“你可拉倒吧!王爷根本滴酒未沾,哪里就喝得太多了?你这分明是想占王妃的便宜……”

“哪有?我只是想瞧瞧王妃今晚有多美而已……”

吵吵嚷嚷之间,众人已经靠近了门口,这时才听到赫连苍宁的声音响起,依然如玉般清朗:“我认得回洞房的路,你们可以回去陪客人了,我要去陪云儿。”

众人不无遗憾地咂了咂嘴,紧跟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显然已经离开。云墨染忙抓过红盖头盖在头上,正襟危坐,一颗心却早已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宛如小鹿乱撞:这……接下来便要与……宁皇叔洞房了吗?嗯……

新房的门被推开又被关起,一片火红的洞房中终于只剩下了赫连苍宁与云墨染两个人。不敢想象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云墨染一动也不敢动,一颗心倒是跳得越来越剧烈了。

剧烈的心跳声中,云墨染还能分辨出赫连苍宁的脚步声已经靠近了自己,就在自己面前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听得一旁的大红喜烛发出了轻微的劈啪声,映照着洞房中火红的一切。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了任何声音,甚至连赫连苍宁的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令云墨染无所适从,甚至令她觉得赫连苍宁似乎已经离开。不安之下,她试探般低声叫道:“宁皇叔?”

“嗯?”赫连苍宁立刻开口,声音中居然有一丝淡淡的拘谨,“云儿,你叫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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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墨染暗中翻了个白眼: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叫你能做什么?我说让你去砍柴挑水,你去吗?

叹了口气,她柔声说道:“宁皇叔,你不想揭开我的盖头,看看我今晚究竟是什么样子吗?”

赫连苍宁自然想,因为这个时刻他已经期盼了很久!只是当梦寐以求的一切终于出现在眼前,他反而无所适从,不敢伸手了!他怕面前的一切终究只是一场梦,哪怕是一指所触,也会令这美妙的梦境支离破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墨染的声音将他从梦境中拉回到了现实,他才终于确定他的确已经可以真正拥有面前这个天仙一般的人儿了!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将云墨染的盖头揭了去,紧跟着脱口说道:“云儿,你好美!”

一个“美”字,不足以形容云墨染此刻的雍容华贵,明艳不可方物!侍女只说这焰之大陆找不到第二个如此美丽的人,在赫连苍宁看来,就算是九天仙子下凡尘也不过如此!

见赫连苍宁只是呆呆地盯着自己,云墨染一张俏脸早已红得娇艳欲滴,害羞地低下了头:“宁皇叔,你……你瞧够了没有?又不是不认识……”

“哪里瞧得够?你这般美……”赫连苍宁将盖头放在一旁,轻轻坐在了云墨染身边,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云儿,你可知此刻的你究竟有多美?我一生都瞧不够的……”

看得出赫连苍宁眸中的爱意和柔情,云墨染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得意,不由微微一笑:“是吗?那你便瞧着好了,有本事啊,你就这般瞧一夜……”

说着,云墨染抬手摘去了头上的凤冠及其他首饰,轻轻活动着被压得发麻的脖子:这玩意儿真重……

“我才不要。”赫连苍宁慢慢靠了过来,独特的气息在云墨染的鼻息之间流转,令人神清气爽,“只是这般瞧着怎么够?云儿,过了今夜,你便是我的人了,你可知这一天我等了多久?如今终于等到了,我反而……不敢相信了……”

云墨染忍不住失笑:“你怕这是在做梦?没关系,我来告诉你,这不是梦……”

说着,云墨染一扭头躲开了赫连苍宁的手,紧跟着上身前倾,用力在赫连苍宁的唇上咬了一下!

“啊哟!”赫连苍宁猝不及防,登时痛得叫了起来,“云儿,你咬我做什么?”

“痛是不是?”云墨染调皮地哈哈大笑,“痛就说明不是在做梦啊,如今你可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原来……赫连苍宁登时有些哭笑不得,却偏偏似笑非笑地轻轻抚摸着自己唇上被咬痛的地方,眸子里的火焰霍霍燃烧:“云儿,你敢让我痛?很好,那么一会儿,我便只好狠下心让你痛了?”

呃……云墨染先是一怔,紧跟着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刷的红透了一张脸,本能地跳了起来:“我不要……”

“由不得你。”赫连苍宁眼疾手快,一把便抓住了云墨染的手腕,笑得“不怀好意”,“云儿,我们洞房好不好?”

“不好!”云墨染一个用力,居然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抹头便跑,“我害怕……”

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某人的脸色登时臭到了家:什么?被我抓住的人居然还能跑掉?长本事了啊!赫连苍宁,你丢人不?

挑唇一笑,也不见赫连苍宁有什么动作,整个人却瞬间飘到了云墨染面前:“云儿,你跑不了的,乖乖跟我洞房,否则……”

云墨染硬生生刹住脚步,立刻改变方向。赫连苍宁头痛地抚了抚额头,想也不想地使出必杀技“乱云飞”,三下两下便把云墨染逼到了床前。看看身后已经没有退路,云墨染撅起了嘴:“我要学乱云飞!”

“好。”赫连苍宁点头,一步步逼了上来,“洞房之后,我教你……”

“我现在就……哎呀!”

见她还在唧唧歪歪,赫连苍宁顿时满脸黑线,一个用力将云墨染推倒在床上,然后俯身压了上去,并且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双手齐飞,很快将她身上的大红喜服扯下来扔到了一旁,露出了粉红的抹胸!烛光映衬之下,那肌肤越发白皙如凝脂,嫩滑如绸缎,令人克制不住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看着她莹润的红唇,嗅着她身上那好闻的处子幽香,赫连苍宁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响,理智瞬间崩塌,一低头狠狠吻住了云墨染的双唇!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蜻蜓点水,而是透着无与伦比的火热与霸道,似乎要将云墨染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一生一世再也不分开!

四唇相接的瞬间,理智崩塌的不止赫连苍宁一人,还有云墨染。与此同时,两人心下忍不住一颤:今晚之后,终于要属于彼此了吗? 一片火红的洞房之中,渐渐变得春光无限。

一夕欢好,柔情蜜意无限。

第二日一早,二人正偎依在一起沉浸在甜蜜的梦乡之中,突然听到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有人?”耳力极好的云墨染立刻被惊醒,不由呼的一下翻身坐起,接着却又惊呼一声摔了下去,“哎呀!我的腰……不是……我的腿……嗯……好难受……”

因为昨夜的一夜的放纵,此刻猛一起身云墨染才发觉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堪,尤其是双腿之间那个柔嫩的地方,更是麻酥酥的好不难受,显然是因为昨夜的欢爱太不知节制了。浑身的酸软无力令云墨染刚一起身便重新摔了下来,正好趴在了赫连苍宁赤裸的胸膛上。

两下里一接触,来自云墨染肌肤上那种如绸缎般细腻柔滑的触感令赫连苍宁眼眸一变,一股璀璨的火焰跟着从他的眸中跳了出来。微微一笑,他就势搂住了云墨染白皙圆润的肩头,顺势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娘子昨夜被夫君我要了一夜,此刻你若能起身下床,你是我夫君。”

“你……”云墨染一张俏脸登时变得比身上的大红锦被还要红三分,再加上那妩媚妖娆的薄怒娇嗔,越发明艳不可方物,令人移不开视线。

“哈哈……”赫连苍宁爽朗地大笑着,万分怜惜地握住了云墨染的小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吻,眸中柔情无限,“傻云儿,逗你呢!我出去看看,你多睡一会儿,嗯?”

云墨染的脸蛋红扑扑的,心中更是甜如蜜糖,乖乖地点了点头:“嗯,你去吧。若是没什么大事,早些回来。”

赫连苍宁点头,这才起身下了床。然而当他一掀锦被,看到雪白的被单上那象征着云墨染纯洁的斑斑处子落红,不由满足地微笑起来:云儿,你终于是我的了,而且是我一个人的!除了你,这一生我再不要别人!为了你,我更不怕做第二个东丹玄临,你知道吗?

不过……我不知道的是,你会不会真的成为第二个云厉燃?你若真的会,我……认了!

不经意间捕捉到赫连苍宁离开时那个有些复杂的眼神,云墨染不由怔了一下,心头瞬间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然而,新婚的幸福喜悦很快便将这股异样冲走,她舒舒服服地在床上躺了好久,直到身上的酸痛渐渐消失,才慢慢坐起了身。

入目所及之处,胸前肩头到处是欢爱之后留下的痕迹,尤其是颈间等处那些红红蓝蓝的吻痕,更令云墨染面红耳赤,不自觉地回想着昨夜与赫连苍宁融为一体时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妙感觉,顿觉心满意足,此生再不要其他!

不过……沐浴一番还是有必要的,至少要将那些……清洗一番吧?

想到此,云墨染披衣下床,来到门口打开门扬声唤道:“来人!”

“是!”昨日伺候云墨染梳妆的侍女采莲与采荷快步而来,各自满脸微笑,采莲更是笑嘻嘻地问道:“王妃,您可是要沐浴?热水早已备好了!”

呃……这么好?看到二人满脸心照不宣的笑容,云墨染不由红了脸:“啊……是,你们想得倒是周到,怎么知道我要沐浴?”

“是王爷说的啦!”采荷开开心心地说着,“王爷说王妃……昨夜累坏了,因此还要多睡片刻,让奴婢不要来打扰。不过等王妃睡醒之后一定要沐浴的,因此让奴婢早早备好热水。”

昨夜……累坏了?新婚之夜累坏了,岂不就是做那种事太多了?身为王妃却沉溺于情事,这下子让自己在下人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云墨染登时柳眉倒竖,双眼圆睁咬牙切齿:赫连苍宁!本妃跟你没完!

不多时,云墨染已经泡在了热腾腾的水中,好不舒适。想起清晨那阵虽然极轻但却明显有些急促的敲门声,她不由随口问道:“对了,今日一早是谁来找宁皇叔?似乎有什么急事的样子……”

“是阡陌哥。”采荷回答,“奴婢看他脸上的神情十分凝重,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不过奴婢看到他和王爷在门口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然后便一起出府去了。”

出府?赫连苍宁离开玉王府了?这还在新婚之中呢,新房的被窝还热乎乎的,他不留在府中陪新娘子,离开王府做什么?莫非朝中有大事发生?不会是……与其余三国有关吧?云墨染沉吟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云墨染猜得一点不错,赫连苍宁此番出府的确与其余三国有关。

听到敲门声,他起床穿衣来到门外,见阡陌一脸凝重,不由眉头一皱问道:“阡陌?怎么了?”

“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成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看到赫连苍宁眉梢含笑、满面春风的样子,阡陌自是打心眼里替他高兴,忍不住出言调侃了几句,“瞧你这样子,竟然比昨夜还要俊得多了。”

赫连苍宁抿唇一笑,接着假装一瞪眼:“胆子又肥了是不是?快说,究竟什么事让你大清早的扰人好梦?”   “皇上口谕,召你即刻入宫。”阡陌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轻声说着,“无论你有什么事都必须放在一旁,立刻入御书房见驾!”

“哦?”赫连苍宁闻言,目光这才一凝,“可曾说是为了什么事?”

“不曾。”阡陌摇头,“只说事情十分紧急,让你立刻入宫。”

既如此,赫连苍宁也就不再多说,立刻收拾整齐之后在阡陌的陪同下入了宫,并直接入御书房见驾,留下阡陌在门外等候。

见礼之后,赫连苍宁起身问道:“不知皇上召见臣弟所为何事?”

坐在桌案之后的赫连苍穹眉头紧皱,显然有什么大事发生。看着赫连苍宁因为刚刚与佳人洞房花烛而浑身喜气的样子,他不由叹了口气说道:“十九弟,原本你刚刚成亲,朕是不该打扰于你,可……这件事与云墨染有非常密切的关系,朕不得不……”

“是,臣弟明白。”赫连苍宁点头,“请皇上明示:究竟是什么事与云儿有关?”

赫连苍穹略一迟疑,接着将摆在面前的一叠纸递了过来:“十九弟,这是朕刚刚收到的,你看看便知道了。”

赫连苍宁点头,上前将那厚厚的一叠纸取过来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居然是曼陀、雪雏、梦羽三国帝王写来的书信,而书信的内容大同小异,均言云墨染的存在对三国而言是个巨大的威胁,为了表明赫连苍穹“四国同享富贵”的诚意,请赫连苍穹务必除掉云墨染,以定三国之心!

果然,这就沉不住气了吗?之前若不是因为这个,纳兰明昭与安陵风漓也不会变成了瘸子,想不到他们居然还不死心,妄图通过三国之力向赫连苍穹施压,好达到他们这龌龊的目的!

“一派胡言!”赫连苍宁一声冷笑,将那些书信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云儿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弱女子,甚至连功力都已经被臣弟废掉,她能对三国造成什么威胁?”

“是啊,朕也这样认为。”赫连苍穹不动声色,“可是三国帝王在信中言之凿凿,说在去往布拉吉尔峰的路上云墨染所展现出来的神通根本并非常人所能做到,她简直就是神仙,妖孽!因此赤凤国若是有云墨染这样的人存在,必会对其余三国不利,令他们不能安心!还说朕若不曾忘记四国共享富贵的诺言,便将云墨染的人头悬挂于城门之上,以表诚意……”

“不可能。”赫连苍宁突然平静了下来,只是眸子里却有着冰冷而尖锐的怒气和杀气,令人不敢直视,“三国之中,谁敢动云儿一根头发,臣弟便杀他满门!”

赫连苍宁一向是清冷如玉的,赫连苍穹还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一面!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云墨染!而且赫连苍穹知道,他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谁若敢伤害云墨染,他果真会灭他满门、杀他个鸡犬不留的!可是……

叹了口气,赫连苍穹十分为难:“如今云墨染已经是你的妻子,朕也知道你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来伤害她,可是如今情势所逼,朕也没有办法呀!三国帝王说了,若朕不肯杀云墨染,他们三国便会联手,到时候以赤凤国一国之力,如何与三国相抗衡?”

赫连苍宁抿了抿唇,接着说道:“皇上,你莫要听信他们的胡言乱语,云儿不过是个弱女子,她哪里是什么妖孽了?三国分明就是以此为借口,想要对赤凤国不利……”

“朕知道。”赫连苍穹点头,“朕也知道云墨染并非什么妖孽,然而如今这情势,朕知不知道不重要,甚至连云墨染究竟是不是妖孽也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国已经这样认为了,不杀云墨染,他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错,如今这形势,赤凤国越是否认,三国越是深信不疑,认为他们在欲盖弥彰,因此想要让他们改变看法基本上是天方夜谭。

“臣弟不管这些。”赫连苍宁淡淡地冷笑着,“总之云儿并非妖孽,臣弟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来伤害她!”

赫连苍穹万分头痛。一方面他并不曾亲眼见过云墨染的神通,并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厉害,也认为三国之言颇为匪夷所思。更何况赫连苍宁已经娶云墨染为妻,爱她爱得海枯石烂的,他怎会任由云墨染一命呜呼?虽然他已经没有了免死金牌,但他还有一身本事啊!若果真强行斩杀云墨染,惹急了他,他还不得血洗漓京城?到时候他连自己这个帝王都不会放过的!别看赫连苍宁平时平静如玉,其实性子烈着呢!谁若敢冒犯他,他不惜与整个天下为敌,区区一个赤凤国皇帝算什么?自然,这也是赫连苍穹不敢轻易冒犯赫连苍宁的原因。

可是另一方面,三国帝王在书信中说得非常清楚,此事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有“行”或者“不行”两种回答。若是行,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行,则三国便要大军压境,请赫连苍穹将云墨染交给他们处置!

一边是玉王,一边是三国,哪边比较好得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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