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山坑周边仔细搜寻了一遍,最终,除了那块带血迹的石头,其他并没有什么发现。
坑里的余雨将袋子里的蛆虫与肉块放好之后,便将肖然和张磊喊了过去,指着坑壁上的一处痕迹道:“我刚发现的这些蹬擦痕迹,肯定是死者用手扒住坑壁挣扎时留下的。这也验证了你们的说法!”
半个小时之后,三人基本确定现场没什么好看的了,便返回了队里。
此时距离发现尸体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死者的身份还没确认,张磊和余雨带着那块石头返回技术中心,他们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另外由于掌握的线索逐步详实,可以基本认定,此事很可能是一起性质恶劣的故意杀人案,由此局里决定立案调查,‘5.22’专案组正式成立。
案情的性质一确定,接下来的调查力度自然是要上一个台阶。
中午时分,前往越野赛事组委会调查的刘庆三人,带着了解到的情况回到队里。
“肖队,这是12号当天比赛时的所有参赛人员的名单,以及相关的资料。”
刘庆将拉来的厚厚一遝资料单页交给肖然,又取出一块移动硬碟,“这是我们複製的,14号比赛结束时,所有参赛人员到达终点的记录视频。”
“据我们了解,参加越野比赛的一共有344人,其中有4人中途因为身体原因退赛,而且这些人也不符合死者的年龄体貌。”
同去的禾亮补充说道:“赛事组织人员也告诉我们,比赛期间并没有人发生意外。另外我在回来的路上,将这些参赛人员的资讯过了一遍,发现符合死者年龄段的一共有25人,但是这些人都是走完全程的。
比赛结束的时间是14号,14号距离我们发现死者是8天,但余法医说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10天左右,甚至是10天以上,如果死者是参赛人员,时间上根本不符。”
“你说的没错,仅从数据的表面来看,死者显然不是参赛人员。”肖然翻了翻资料本,将禾亮用笔标出来的那些参赛人员的名字看了一遍。
他抬头笑了笑说,“但是有的时候,嫌疑人就是喜欢营造这种错觉,扰乱我们的办案方向。所以,不能被表面数据给糊弄了!”
肖然将资料本递给禾亮,“你联繫一下这25个人,也联繫一下那中途退赛的4个人,还要联繫这些人留下的紧急联繫人,逐一确定这29个人目前的情况,重点留意其中联繫不上的人员。”
“是。”
禾亮激动应道,心中反覆告诫着自己,这可是第一次领任务,还是在这样重大的刑事案件中领任务,绝对不能出现一丁点差错!
拿着移动硬碟,回到办公桌前準备将赛事结束时的录影看一遍,还没坐下,余雨又打来了电话。
肖然接听:“有什么进展吗?”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余雨说道:“好消息是,经过我们的分析比对,那块石头就是击打死者指骨的作案工具,石头上的零散血迹属于死者。
而且除了死者的DNA,我们在石头上还提取到了陌生的DNA。就是那处血掌印,可以基本肯定,血掌印是嫌疑人留下的,当时嫌疑人在行兇的时候,手上还受了些伤。”
“那坏消息呢?”肖然接着问道。
“坏消息是,虽然做出了他们的DNA,但是我们的资料库中并没有与之相匹配的数据,想利用DNA直接确定死者与嫌疑人的身份,暂时不可能了。”
余雨有些丧气道:“还有一个,越野杖的冰斧上没有提取到死者的DNA,基本可以认为,这根越野杖并不是造成死者颅骨特殊骨折的作案工具。”
“不错了,至少做出了嫌疑人的DNA,接下来就看我们的吧。”
肖然挂断电话,将最新的情况与何晓丽说了一遍,便开启电脑,专注地看起刘庆他们拷贝来的越野比赛时的结束录影。
这份录影画面清晰,看来不止是做记录使用,还有複验参赛人员成绩的作用。
结束录影的时间很长,从14号早上6点开始,一直录到下午4点。
在这十个小时里,参赛人员陆续到达,第一名早上6点50就到达了现场,最后一名下午4点才越过终点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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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现场的氛围也有些功利,第一名越过终点的时候,现场的围观人员、后援团什么的欢呼震天,热闹非凡。
至于成绩糟糕,拖到很晚才到达的,那在终点见到的,就两三名赛事方的工作人员了。
没有欢呼,没有掌声,也没有人确认身份,只是随便在记录本上籤个字,便草草离开了。
肖然用最快的速度将比赛结束时的录影看了一遍,一个个数着越过终点线的参赛人员,除了那4名中途退赛的,其余340人一个不少,均走到了终点。
而且这340人,以及周边出现的人员,并没有谁触动了肖然的正义之眼,那也就基本意味着,这340名参赛人员中并无什么不妥。
难道死者是中途退赛的4人中的其中一人?
肖然否定了这个想法,刘庆他们说中途退赛的4人是由于身体原因,而且被赛事方一路送到了医院,并无异议。
如此一来,参加比赛的人在14号时一个不少。但死者在14号的时候,很可能都已经生蛆了。
这就很奇怪了,莫非死者真不是越野比赛中的参赛人员?
看完比赛结束录影,肖然指尖轻点着办公桌,一阵思索。
“肖队,肖队,我联繫完了。”
正在这时,禾亮拿着资料本快步走了过来,坐下说道:“我联繫了这29个人,还有这29人的紧急联繫人。其中27个人确认都好好的,我还加了好友开了视频,和资料本上的照片做了比对,确认无误。”
肖然从抽屉里拿了一袋牛奶递给禾亮,小兄弟打电话说的嗓子都有点发哑了。
禾亮拆开牛奶一口气喝完,接着说道:“但是,这29人中,有两人我没联繫上。”
禾亮翻开参赛人员资料本,指着一名47、8岁的男子说道:“第一个就是这位,名叫闫三树,49岁,本市人,手机不在服务区。我联繫了他的紧急联繫人,也就是他的老婆。
闫三树的老婆说,闫三树最近一个月一直在外参赛,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她说她老公一、两个月不回家是常事,闫三树现在好像在秦省的某个地方玩越野。”
说完闫三树的情况,禾亮又翻了几页,指着一个名叫柳明诚的资料栏道:“第二个联繫不上的这人,叫柳明诚,51岁,言城人,手机同样不在服务区……”
看着资料栏上柳明诚的一寸照片,肖然眼帘一紧,骤然打断禾亮的话道:“你确定这个柳明诚是参赛人员?”
禾亮愣了几秒,茫然道:“赛事方给的,应该没错吧?”
错没错,肖然不知道。
但是肖然能确定,在他刚看完的那340位选手走过终点的录影中,他并没有看到这张脸越过终点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