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来短信了,何邦维的手机信息很少,有时远在燕京的妹妹会发短信来说说自己新生军训的事情,其他几乎没有。
点开一看,发来短信的名字是“妙不妙”,显然这是朋友之间的打趣称呼。
何邦维信手点开,记起这正是学生会的,让他十一参加汇演的王言妙。她是校学生会的文艺部部长,有次在校区湖边听到何邦维跑去弹吉他的声音,觉得不错,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不错的朋友。
短信里正是询问何邦维什么时候去参加组合的排练,为汇演做准备。
旁边的王伟在想着运作曲子的事情,一搭眼也看到了手机短信的内容。
“你去那边乐器房排练,正好咱顺便把你的曲子给录下来,看看效果如果不错,省的去找录音室了。”王伟已经进入角色,开始为运作的事情想法省钱了。
何邦维无所谓的答应了,短信回复王言妙下午就能去排练。
“哎,咱下午有课啊。”王伟纳闷道。
“嗯,不上了。”经过两节课的无聊时光,何邦维迅速学会了大学里必不可少的一项技能---逃课。
王伟翻了个白眼,但基于第一次亲自进行商业运作的兴奋,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接着在那喃喃自语,筹划运作的事情,突然听到何邦维问了一声:“中午吃什么?”
王伟瞪他:“我在这辛辛苦苦的帮你想法子,你就想着吃吃吃。”
“嗯啊,我不懂,你懂。有什么要我做的你说,我就做。”何邦维一脸理直气壮。
微胖界人士王伟愤怒的抖了抖二两肉,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忍了!
何邦维心里默笑了下,发觉这个胖子还是挺可爱的。然后,他就瘫坐在座位上,一会左边看看王伟对草稿皱眉,一会右边看看李韵声对手机傻笑,数着点等待下课。
好容易熬到下课,宿舍几个人在何邦维强烈的吃饭欲望下,先吃了饭再回去。
待到下午两点钟,何邦维就带着王伟向王言妙所说的校园录音室走去。
下午两点钟的太阳,还有点炎热,校园路上也没几个人,一直窜行在新区的大一新生大概也是没劲出来活动。
王伟并排与何邦维走着,时不时的擦着头上的汗,微胖界人士属于比较怕热的群体。
“维子,这王言妙的名字好奇怪啊,有啥含义不?”眼看快到地点了,王伟又擦了一把汗发问。
沉吟两秒,何邦维淡淡的说道:“据说是他爸口头语就是‘妙啊妙’,然后就给女儿起名叫言妙了。”
“啊?!”王伟目瞪口呆,这也太随意了吧。
找到录音室门口,何邦维看门只是半掩,就推开了门。
校园录音室的空间还挺大,有钢琴、架子鼓、吉他贝斯各种乐器和录音用的专业设备。现在里面已经有了三个人,两个男生凑在一起在说话,另一个女生站在窗户旁边眺望远处,正是王言妙。
听到推门声,她回头一看,露出笑容。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下,映照在王言妙的笑容上,倍感爽朗。她的眼睛不显得多大,露出自信温柔的气质却能反衬许多姑娘的大眼睛仅仅是装饰;五官也没有多精致,但额头上的些许青丝随风乱动,让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
这是个第一眼不惊艳却能愈发耐看的女孩。
从阳光中走过来,王言妙伸手轻砸了下何邦维的肩膀,扭头对室内的两个人介绍说:“这就是我叫来的主音吉他何邦维,也是我的好朋友。”
接着她又说:“贝斯手方安拿,鼓手陈世远。”这是向何邦维介绍。
鼓手陈世远冲他一笑,说道:“你好,以后好好合作。”
贝斯手方安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点点头没说话,随即低头继续弄自己的贝斯。
王言妙让开位置,示意他进来,又看了一眼后面的王伟,没开口,眼睛却放佛会说话。
“我室友王伟。”何邦维简单一句,往里面走了走,看了看室内的设备。
王伟打了个招呼,也没多说,观察了下往鼓手陈世远那里去套近乎了。
王言妙似乎很喜欢在阳光下,她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对何邦维轻轻说:“还有一个伴奏吉他兼主唱赵珐图,等会到。”
然后,王言妙侧过身子正对着何邦维,眼波流转,似笑非笑的说:“最近交女朋友了?也没和我联系过。”
何邦维一愣,记忆里没有和这位有不一般的关系啊。
王言妙往前一步,连上还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伸手把何邦维的袖子整了下:“一个假期过的把你姐忘了?”
看来记忆残缺了,只记得是朋友,不记得认了姐弟关系啊,何邦维被她这整理袖子的动作小小吓了一跳,心里暗昏。异位面信息普及远逊于这个世界,而他接触到的女人也少,只顾追寻剑道,偶有情丝也是拔剑便斩,在应对女人这方面着实不是熟手。
何邦维轻咳一声:“假期有事。”
瞥了他一眼,王言妙微微仰头,声音有点低:“和男朋友吵架了,最近心情不佳。等下午你们排练好,出去喝点。”
不知为什么,听到她这一句男朋友云云,何邦维心里松了一口气,暗忖道:“喝点?还没尝过这世界的酒水味道如何,可以尝试。”
何邦维做了一个事后看来相当奇妙的决定。
录音室的几个人就在午后的这段闲暇时间里各干各的,贝斯手思考自己的音乐,王伟略献殷勤的和鼓手套近乎。何邦维就在阳光下听王言妙有点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男朋友的事情。
“他始终太有棱角,不是说我不让他有原则,但有些事情可以更圆润些。”
“他在燕京,忙啊忙,我都理解,他想更进一步嘛,但总是我打电话给他,总是我去关心他开心不开心,什么时候我的开心烦躁他能来问问。”
“他上次说他有出国的想法,我沉默很久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委屈。”
王言妙突然一瞪眼,问道:“难道我是没人要啊,非得在他一棵树上吊死?”
作为一个倾听者的何邦维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道:“一剑斩开。”这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了。
“妙啊妙,慧剑斩情丝。”王言妙粗声粗气的学了一句大概是她爸爸的语气,轻叹了一声:“也许正是他不能做我的诗,我不能做他的梦。“
一时,几许愁绪涌上心头,王言妙与何邦维都没有说话。
过了会,还是王言妙振奋了下精神,嘴角又涌出了笑容像是暂时抛开了恼人的愁绪:“这赵珐图怎么还不来。诶,我给你讲个笑话听吧。“
也没管何邦维愿不愿意听,王言妙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你知道嫦娥为什么善变吗?“
何邦维看着她期许的目光,略感头疼,只好装着思考了的样子,老老实实回答道:“不知道。“
“因为她叫嫦娥啊,chang’e-change。“王言妙自己说完后哈哈大笑。
何邦维迷惑的默默看向窗外。
录音室里回荡王言妙肆无忌惮的笑声。
“小看你了,笑点这么高?我再说一个!“笑完的王言妙发现冷场,又生一计。
“街边,有一对情侣在吵架。女孩对男孩说,我们分手吧。男孩沉默半天,开口问道,我能再说最后一句话吗?女孩回答,说吧,婆婆妈妈的。“王言妙说到一半自己先笑了起来,然后断断续续的讲完整个笑话。
“男孩说:‘我会编程……’
‘会编程有个屁用啊,现在到处都是会编程的人!’
男孩涨红了脸,接着说道:‘我会编程……我会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笑的不能自已的王言妙看到何邦维还是一脸的不明觉厉,深感无趣。
何邦维则是看着这个自己感觉比较温柔的女孩像个疯子一样的笑来笑去。
两人相顾无言,笑点低和笑点高的果然是两个世界的人。
录音室里的贝斯手和鼓手则是习以为常的样子,王伟满脸惊诧暗叹两人一个面瘫,一个神经,开始为自己运作曲子的事情莫名担忧。
王言妙闹够了,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笑时弄乱的头发,然后掏出电话,说:“我给赵珐图打个电话啊,这都快三点了,怎么还不过来。“
闻言,贝斯手方安拿慢慢撇过头,看了眼何邦维没有说话。
挂掉电话的王言妙说道:“他在路上,就要到了。你们要不要先热热手。“
贝斯手方安拿随手拿起贝斯,来了段即兴,节奏感很好,引得旁边的王伟连声赞叹。
方安拿心里微微有点小得意,目视何邦维示意他也来一段。
何邦维瞅了瞅,从旁边拿起一把吉他,刚要弹一曲,突然门被推开了。
快步走进录音室的是一个留有小辫、肤色略黑的青年,他身上挂把吉他,吉他上签着一眼看不懂的名字。
王言妙刚要说话,这人就开口了:“我是赵珐图,也是你学长“,他略一打量就对着拿起吉他的何邦维说道。
“你先弹一段,让我看看能不能胜任。“赵珐图表情有点冷冽,用带着审视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