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姐姐怎么样?”
那天,诺时又来医院看姗姗了,还给姗姗带了很多的吃的,虽然姗姗胡乱的往嘴里塞,也并不清楚自己吃的什么,但是看起来开心得很。
只要她开心就好,我们看到她开心也能省心一些。
可是,不知不觉,都已经过了一个季节,姗姗还是老样子,找了个天住在医院里,没有丝毫的变化。
有人在的话,她只是跟别人打手势,也不说话。
只有她自己的时候,才会自言自语,不知道说些什么。
“姗姗,你知道我是谁吗?”
姗姗忽然很仔细的观擦我的脸,我以为她认出我是谁了,十分欣喜,可是,等了半天,我感觉姗姗的眼睛里都闪着泪花儿了,她却忽然笑了起来,指着我的脸,哈哈大笑。
我顿时又没忍住,不小心哭了起来,但是跟往常不同的是,姗姗竟然给我擦了擦眼泪,这真的是几个月以来最大的进步了。
我晚上的时候,兴高采烈的跟光北说姗姗的变化,我以为光北会跟我一样开心,为姗姗感到骄傲呢。
可是,并没有,光北反而不太开心,简单的说了句,
“是吗,那挺好的。”
然后就继续坐在书桌前看电脑。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我看着他愁眉不展,心烦意乱的一直盯着那个网页,手指还不停的抽搐着。
网页上有什么东西吗?我也跟着过去看了一眼,竟然是齐斌的消息。
齐斌都结婚了,可真是快啊。
我们姗姗还在痛苦中挣扎着,而他不仅从失去孩子的痛苦里走了出来,还这么着急的就结婚了。
不过,看那张结婚照片,我却一点儿都不意外,果然是上次见过的那么女孩子。
没羞没躁的勾.引别人老公,但是现在看来,倒也是绝配。
尤其是那副令人恶心的嘴脸,真是天生一对。
齐斌丝毫看不出失去儿子的悲伤,咧着嘴笑的尤其开心。还有齐斌的父母,也十分高兴,完全跟上次结婚的时候不一样,那笑容,真是发自肺腑的。
“别看了,反正也不管我们的事。”
我把光北的电脑合上,拉着他坐到客厅里。
但是许久,我们之间是沉默的。
“当当当,”
我们之间的沉默被一阵敲门声打破了。
这时候,还会有谁来呢?
当我开门那一瞬间,火气立马不打一处来。
我看到齐斌穿着一身整整齐齐的衣服站在我家门口,微笑的拎着一些礼品。
他还有脸来我们家?现在来做什么,看看我们家被他害成什么样子了吗?
“你给我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光北听到我这么生气,也匆匆过来。
但是,他看到齐斌之后,反而说,
“进来吧,有什么事儿进来说。”
我们之间都没有关系了,凭什么让他进来。
我很不服气,所以光北让我去倒水来我都没有去,十分气愤的坐在沙发上,瞪着齐斌。
齐斌看到我的样子,还跟我说,他今天来完全没有任何不好的用意。
只是觉得,之前也都是家人,他结婚了至少应该通知我们一声,不是吗。
可笑,还记得我们曾经是你的家人,那你就不应该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我恶狠狠的挤兑了齐斌一句,齐斌竟然还是没有丝毫的生气。
反而转了下脸色说,他就是出于对我们的敬意才来的,除了结婚之外,还想跟我们分享一个好消息。
他说他现在的妻子又怀孕了,他很理解我们的心情,也非常同情珊珊,但是,希望以后我们不要做敌人,哪怕是朋友也行他的孩子我们还可以当做外孙开看待,没关系的。
“你放屁,谁要给你家孩子做姥姥姥爷,你做梦去吧,快滚,滚出我们家,以后都不要再来!”
他说完这句话,我实在受不了了,一股脑用身边的垫子,把他砸了出去。
我都纳闷了,光北放他进来做什么,羞辱我们的吗?
能不能要一点儿脸,恶心人不是。
光北却说,跟一只疯狗计较什么,与其让他出去瞎说,倒不如放他进来,说完了也就没事了。
我说他可真是心大,我都不想跟这种人再有什么交集了。
没用的,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但是在此之后,齐斌果真没有再来找过我们麻烦。
倒是他,麻烦恐怕不小。
过了几个月,他的新老婆就生了孩子,可想而知,他绝对是婚内出轨,不然,时间怎么会快这么多。
只要有了钱,还真不一样,总会有些“瞎眼”的人凑到一起,即便如此,就能有一双好眼睛了吗?恐怕看的东西还是一样的吧。
齐斌家也算是皆大欢喜了,我看到新闻之后,咬牙切齿的给了他一番主妇,恐怕这是我做过最有善心的事儿了。
可是,坏人往往有自己的下场,我还是很相信这句话的。
不出十天,又有新的报道说,齐斌家正因为孩子的事儿闹得不可开交的,似乎是因为生了个女孩,齐大壮和刘大英又重男轻女,顿时不乐意了,从老家匆匆赶来,指责齐斌,为什么要娶这么一个妖精,还生出来一个小妖精。
虽然不知道这新闻的真实性,可我觉得这是刘大英能说出来的话,我看了却不禁给他们叫好。
能把自己亲孙女说成妖精的恐怕也没几个人。我真替姗姗开心,终于跟着家人断了联系了。
不然,以后的日子真的是暗无天日。
但是,这“妖精”可不是好对付的,既然刘大英都这么叫那个姑娘了,还能不给她点儿颜色看看。不出三天,又有了新闻说,齐斌他们家已经开始闹离婚了,新闻写得很有意思,不想要正室,迎来了小三儿上位,却因为孩子不欢而散。
这时候,刘大英忽然在镜头前痛哭流涕的,说他们家错了,不应该离婚的,现在这个妖精不仅要离婚,还要刮分他儿子的财产,那可是他儿子辛辛苦苦挣来的啊。
呵呵,既然如此,何必跟姗姗离婚呢?现在才知道姗姗的好,恐怕太晚了。
有的人就是缺点颜色,需要以硬对硬,不然,永远都那么嚣张。
他们离婚之后,刘大英也挺没皮脸的,竟跟我打电话哭诉起来,说那个儿媳妇有多不好,珊珊有多好。
可是,姗姗再好也已经离婚了,而且我们姗姗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你们有谁去看过她一次,我们家子熙怎么死的难道都忘了吗!
我怼回去之后,立马听见了电话挂断的声音。
妈的,最好永远别打过来。
我下午就去申请了一个新的号码,省的每天接到这么烦心的电话。
这完完全全就是他们的报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凭什么要听你们发牢骚。
光北听我说了这件事之后,也开始注意这一点,慢慢的,不管是从什么方面,都断了联系。
可以说,除了还在地球上呼吸同样的空气外,所有的一切都跟他们了断了。
而且,光北的很多老朋友都说,齐斌这个人原来办事还可以,现在办事远不如从前了,即使跟他们签了好几年的合同,宁愿付违约金都不愿意再合作了。
我觉得齐斌还像现在这样,有朝一日一定会破产的。
虽然我们都不是个愿意看别人消沉的人,可是对于这种没良心的人,我半夜还真的能高兴的笑出声来。
每次去医院,我都好想给姗姗讲这件事。但是,医生说以前伤心的事情,都最好不要说给她听,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可是我觉得,我告诉姗姗,她未必不开心呢。
不过说来说去,我还是没能告诉姗姗,每天看着姗姗,总觉得他会突然有一天清醒过来的。只要再假以时日,我们再耐心等待一番就好。
“医生,姗姗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呢?”
我几乎每次去医院都会问医生这个问题。
那天,也跟往常一样,我以为医生还会跟我们说,再等等看。
但我没想到的是,医生说这周就可以回去了。
“可是,姗姗还不认识我们啊。”
我照顾了姗姗这么久,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为什么现在就能出院了。
医生让我别担心,现在出院是为了让姗姗感受下家里的气氛,看看她能不能通过熟悉的环境想起什么来。
至于那些伤痛,也是时候想起来了。
现在各个方面都趋于稳定了,所以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于是,我们就听从医生的建议,把姗姗接回了家里。
回到家第一天的时候,姗姗在自己房间里躺着,死死的看着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
无论我们怎么沟通,她都不说话,几乎连眼睛都不眨几下。
我害怕的握着光北的手,但是,我发现光北的手跟我一样,都是凉的。
回头看他,额头上也冒着汗珠,一滴滴不停的往下流着,也看着姗姗,时不时的叹几声气,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坐着。
总之,一直在这个房间里徘徊着。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也惆怅万分,孤寂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