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你姐姐去了哪里?”我问。
“她啊,可能去相亲了吧!”
“她为什么要去相亲?”我不禁有些悲凉。
“你一身麻烦,又不能娶她,难道让她成为剩斗士,嫁不出去。”米丽唠叨着,又给我按摩全身,小手很温暖,但我的心却是冰冷的。
云娜,是我目前最能依靠的人,如果她也弃我而去,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走下去。
“不错,身体一切正常,瞧你,关节的灵活度很高,完全没有久卧的后遗症。”米丽赞道。
“我躺了多久?”
“一个星期了!”
居然这么久,我大概是真的病了。
“小米,让你姐姐来一趟好不好?”我哀求道。
“她来过好几次了!”
“还有谁来过!”我完全没有印象。
“你媳妇,你姐姐,还有奚总也来看过你。”
提起奚伟,就让我心情不悦,问道:“他来干什么?”
“老大,我就是一名护士,打针喂药伺候人,哪能管那么多。”米丽嫌我唠叨,皱着秀眉,又取出个体温计,塞到我的腋下。
体温也正常,她好像松了一口气,坐在我的身边问:“庄董,关于我姐姐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事情?”我明知故问。
“得了,男人没一个好玩意,你对她掏心挖肺,他就拿你当个屁。”米丽起身就要走,我连忙一把拉住她。
“小米,我还没有离婚,谈这些还早吧!”
“我可告诉你,追求我的姐的人,足有一个加强连,你不努力,将来只能娶我这样默默无名的小护士。”米丽一本正经。
“小护士也没什么不好,有病了可以不求人。”我故意调侃。
“你不介意我整天看别的男人?”
“我也经常看别的女人。”
“那不一样,你只能看着胡思乱想,而我嘛,嘻嘻,可以看得通通透透,一根毛都不放过。”米丽一脸坏笑。
“那是你的职业!”
“我也不想瞒你,看到那种帅哥,也会起心动念的。”
话题谈的有点深,好像下一步就要确定恋人关系,我的头脑突然清醒了,唉!都混到这般田地,怎么还在胡思乱想。
米丽见我不说话,呵呵一笑,不再继续说下去,用那根涂着红指甲的中指,轻轻划过我的脸庞,“雨来,你憔悴的很有文艺范,让人心疼。”
“谢谢你!”我说了三个不咸不淡的字。
米丽是个乐观的女孩子,收拾好东西,扭嗒着翘翘的小屁股走了。
我又是孤单一人,只有窗台的那盆花陪着我,缓缓下了床,我觉得脚步轻盈,好像是行走在云端。
来到西屋的飘窗前,小区里格外安静,像是死去了一样。我眯着眼睛,躺在摇椅上,看着天空中那几朵如我一样慵懒的浮云。
劫后余生,我没有丝毫欣喜,却有着无尽的担忧。
事态显然比我预想的要严重,周大柱对我的追杀,迄今为止,已经造成三人死亡,也可能是四人。
燕子,梦梦,宝马车上的一对年轻男女。
灾祸的起源,居然是因为一个失足落水的女人,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的怂恿,后一个女人就是我妻子,我对她爱恨交加。
一只麻雀飞过来,落在敞开的窗子上,歪着小脑袋,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我,我猜测,它可能觉得我的头发,很像是一个鸟窝。
门吱呀一声响了,惊走了麻雀,我没有回头,因为我已经不惧生死。
“雨来,妹妹说,你想我了!”天籁般的声音,是云娜。
“我哪有,一个人挺好的。”我回了一句,眼眶潮湿了。
“好了,一个大男人,不该这么颓废。”云娜纤细的手指,穿过我的头发,仿佛穿过了我冰冷的心。
“小娜,你去相亲了?”
“是啊!别提了,那男人腚大腰圆,足有二百斤,我跟他坐了半个小时,光看他吃个不停,讲什么人生大道理。”
“这体型,一定很有安全感,哪像我,只怕一阵风都能吹走。”我摸着自己的大腿,好像都能清晰的感到腿骨。
“呵呵,你吃醋了。”云娜笑着勾住了我的脖子,暖暖的气息,吹得我耳边痒痒的。
“你的相机摔碎了。”
“没什么,那本来就是在网上买的二手货。”
“我被周大柱抓了,后来又被他一路追杀。”
“可怜的雨来,你竟然还没有忘。”云娜吻了我,嘴唇那么的柔软。
“怎么会忘记呢,我的命可是周大柱活下去的动力。”我一脸苦笑。
“你姐姐报案了,公安局正在展开拉网式的搜捕,很遗憾,到现在还没抓到。”云娜道。
“梦梦死了!”
“哪个梦梦?”云娜不解的问。
“周大柱的女儿,我骗她为我解开了绳子,逃出了小屋,而她就被周大柱撞塌的屋子掩埋了。”说起这些,我有些想哭。
“雨来,你说的是周小梦吧?”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那孩子可真可怜。”
云娜停顿了好大一会儿,这才肯定的说道:“周小梦没有死,警方还提取了她的口供,没收了铅笔刀。”
“唉,太好了。”我松了一口气。
“雨来,你的精神太紧张,小米告诉我,你可能会有幻觉。”云娜说,“不过,随着你的病情好转,这一切都会有所改观。”
“周大柱一路追杀我,还撞碎了一辆白色的宝马车,车上有一男一女,男人不知道被撞到了哪里,女人躺在血泊中。”我又说。
“周大柱开着大卡车要撞你是真的,其余的事情,都是你的幻觉,或许是某时某刻,你脑海里残留的记忆碎片。”云娜道。
听云娜这么说,我如释重负,这才缓缓起身,在云娜的搀扶下,重新躺在了床上。
云娜也踢了鞋子,第一次跟我躺在了一起,她紧紧的搂着我,让我感觉无比的安全。
“小娜,你可能不想听,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清晰的看见,莫小倩来过了,好像还哭了。”
“千万别相信鳄鱼的眼泪,你不知道,她又去了法院,提请尽早开庭,跟你离婚。”云娜不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