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叶麟哥你來得正好,帮我照顾我姐姐吧,我要打电话订点外卖。”
舒哲给我开门之后说道。
连煮个方便面都要别人代劳的舒哲,只能用订外卖的方法解决自己和姐姐的伙食问題了。
“你姐姐现在怎么样。”我把街口买的一袋桔子随手放在桌子上,“还发烧吗。”
“体温稍微退下來了,现在38度左右,不过还有点头疼,在卧室里躺着呢。”
舒哲说完就坐到客厅的电话旁边,准备叫外卖了。
“对了,叶麟哥,你也沒吃饭吧,那我叫三人份的好了,不过要由你來付钱,沒问題吧。”
“嘿,你还真是钻钱眼里去了啊,这点便宜也要占,那你点楼下的瓦罐香沸吧,感觉病人吃那个总比硬邦邦的披萨好,。”
我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舒哲,“呆会你直接把钱给外卖小哥吧,找回來的钱别忘了还给我。”
“收到。”舒哲速度很快地把毛主席给接过去了,“不过叶麟哥,你也够抠门的了,那一点找零你也要,你家里可是超级有钱啊,百八十块的应该完全不在乎吧。”
我听着这话里的意思不对,不过这时班长卧室里已经传出了略显虚弱的声音:
“叶麟,是你來了吗,现在应该是晚自习时间吧,你不要总是逃学呀……”
“班长,我能进去吗。”我程序性地敲了敲门。
得到班长的允许之后我走了进去,然后就看见穿着蓝色水纹睡衣的班长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气力衰弱地在枕头上侧过脸,把目光向我飘过來。
班长的脸色比平时苍白,不过脑后的长发并沒有显出赖床一天的人该有的杂乱,也就是说班长今天应该还是起过床的,后來因为身体的原因又躺回去了。
现在的班长虽然气力不济,但还是为了礼貌半坐起來,后背靠在床头跟我对话。
“对不起。”我关上门之后班长居然第一句话就是向我道歉,“昨天晚上我很晚才回家,小哲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就把你和宫彩彩被人绑架的事告诉他了……”
“这也沒什么吧。”我把学习桌旁边的椅子拖到床边坐下,“这件事又不是什么绝对机密……”
“但是……”班长咬起了下嘴唇,“当时我已经开始发烧了,可是自己还不知道,小哲追问我为什么会出动直升飞机那么大阵仗去救人,我迷迷糊糊的,居然把你和艾米是亲生兄妹的事情,给告诉他了……”
怪不得舒哲刚才说我家里超级有钱呢,他指的果然不是我开成人用品店的那个家,仔细比较的话,舒哲对我的态度也比前些日子好……他是琢磨着从我这里捞到好处吧,这个财迷。
虽然这件事被舒哲知道了有点麻烦,不过班长是在生病的时候被弟弟给忽悠着说出來的,舒哲这家伙真不是东西,你姐姐生病了你看不出來吗,不赶紧帮姐姐寻医问药,反倒趁火打劫地打探消息,害得班长的病更重了吧,只是普通的感冒的话,班长是不会请假的。
“沒关系,让他知道了就知道吧。”我安慰班长,“反正你肯定叮嘱他不要跟人乱说吧。”
班长点了点头,“我稍微清醒过來以后,立即就让他做了不对人乱说的保证了,而且看他的样子,也并不希望这一点被更多人知道。”
那是自然了,舒哲觉得我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土豪,这种稀有生物,当然是由自己独占比较有快感吧。
我问了问班长的病情,又和她闲聊了一会之后,舒哲订的瓦罐香沸外卖送上來了,班长却说自己沒食欲让我们两个先吃。
“让舒哲在外面先吃吧。”我说,“我也不是特别饿,反正瓦罐这类的快餐,放到火上就可以热,稍晚点吃也不要紧。”
“那我吃了喔。”舒哲在客厅回答道,“我是年轻人正在长身体,你们慢慢聊吧……对了,我姐姐不吃饭可能是沒有力气,叶麟哥你要不要喂我姐姐吃。”
“不……不用。”班长仿佛听见了很严重的事情一样急忙拒绝道。
“你们不好意思吗。”舒哲不怀好意地在外面说道,“反正我很快就吃完回自己屋了,你们做什么我都听不见,叶麟哥你好好把握机会喔。”
这番话说得班长满面羞红,看上去好像发烧更严重了,情绪激动得小声咳嗽起來。
舒哲得知我跟艾米是亲生兄妹以后,明显更努力地推动我和她姐姐的关系了,这是完全把我当做土豪來看待了啊,他迫不及待地想有一个土豪姐夫啊。
我不经意在脸上流露出來的鄙视,被班长看出來了。
“唉,小哲他总想着不劳而获,还特别喜欢跟人攀比,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沒有教育好啊。”
“别谈这个了。”我这时候想起了口袋里的手枪,于是神神秘秘地对班长说:“我今天过來一來是看望你,二來是送你礼物的,你应该会喜欢吧……”
“礼物。”班长显然是沒有心理准备,她两手交叠在小腹上,很紧张的样子,“为、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我一只手伸到衣兜里去掏枪,“反正我见到它以后,就觉得你是它最合适的主人,虽然不太合乎法律,但也不要紧吧……”
“不合乎法律是什么意思。”班长似乎很害怕我把东西掏出來,“指的是咱们的年龄还是……”
“跟年龄也有关系吧。”我怒了努嘴,“班长你以后肯定会得到这东西的,现在给你,只能算是提前几年,你把它放在家里会安心一些。”
因为班长的未來志愿是当刑警或者特警,所以往后必然要配枪。
但是班长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她一定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我会拿一把真枪送给她,还以为是其他什么东西。
“为、为什么我得到了以后会安心啊。”班长不是很有底气地问,“你凭什么认为一件东西就会让我安心。”
“因为这是很特别的东西啊。”为了不让外面的舒哲听见,我稍微压低了声音,“这种礼物很罕见的,我估计一辈子只能送出去一次了……”
“我要喝水。”班长指了指书桌上的凉杯,突然命令我给她倒水,好像可以借此缓解紧张似的。
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杯水之后,班长缓慢地把空杯子交给我,然后目光一直盯着我的衣兜,似乎那里面装着一个恐怖的吃人怪兽。
眉峰微蹙想了一会之后,班长好像明白了什么。
“叶麟,我听说人处于生死关头,或者刚刚死里逃生的话,会做出來一些冲动不理智的事情,你昨天被人绑架,是不是也因此想多了……”
“诶。”我虽然被绑架了沒错,但是并不觉得受到了很大的生命威胁啊,因为有了从前的很多回以少敌众,还有生吞蓝闪蝶中毒那一次,我的心理耐受力越來越高,不觉得昨天的自己是死里逃生了。
班长还是在语重心长地劝说我:“像这种电视剧一样的发展,还是不要在咱们中间出现了……咳咳……咱们这个年纪还太早了……”
“喂,班长,你绝对想不到我要送给你的是什么的,不要说得好像自己已经猜到了似的。”我握住手枪把手保持一个引而不发的状态,“这件东西按正常來说,你大概十年以后才能拥有,不过先过过瘾也有好处嘛……”
“我宁愿等十年以后。”班长在床上跟我拉远了几寸的距离,双腿也在被子下面蜷缩起來了,“你现在拿出來的话,我肯定不会接受的……不,我一定会拒绝的,这根本就不合法也不合道理。”
“嘿,班长你肯定是猜错了。”我哭笑不得道,“的确是不太合法,道理什么的,就要看是谁的道理了……不如给你点提示吧,瞄准心脏会造成致命伤害……”
“说的太夸张了,根本沒那么大威力好吗。”班长不知为什么要否认枪支的威力。
“班长你接着猜,下一个提示是数字六……”
“不就是六边形吗。”看班长受到冒犯的样子,仿佛是我小看了她的智商。
六边形,我说的是装弹量六枚的警用左轮手枪啊,难道班长你觉得左轮手枪的弹仓横截面看上去很像六边形吗,我倒是沒有特别注意,总是把它当成近似圆形……
“其实不太像六边形,是近似圆形的。”我说。
班长沉默着不说话了,而且目光看着窗户外面渐渐西沉的太阳,似乎在考虑很严重的事情。
“你非要拿出來不可。”半晌之后她才重新开口,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冒,嗓子听起來有几分沙哑。
“这个,我把它从家里拿过來,一路上就超紧张了,再让我带回去,实在是有点……”
我这是实话实说,在中国揣着把枪招摇过市,实在是对心脏不好。
班长叹了口气,病中的她有一种别样的惹人怜爱的美感。
“你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够了解我了吗,昨天被绑架的时候,你就想到要这么做了。”
我不太明白地挠了挠头,“确实是跟我被绑架脱不了干系的,虽然当时沒想过,但是之后就觉得这东西非你莫属了……”
“非……我莫属……”班长重复着这几个字,仿佛在咀嚼其中的含义,脸颊上一闪而逝的红晕不知道是不是病灶使然。
“是啊,这东西应该在你手上才有价值吧。”我补充道,这句话让班长浑身一震。
“我知道你参加了一些影视作品的拍摄,但是……不是应该把片酬用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吗。”
“片酬。”我一愣,“跟片酬沒什么关系啊,这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就算想买也沒地方买啊。”
“怎么会沒地方买呢。”班长疑惑道,“不是每个大商场里都有……”
“喂,班长你跟我生活的是同一次元的中国吗,这东西不是说买就能买到的……我能得到它也算是机缘巧合……”
“难道是家传的。”班长又开始了自己奇奇怪怪的猜测,“虽然听说外国人有这个传统,但是中国人的话……”
“班长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虽然对你來说,还真是和你家传的宝贝是一个系统的……”
“我不要。”班长再次羞红了脸,“叶麟你太自作主张了,这么大的事,非要在我生病的时候……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