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晚看着夹板上的行程,微微皱了皱眉,这刚回国,以为会能轻松一会,没想到,一回来就是马不停蹄的工作,行程表安排的满满当当。
她点了点头,将夹板放到一旁的书柜上:“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护士大概看出了神,一时之间还没缓和过来,还是夏晚晚咳嗽了一声,她才慌慌张张的点了点头:“是,那副院长您先休息。”
说完,护士匆匆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一出门,走到护士台前,那些护士就围着她,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又老又丑?”
“对啊,是不是那种特别严厉,看着就像那种更年期的女人?”
护士摇了摇头,懵着脸说道:“不……副院长长得很漂亮,根本不像二十五,她要是不说,我以为她是高中生,她皮肤还很好,你们说,奇了怪了,做我们这一行的,白天黑夜两班倒,我们的皮肤粗糙的要命,她的皮肤怎么就那么好,好像一掐就能出水。”
“真的吗?你可别开玩笑,我还真没见过什么院长这种级别的人,有好看到哪里去,咱们院长不就是都已经地中海了吗?”
说着,大家掩唇一笑,院长已经四十岁,但是头发稀疏,基本上就是朝着地中海的方向发展,几个护士长和主任级别的,别说男的,就是女的也让人感到是一副快到更年期的模样。
护士摇了摇头,说道:“真的,副院长真的特别漂亮,哎哟……我没法形容,等你们看了就知道了。”说完,又不禁感叹一番:“哎,你们说,这世界上怎么好事都让一个人给占了,长得那么好看,还是女博士,又是副院长,我们做了那么久,还只是个护士。”
大家呵呵一笑:“行了,你就别yy了,快点去做事吧,十号病床的病人输液快输完了。”
护士点了点头,大家开始忙碌起来。
副院长室内,夏晚晚端着热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这个久违的城市,心里不禁感慨万分。
五年没回来了,再次回来,这个地方,依旧没有变化,市中心是谭家老宅,往西走是m大,在往东走是谭氏集团,拐弯就是夏滢滢就读的高中。
不过五年前,夏滢滢顺利通过高考,成绩并没有太好,毕竟那件事影响得很大,但是也不会太差,最终上了t市的t大,就读视觉传媒,今年已经开始实习,据说在一家公司里当摄影师。
于子阳今年也应该大学毕业,七年的医学生涯,也走到了光明的时刻。
五年,确实让她变了很多,现在回忆起以前的往事,她不禁笑出了声,原来年轻时候的不甘和退步,都只是因为那时的她,太单纯,如果事情一开始就不是这样抉择,兴许,也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出现。
此时,谭家老宅。
五年的变迁,并没有给这栋别墅添了太多的变化,只是住在这里的人,早已不是当初的人。
付静瑜坐在大厅,双眼无神。
她已经记不得这是谭谚多少久没回家了,好像在记忆中,他一个月,会回一次家,也有可能是二三个月,甚至半年,都有可能,总之,要见他,难如登天。
她的心,越来越空虚,越来越寂寞,这不是她想象当中的婚姻生活。
谭谚不该是爱着她?宠着她吗?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成了这个样子?
楼上,响起了皮球的声音,不多时,便看见一个皮球滚下了楼梯,一个长得雪白干净的孩子跑了出来,抓着那个皮球玩耍。
付静瑜冷冰冰的看着他,训斥了一句:“无心,回屋,别在这里玩。”
付无心看了看付静瑜,乖巧的点了点头,拿起皮球转身进屋。
付静瑜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什么,唇角露出了笑意,对着付无心说道:“无心,别回屋,来妈妈这里。”
付无心停了一下,然后高兴的下了楼,妈妈平日对他很冷淡,和他说话也是不冷不热,难得对他露出笑意,付无心很是开心,屁颠屁颠下了楼,跑到付静瑜的面前,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句:“妈妈。”
“真乖。”付静瑜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顶,从怀里拿出一颗糖,问道:“无心想不想吃糖?”
付无心舔了舔嘴,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神情落寞的模样,实在惹人垂怜。
付静瑜笑着摸了摸他的手:“怎么?是想吃,还是不想吃?”
付无心努努嘴:“谭叔叔说过,不能吃糖,吃糖会痛痛。”
付静瑜的神色猛然一边,狠狠的拍了付无心的手,怒斥道:“都说了,不要叫谭叔叔,要叫爸爸!”
付静瑜用力一打,付无心瘪瘪嘴,然后大声的哭了起来。
付静瑜忍不住皱起眉头,喊了一句:“哭哭哭,你就知道哭,难怪你爸爸看见你都不回家!都怪你这个扫把星!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生你下来!气死我了!”
付无心哭的越发大声了。
付静瑜的心难以平静,恼怒之下,她剥开了那糖纸,将糖塞到付无心的嘴里,说道:“吃糖!现在不准哭!”
孩子毕竟还只是孩子,遇到点好吃的,就忍不住诱惑。
刚刚还哭的满头大汗的付无心,吃到了糖,立马就止住了哭意,硕大的泪珠横挂在脸上,嘴里唆着那糖,喃喃说道:“好吃,糖好吃。”
付静瑜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怒骂一句:“扫把星,就知道吃!”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糖被付无心吃下了肚,付无心的脸色开始逐渐惨白,捂着肚子,浑身抽抽,他跪在付静瑜的面前,虚弱的喊道:“妈妈,我难受。”
“难受?”付静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拿出电话给付无心:“打给你爸爸,说你紫癜发作,让他回来看你。”
付无心听话的打开了手机,拨通了谭谚的电话。
谭谚没有接听,付无心小心翼翼的看着付静瑜:“妈妈,爸爸没接。”
“没接你不会再打吗!”付静瑜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继续!”
“哦。”付无心苍白着脸色,又再次拨通了谭谚的电话。
这一次,谭谚接通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很忙,没空,有事晚上说。”
正要挂断,付无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喊道:“谭叔叔,我浑身难受,你快回来看看我吧……”
付静瑜一听电话打通了,立刻抢过手机,焦急的说道:“谚,这孩子顽皮,又不知道去哪里偷吃了糖,现在紫癜过敏,快要不行了,你能不能回来看看他!”
谭谚一听,忍不住皱起眉头:“不是把家里的糖都拿走了吗?怎么还会偷吃?”
付静瑜神色闪躲,喃喃说道:“我不知道,指不定是在幼儿园的时候,老师给发的,这孩子就藏起来了,现在紫癜发作,口吐白沫了。”
“你打电话叫老宋过来,我立即回家!”说完这句话,谭谚掐断了电话。
付静瑜冷冷的笑了笑,看着已经不行了的付无心,她缓缓抱起他,安抚道:“你乖,你最乖了,爸爸要是问起你是怎么吃得糖,你就说,是老师给发的,你偷藏起来了,记住了吗?”
付无心点了点头,喃喃说道:“记住了。”
付静瑜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抱着付无心上了楼。
半个时候后,谭谚和老宋一道回了家,急急忙忙上了二楼,看着付无心这个情况,老宋拿出听诊器检查了一番。
谭谚皱着眉头站在那里,付静瑜哭的满脸是泪,喃喃说道:“都怪我,都怪我没看好他,让他吃了糖,都是我的错……”
谭谚看了一眼付静瑜,叹息一声:“别多说了,听老宋怎么说。”
老宋做了一番检查后,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说道:“谭总,小少爷这个病……我等,实在是没有能力治疗。”
付静瑜哭着喊道:“老宋,你得帮帮无心,这孩子命苦,出生就是先天性心脏病,现在又有过敏紫癜,你得救救他,不能让他死。”
老宋叹息一声,对着谭谚说道:“这么小的孩子,要承受这么多的病痛,我确实也是心疼,不过他年级太小,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有很大风险,本来可以等到年纪大一些再做,但偏偏他又有过敏紫癜,这就加重了他的风险,很有可能……挨不过这几年了。”
听到这句话,付静瑜浑身瘫软,一下子坐到了地面上。
谭谚冷冰冰的问道:“还有什么办法?钱不是问题。”
“这……”老宋迟疑了一会:“能做这样高风险的手术,并且保证存活率,国内几乎没有人,国外的话……有一个人能够接手。”
“谁!”
“国内外顶尖医生,夏晚晚。”
“夏……夏晚晚。”付静瑜听到这个名字,浑身猛地一僵。
五年了……这五年她没有再听过这个名字,她甚至一度以为,这个名字从此以后会消弭在他们的生活当中。
但谁能想到,五年之后,她会在老宋的嘴里听到夏晚晚这三个字。
谭谚的神色也不由得一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老宋继续说道:“这个夏晚晚,今年博士毕业,在国外揽获多项荣誉,曾在国外参与一项重要研究时,取得突破性的进展,要知道这项研究,在国外已经研究了七年,还没有人能突破,夏晚晚仅仅用了三年时间,被国家颁予殊荣,她的医术精湛,求医之人,多不胜数,但是她一年仅仅只接几项重要手术,还是为国家重要人士,如果有她当任主刀医师,这个孩子的存活率,我敢保证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