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尘和雪轻柔离开上玄门后,便开始了在仙门中的游玩,经历十几年光阴,叶凡尘终于能像这样和雪轻柔走在一起,他们之间的默契,丝毫没有改变。
第一日,两人泛舟在河上,叶凡尘摇着桨,雪轻柔坐在他的对面,小舟在一片碧水间缓缓行驶。
天气虽然有些寒冷,河面上并没有结冰,只是两岸的树木皆是光秃秃的,景象萧条,叶凡尘沉吟片刻后,抬起手指,掐动了一个法诀,准备让岸边的柳树催发,雪轻柔却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了他这样做。
“若是你用法术让柳树萌芽,不久后,便会在寒风中冻死,自然的规律,是不能违背的。”
雪轻柔一边摇头,一边注视着叶凡尘,眼中带着责怪之意。
叶凡尘尴尬地点了点头,收起了法诀,继续摇桨,随着小舟在河上渐行渐远,两人的交谈声,隐隐从远处传来。
“在三清宫附近,也有一条大河,春夏两季,三清宫的弟子们就会来到那条河边,有一个师妹,特别喜欢在河面上泛舟,只是她总是嫌摇桨吃力,每一次都会叫别人来做,她自己则是兴致勃勃地欣赏着湖光山色,据那位师妹说,河面上凉爽的微风,总会令她觉得异常舒适......”
雪轻柔所说的,皆是三清宫里日常的一些琐事,几乎没有什么主题,可是无论她讲什么,叶凡尘都听得极为专注,讲的人和听的人,都乐此不疲。
第二日,他们来到了一座繁华的城市,为了怕引人注目,雪轻柔穿上了素色的长袍,将容颜小心地遮盖好,为了配合她,叶凡尘也穿上了漆黑的长袍,这样两个打扮奇异的人在街上行走,反而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对此,他们也只能相视一笑,无可奈何。
这还是叶凡尘第一次陪同雪轻柔逛街,他惊讶的发现,平日里庄重如仙子的雪轻柔,也会像寻常的女子般,蹲在卖首饰的地摊上,兴奋不已地挑选着,虽然地摊上的都是一些便宜货,雪轻柔的脸上还是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叶凡尘沉默片刻,从地摊上
挑选了一根雅致的木钗,花了一块真元石的代价,将它买下。
“为我戴上......”雪轻柔忽然转过头,注视着叶凡尘,一阵剧烈的心跳后,叶凡尘拉下了遮住雪轻柔容貌的兜帽,将木钗小心翼翼地插在了她的秀发中,就在这时,周围不断响起惊呼声。
叶凡尘和雪轻柔抬起头,只见街上的每个人,无论男女,都露出痴呆之色,两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双双御空飞起,离开了那座城市。
第三日,他们落脚在深山的一片竹林中,竹叶翠绿欲滴,令人赏心悦目,不远处,隐约能听到泉水的叮咚声。
“没想到深冬时节,还能看到这样的景象,应该是地脉中的一缕灵气所致。”
叶凡尘取出了茶具,以泉水煮茶,茶煮好后,两人席地而坐,各自捧着茶杯,遥望着远山。
下午,叶凡尘在地上摆了一副棋盘,手持一颗黑子,嘴角勾出淡淡的微笑,当年他和雪轻柔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对弈,没想到十几年后,终于又有机会坐在一起下棋,当年他一次都没有赢过雪轻柔,这一次正好卷土重来,一雪前耻。
不知不觉天近黄昏,叶凡尘沮丧地落下一颗黑子,结果这一局,又以他的失败而告终,雪轻柔的棋艺比当年更精进了不少,他自己反而是退步了。
“和我下棋,你总是不希望我输得太惨,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都手下留情了。”
雪轻柔摇了摇头,指着棋盘说,其实叶凡尘的棋艺虽然有所生疏,棋力却有所见长,只是在雪轻柔面前,他总会不自觉地谦让,因为对叶凡尘来说,输给心爱的人,也是一桩乐事。
第四日,他们继续停留在竹林中,雪轻柔取出一副古琴,在林中弹奏,从白天到黑夜,叶凡尘安静地做她唯一的听众。
第五日,他们来到了一处戈壁,在漫天的风沙中,眺望着远处的地平线,当天夜里,两人在一座沙丘旁边打坐,到了黎明时分,两人的衣服上都沾满了沙子,戈壁之上,升起一轮赤红的太阳,这样的景象,
美得令人窒息。
第六日,他们降落在一座雪峰上,呼啸的寒风卷着大颗的雪片,将整座高山掩埋,雪轻柔撑起了一柄纸伞,遮在两人的头顶,不知不觉间,雪轻柔靠在了叶凡尘的身上,两人依偎在一起,默默无言。
第七日,终于到了该返回之时,叶凡尘的心头,说不出的惆怅。
两人在空中并肩飞行,俯视着脚下的山河大地,如同一对比翼的鸟儿,也不知过了多久,雪轻柔忽然停在空中,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
“我听说,你很快就要前往魔道......”雪轻柔的声音里,隐隐能听出一丝担忧。
叶凡尘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这一次魔道之行,确实充满了凶险,如果运气不好,他很可能无法平安无事地返回仙门。
雪轻柔注视着叶凡尘,仿佛有话要说,又仿佛欲言欲止,就在她犹豫之际,叶凡尘却猛地抓住了她的玉手。
叶凡尘炙热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情感,十几年来,他始终对雪轻柔念念不忘,从少年时代起,他就深爱着雪轻柔,这一切并没有因时间的流逝而改变,其实有些话,他早就想说,只是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也一直没有那种勇气。
“柔,等我从魔道回来的时候,你愿意......再像这样陪着我吗?”
雪轻柔低下了头,脖子上渐渐浮现出一抹粉红,她的心里,罕见的七上八下,复杂无比。
“我......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好,其实我早该告诉你了......与我亲近的人,都会遇到不幸......当年你会被逐下九宫山,其实也是......”雪轻柔的眼中浮现出一缕忧伤,诚恳地注视着叶凡尘。
叶凡尘却打断了雪轻柔的话,用手臂紧紧将雪轻柔抱住,抱在他的怀中。
一片洁白的云朵,充当了两人的背影,这一对金童玉女,在高空中相拥着彼此,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愿意永远永远永远陪着我吗?”叶凡尘紧张地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