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异常的安静,只有我的呼吸声显得有些刺耳而这些房间的隔音效果分外的好,我不担心别人能听出这间房间有人,但也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动静。
时间滴滴答答一分一秒的过,我和师父沉默着,但觉得每一秒都那么难过。
师父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显得要比我镇静一些而我背靠着门坐着,眉头紧皱的盯着手上的腕表,掐算着时间,不知道怎么的,那年的记忆分外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我记起来了,我是见过云宝根儿的,在那一年,他还是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年纪看起来也不过是17,8岁?反正比我小几岁的样子。
而在那一年,云小宝还告诉我,云宝根儿被人砍,灵玉碎了,他还要想买一块灵玉
如今,他只是告诉我灵玉上裂痕,又那么对我和师父说云宝根儿心里因为灵玉种下了一颗种子,想要修道我的记忆和很多年前的那一次在成都吃饭的场景重合起来。
那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心里哪有半分想要修道的样子?大意还抵触了我和酥肉两句。
难道云小宝也糊涂了我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脑子开始快速的思考起来,用心感觉自己的情绪,发现躲进这间房间以后,心里的不安已经变成了隐隐有一丝危险的预兆。
我的记忆力一向好,但人都有这种潜意识,就是对于不甚重要的人和事,记忆就像被尘封了一般,这些年走南闯北,经历的事情那么多,谁还会刻意的记得那一年打假的小事儿?如果不是这样被刺激了,我的记忆怎么会如此清晰的浮现,连每一句对话都想起来了,那件往事发生了已经不止10年了
真是难为了我自己,我叹息了一声,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岁月沧桑,当年那个桀骜不驯的云宝根儿竟然也相信了所谓的‘迷信’,走上了修者这条路而少年时的声音和成年时的声音差别也是大的,我竟然没有听出来是他。
或者因为被杨晟‘改造’了一番,声音已经变了。
我只是下意识这样想的,心中那股危险的感觉却好像变成了一根锋利的尖针,一下子刺痛了我我的额头忽然就布满细密的冷汗,一个如此爱孩子的父亲,云家的独苗我‘霍’一声的站起来,大步的朝着师父走去!
师父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对我说到:“承一,这不过才三分钟,你沉住气啊”
我却一把拉扯起师父,快速几步走到了别墅的窗边,朝下看了看。
这是这栋房子的背面,下面就是一个带泳池的后花园,此刻没什么人的样子,我推开窗户,对师父说到:“没什么时间解释了,我们还是现在先离开这里才好。”
这房子的构造一时间我不好说,但这样望下去,每一层都有房间有自己独立的阳台或者露台,再不济的有的窗户上还有那种挡雨台如果小心一点儿,是能快速的爬下去的。
“你是说从这里下去?你怀疑云小宝?”师父是何等人物,就算我来不及解释什么,他也大概猜测出来了一些什么,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过的表情,毕竟从师祖开始和云家是有些交情的。
而我们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云家甚至卖灵玉那一年,师父还特意用灵玉交易要求过他们做善事,从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帮助他们抵消一些冤孽啊!
说是对于修者来说,灵玉不算珍贵,可是温养不是要实实在在的时间吗?
我自然能理解师父的难过,可是这个时候,我又如何安慰师父,我从窗户翻了出去,抓住旁边房子上的一个装饰物,借力开始朝着楼下那个延伸出来的阳台跳去
‘噗咚’一声,我落在了地上,感谢从小身体的锻炼让我的协调性一向不错,这一跳纯粹是小儿科,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好死不死的就正好跳到了云宝根儿的房间外。
而事实证明我没有这么倒霉当我站起来的时候,师父也正好跳了下来,我们二话不说的继续朝下攀爬有些事情,有些默契不需要言明,只会化作深深的互相信任。
我们顺利的来到了二楼,为了节省时间,我们直接从二楼跳到了楼下的花园发出了几声不大不小的动静,这让我和师父一动不敢动。
好在午后的后花园,是真的没有什么人走动,过了几秒,后花园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我和师父几乎是同时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看似走的不急,实际上脚步匆忙的朝着屋子前方走去。
“承一,镇定。”师父这样对我说到。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我也对师父说到:“师父,装的镇定点儿。”
说完这句话,在如此急迫的情况下,我和师父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因为这说明我们师徒的默契几乎已经是达到一个常人难以理解的程度,我们几乎没有商量半句,特别是师父连适应云小宝可能出卖了我们的时间都没有多少,却同时想到了怎么做?
是的,我们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拿到车这屋子很大,但是在如此快的脚程下,我和师父从屋子后面走最近的路绕到屋子前面,也不过用了两分钟。
云小宝让我们等10分钟,如今也还剩下了四分钟。
站在屋子大门外的保镖早早的看见了我们,带着恭敬的态度走了过来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根本没有问我们是如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其实也不需要问,刚才我跳下来的时候,注意了一下,这个大屋子前后都是可以进出的。
看着保镖走过去,我脸上浮现出自然而带着一丝矜持的微笑,这应该是自持身份的人应该有的表情,感谢那个时候的老回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我们这种游走在危险之中的人,很多时候真的要学会怎么‘演’。
反观师父的‘演技’也不差,一副淡定的模样,眼神也没有刻意的聚焦在任何的事物上,咋一看就高深莫测的样子,看来他也是一样,常年在危险之中,学会了一份儿淡定的‘演技’。
总之,我相信我们这样的表现,保镖是绝对看不出来我们两个是狼狈逃出来的。
我现在担心的事情不过是两点,第一就是云小宝的大屋子里是不是每个房间都有监控器?我只是赌这种私人的地方,他不会那么没有安全感的在每一个房间都装上监控器,他也要接待客人,而他接待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人,想必也会防着这一点所以装监控器的可能一半一半。
反正,除非这个保镖也是演技派,此刻假装淡定的接近我们,否则就是我赌赢了,他没装监控器因为保镖的耳朵上也挂着一副耳机,看样子是可以随时收到任何消息的。
第二我就是担心云小宝所谓的车什么的只是应付我和师父的,他在下楼时,给我们说的,走到门口去要车也根本不可信
这个担心绝对不是多余的,我只能赌云小宝做戏做全套,怕我和师父看出什么来,他是真的准备好了一切
保镖的脚步声响彻在我的耳边,我的笑容越发的温和,却带着一丝不为人所接近的矜贵和高傲,师父更加的淡定,但脸上也配合出来淡淡的不耐烦,好像有什么急切的事情,他已经不想留在这里。
“先生,请问你们?”保镖开口了,脸上的恭敬绝对不是做伪,我眼角的余光看见在那远处,这个庄园的大门已经打开,至少两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门口,耐心的等待着在门口的佣人打开拦车的最后一道栅栏。
云宝根儿果然还通知了别人,可是这从头到尾是怎么回事儿,我一时还理不出来个头绪,我心中的不安此刻已经全部转化为了危险的感觉,不过和遇见杨晟那一次比起来,这危险感让淡的多。
就是这种淡的感觉才让我保持了那么好的状态,我越发的镇定,从保镖开口,我就知道,第一点我和师父是彻底赌赢了,我们还是云小宝尊贵的客人,而房间里也没有摄像头,监控器之类的。
“云老为我们准备了一辆车,现在我们有非常急切的事情要离开,需要车子我赶时间。”我的语气有着淡淡的冷漠,恰到好处的急切,但我眼角的余光始终在看着外面那两辆商务车,此刻大门的栅栏已经缓缓的打开。
危险感变得重了一些那保镖说到:“好的,先生,我现在去为你开来。”
“不用了,直接带我们去吧。”我淡淡的拒绝了他,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
其实,只有老天爷才知道,我心里是非常急迫的不愿意自己和师父再暴露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