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孤独的心在家得到慰藉,倒让我一路上开朗了许多,看风景,看人都多出了几分亲切,下车时,遇见前来搭话的三轮车,我也有了笑容,始终是微笑着和别人讲话。
成都我不熟悉,好在到站的车子就在荷花池一带,三轮车七万八绕的,顺利的把我拉到了酥肉租住的地方。
我提着大包小包敲响了酥肉的门,一边又在忐忑,这是上午10点多,酥肉这小子该不会出去了吧?
结果,不一会儿,屋里就有了动静,酥肉这小子睡眼惺忪的来给我开门了,一看是我,这小子来了精神,乐呵呵的说到:“三娃儿,那么早啊?”
我挤进屋,一如既往的臭味扑面而来,我说到:“早个屁,都10点多了,你还在睡。你不是做生意吗?”
酥肉懒洋洋的往沙发上一坐,说:“这生意是晚上做的,你不懂。这三年就跟着我混吧,三娃儿,你看吧,我以后会非常有钱的。”
坐了几乎一天的车,我也累了,把行李一仍,往酥肉床上一躺,说到:“我没这样打算,先跟着你赚点儿钱吧,然后我准备四处走走。”
“没钱你走个屁。”酥肉端着个搪瓷缸子,看也不看,就大口喝着里面的隔夜茶,一边喝一边骂我。
“隔夜茶不好。”我自己有打算,懒得和他争。
“在外面哪那么多讲究,不过我也打算攒钱到处走走,只有多走才能发现商机,我们分开那么多年了,这次我得跟着你,别甩开我。”酥肉很平静的说到。
我望着酥肉,心里有些感动,我知道这小子是不放心我,他觉得我没啥社会生活经验,他跟着总是好一些,反正他现在也是四处飘着。
这个我不是乱想的,从酥肉租住的环境,还有大上午都在睡觉的情况,我知道这小子生活的不是太好,偏偏又想找个机遇一飞冲天的感觉。
“走,下楼去吃点儿东西,饿了。”酥肉拍着肚子说到。
“别,我妈给我弄了一堆吃的,省点儿吧,就在家吃。”说话间我去翻行李,一会儿就翻出来许多东西,我妈卤的鸡脚,做的冷吃兔儿,麻辣鸡....
酥肉口水直流,嚷着我就爱吃秀云姨弄的菜,而我翻着翻着却愣住了,我发现包里有一叠钱,很厚的一叠百元大钞!
酥肉见我愣着,也走过来,发现了那一叠百元大钞,一看就嚷嚷到:“我日!不用数,我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是他妈一万块钱啊。三娃儿,你什么都不用做,白吃白喝两年都够了。”
是啊,90年,一万块,不买什么东西,用两年绝对是够用了!
我拿出钱,不用想也知道是我爸妈悄悄塞给我的,心里一阵感动,却又一阵内疚!我那么大个人了,竟然到现在还要爸妈给钱。
酥肉看见我不停变化的脸,知道我在想啥,一拍我肩膀说到:“三娃儿,其实陈叔和秀云姨现在挺有钱的,他们老了,不就想儿女好吗?你要有本事,就拿这一万块钱做点啥,赚更多的钱来报答他们。”
我对钱不是有太大的概念,师父不在身边的这几个月,我才渐渐意识到钱的重要。不过,就算如此,我还是不太有概念,就如师父给我留下的古玩件件值钱,说关键时候,可卖,用作修行,可我还是很迷糊,而且我下定决定不卖这些东西,才想着把东西运回家,让爸妈帮着收藏,陡然拿着一万块钱,忽然就觉得有些烫手。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要咋用。
酥肉的话倒是给了我一些提示,师父说修行不能停止,但修行是什么,是要用钱来支撑的,这三年我必须要赚钱啊,有了这个本钱,那我做点儿什么呢?
酥肉激动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说到:“哥们我早就想做点大事了,真是雪中送炭啊,三娃儿,和我一起干吧。”
我茫然的点点头,只是说到:“不过只能有7000,我要还别人3000。”
然后我以为,我剩下的三年就会在和酥肉做生意的过程中过去,却没想到,命运对每一个人总是不一样的,它会牵引着人走到他该走的道路上去,就如我是一个道士,我总要做道士该做的事儿。
我避开苗疆,可我还是会辗转去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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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累,我在屋子里一觉睡到下午,醒来的时候酥肉不在,我起床,经过四处打听,总算在邮局把钱给沁淮汇了过去,等到我回去的时候,就看见酥肉一脸着急的等着我。
“你走哪儿去了哦?等着你办大事呢。”酥肉急吼吼的说到。
我看见屋子里堆了一堆东西,那堆东西比较让我脸红,竟然是女人的内衣什么的,另外还堆了一些普通的衬衣,西裤什么的。
我不知道酥肉要做啥,只是说到:“我那么大个人又不会走丢,办啥大事?”
酥肉也不说话,拿过两个编制袋,就往里面装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说:“来帮忙吧,这年头什么最好赚?女人的钱最好赚,有个牌子什么事儿都好说。我的财力是不够,就只能做小成本的内衣,有了你这笔钱加盟,我这内衣好卖了。等赚了这比钱,我们就去广州...”
我有些茫然的听着酥肉絮絮叨叨的说着,完全不懂生意是咋回事儿,问到:“女人钱好赚,你弄些男人的衬衣,裤子来干嘛?”
“废话,女人除了给自己买东西,还得给谁买?自己的男人啊!你就等着吧!”酥肉已经麻利的装好了一袋子东西,我也跟着装,装好两口袋之后,酥肉招呼着我出门了。
提着编织袋,和他一起七拐八绕的,我们来到一个小厂,是一个成衣加工厂,我有些茫然和酥肉把袋子放在了门卫室,然后在一包红塔山的作用下,我和酥肉成功的进了厂。
奔到厂长办公室,我看见一个精瘦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见到酥肉就用一口广东腔普通话嚷到:“你怎么又来啦?我说啦很多次啦,你系不系听不懂啦?违法的事情我们不干啦,我要去陪我鹅子,铝鹅啦,就这样。”
鹅子,铝鹅是啥玩意儿?我没想到一进门就遇见这样的待遇,听一个广东人用那广式普通话,差点把我绕昏,可不想酥肉拉着我进去,一把就把门关上了,然后一张胖脸上堆着笑,对那厂长说到:“这点小意思,给您儿子,女儿买点儿好的呗,这次我给大价钱,您就帮个忙吧?”
说话间,我看见酥肉已经递了两百块钱过去,那个年代,两百块钱虽然不如80年代那么夸张,可是也绝对不算少了,这一递看得我心都在滴血,我以为我面前这个厂长,那么大个老板,不会要这两百块钱,可他还是收了,对酥肉的脸色也缓和了很多。
“不系钱不钱的问题啦,你知道啦,我系合法商人啦...”那老板这样说到。
我强忍着把茶杯扣他脑袋上的冲动,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那么大个老板收人两百块钱?然后收了钱又准备不办事儿?而且一口一个合法商人,难道酥肉要做违法的事儿?
“一个标志10块钱,咋样?做不做?”酥肉根本没二话,直接一拍桌子说到。
“你有钱?上次你不系说先欠着?你知道啦,我这小本生意..”那老板转了口风。
“没钱的话,咋可能送你儿子,女儿礼物呢?”说话间,酥肉从兜里摸出一叠一千的,然后说到:“长期合作关系,成吧?一个标志,你们投入的本钱多低啊?你不是也常常和王五合作吗?我给的价钱还高,你觉得呢?”
那老板不动声色的说到:“生意少了,我可不做啦,你知道啦,要亏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