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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堂弟穿着牛仔裤,黑色长袖t恤,薄夹克准备去会会老钟了。他的腰间依旧扣着他那个腰包,左耳上依旧戴着他那定情的白金耳钉,后腰上插着那把桃木剑,用夹克盖住了。大概是他也对那黑布袋心理发毛吧,就没有用布袋套着。
恩恩,看着挺帅的。他在浴室里照照镜子,然后又去翻了我哥的墨镜带上。
唉~打扮这么帅有个屁用啊。人家小说里都是又帅道法又高的高手,他那点业务,算了,不打击他了。
周末,我哥没有上班,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们在那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就说跟我们一起去。反正周末宝宝有我爸妈看着,我们也放心的一起出门的。不出所料,下楼就看到了表弟那拉风的跑车。
有人免费提供车费,我也不会傻乎乎地提自己开车去了。
就这样我们一行四人朝着附近镇子去了。雄赳赳气昂昂,我们向着暗中人进发,发出挑战。我们的口号是,道法拼不过,我们就拳头定江山。
呃,我可是和平主义者啊。
来到了附近镇子,照着记忆中的路再次将车子停在在中医诊所门前。当时诊所里只有小钟医生和一堆看上去四十好几的夫妻。
我们走进诊所就听着那夫妻一个劲地说,请小钟医生给支个招。
小钟医生说道:“我爸是给人算命的,我又不懂这些。我只能说,请你去大医院看看,找出不孕不育的原因才好对症治疗啊。我这只是小诊所,哪里治得了这种病啊。”
“那上次那陈家不是你给出了主意,接了个女娃来养着,很快就怀上了嘛。”
“那不是我们这里都这么说嘛。你们现在女娃也养着两年了,还没有自己的孩子,我也没办法了啊。”他的眉头紧紧皱着,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这时候老钟从外面遛狗回来了,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们,连忙招呼着:“你们几个是看病啊?里面等等,我儿子一会就忙完了。”
我们也不绕弯子,因为我们要说的事情本来就没有人相信,大不了就打一架,进了警局拘留两天,要不这种事情还能怎么办?我们那点道行怎么跟人家比啊?
我从随身的小包包中拿出了那竹签小人,还是非常谨慎地将它装在了一个礼物盒子里,不能大意被它伤着了。
我甜甜一笑:“老钟师傅,我们找你的,这个是送你的。”
看着那粉嫩嫩,还带着粉丝带的礼物盒,老钟那张老脸一下僵住了,然后呵呵大笑道:“这什么啊?”
我打开了盒子,递了上去:“刚才我说错了,我还你的。”
看到那竹签娃娃,老钟眼神一变,警惕地看看我们几个,然后说道:“现在的后生啊,比我们这些老人家都要厉害了。这种东西,我看我们这附近,也只有你们几个做得出来吧。不过我送几位一句话,这命啊……”
堂弟是听不下去了,直接说道:“别装了,这个不是我们做的,而是你做的,我们今天可是找上门来的啊。要不,换个地方好好谈谈?”
就算堂弟冲动,他也知道不能打扰这边的生意,毕竟这件事小钟医生有没有参与可不知道。不能害了他吧。
我们的谈话也让那边的医生和病人注意到了。老钟看看那对夫妻,马上笑道:“哟,你们来了。正好正好,陈杰今天是你命好啊。你们不是老过来求子吗?这几位可是高人呢。别看一个个年纪轻轻的,他们可比我厉害多了。快快要问问他们肯不肯帮你啊。”
老钟这么一说,那对夫妻一下就跪到了我们面前。
这……这……这不对吧!小钟也站起来说:“虽然我是学中医的,但是我也知道风水阴阳是我们中国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你们要是有办法,就让他们试试吧。”
我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听着那个陈杰说着,说他结婚二十年了没孩子,去医院也查不出个原因来,做试管两次,也没成功过。也按别人教的,接了女娃来家里养,可是这都两年了,一点动静也没有。再过几年,他们年纪大了,没孩子只能离婚再找了。
这个没有生养的家庭,接女娃来养,我们这里叫“搭桥”。搭个桥让自己的孩子过来。这个女娃一般的孤儿,或者亲属间过继过来的。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个搭桥的女娃也必须养着,而且要对她好。如果这个桥被抛弃,被虐待的,以后自己孩子也会受难的。
我哥拉我们几个一边商量道:“这是人家给我们的挑战。”他对堂弟道:“你会不会?”
堂弟一个半大的小伙子,一时间懵了。估计他也没研究过这个吧。
我镇定地对还跪在我们身旁的陈杰夫妇说道:“你们还是去医院吧。试管婴儿,多做几次肯定能怀上的。”我朋友里就有,做了四次才怀上的。
那陈杰老婆哭着说道:“一次就两万多,家里早没钱了啊。要不,我们只能离婚了。”
我心里真想说,你们离婚关我什么事啊。但是看着一旁老钟那神气样,我就赌气说道:“那找他吧。”我拉堂弟过来,自己躲我哥身后去了。我堂弟也紧张了,支支吾吾好一会才大嗓门对老钟吼道:“老钟,先把那竹签娃娃说清楚。”
老钟咪咪笑着:“懂行的人都知道,我就算给人算什么时候发财的骗子,哪会什么竹签娃娃啊。我看你们才是高手吧。我猜你养着灵婴呢。”
他说着让那陈杰夫妻更坚信堂弟是高人。围着我们就没让我们走。这么一闹,我们也只能先推出那诊所。本想等陈杰走了,我们再去。可惜陈杰压根就扯着我们不走啊。非拉我们去吃饭。
这话说,拿人的手软,吃人的最软。一餐饭下来,堂弟同意帮忙试试解决这个问题。
回到家里,大家在我家吃饭都没有多说话。压抑啊。这不孕不育症怎么治啊。
吃过饭,堂弟打电话给二叔,和二叔说了好一会。我问怎么做?
堂弟说:“我们家一直都在农村的。城市里的业务做的也不是很多。这种事情在农村,就是在婚床前埋个倒口的碗。一年里要是怀上了,就供个灵婴。这个孩子是他们命里没有的娃,所以是要供灵婴的。灵婴以后就是他们孩子的魂,要是不供,生出来的就是脑瘫。”
“那就让他们照做啊。”
我哥就笑了:“农村能这么做,现在做不了了。家家楼房水泥地,怎么埋碗在床头?”
“呃,也是啊。”我们一下就蔫了。
堂弟想了想,给李叔打了电话。李叔比我们老家更接近城市,应该还有别的办法。
李叔的答复是床的四个脚下,垫红纸。床头在女人睡的这边倒扣一只瓷碗。瓷碗下也压红纸。一年内要是怀上了。就在碗上供灵婴。要是碗碰坏了,那就是孩子不愿跟他们。到时候就在想办法了。
“那灵婴呢?上哪找?”我问着堂弟。
堂弟也犹豫了。其实很多亲都会说,堂弟脖子上是槐木牌里不就是一个现成的吗?你们是没亲眼见他对那小鬼的模样,不知道啊。虽然不常看到他和那小鬼有什么沟通,但是我只是,他心里想着的是将那个灵婴炼小鬼的。
虽然说炼小鬼是很缺德的时候,但是看着那暗中人那么高的业务水平,我们没法比啊。而且说认真的,学这一行,谁不愿意自己有进步啊。堂弟还年轻,就那么的歌小伙子,等他到了二叔那年纪,估计道行也比二叔厉害了吧。那个时候,如果要炼小鬼的话,还要再抓一个,不是很困难吗?
我拍拍堂弟的肩膀,说道:“如果你真想帮陈杰夫妻,就跟那小鬼说说看,他要愿意,就让他走吧。其实我不赞成你炼小鬼的。那东西邪性。那天真把你吃了,还不吐骨头的。”
再说,灵婴哪里是那么容易遇到的呢?要是没有灵婴,生个脑瘫,还不如不生呢。
那天晚上,我码字很晚,出房间喝水的时候,就看到堂弟在阳台。
他扒在围栏上,围栏上放着碗,碗里有三只鸡蛋,碗的前面还有点着一只香。
我走了过去,在阳台的玻璃门上敲了敲,示意着问他,我能不能进阳台。他打开了推拉门,我就闻到了浓浓的烟味。家里平时为了照顾宝宝,我都不让男人在家里抽烟了,也没见堂弟抽过烟,看来他自己也为这件事心烦着呢。
我看看那鸡蛋就知道是给小鬼准备的,就问道:“那小鬼怎么说啊?”
“他不理我。”堂弟说着,用手指戳戳那碗里的鸡蛋,“为什么都说灵婴爱吃鸡蛋呢?我摆着这里那么久,鸡蛋还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吃不吃得到。”
“你看不见鬼吗?”我很好奇。因为好几次都听堂弟说他能看到那些东西啊。
“有时候看得到,有时候看不到。我八字也不轻,不是天时地利人和的话,我也看不到听不到的。那些风水先生很多时候,都是靠罗盘来确定的。不是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