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钟楼已经敲响了凌晨的钟声。我站在风雨中。重重抹掉了脸上的雨水。原來在这座旧城以西的广场之上。也沒有米彩的踪影。如果彼此遇见是一场游戏。那么这场游戏也将在这个雨夜结束了。可我却是那么的不甘心。因为自己曾努力的挽回过。而现在却演变成了只有自己的徒劳......
我有些难过。可雨中连一支可以释放一些难过的烟都点不燃。于是哽咽着在广场中央再次唱起了那首《if you want me》。我充满了挫败感。只觉得自己的生存对整个世界而言。都是一种谎言。可是已经沒有一个再愿意相信我的人。于是我真切的体会到那种被雨水淹沒的孤独感。
这个夜于我而言实在是太糟糕了......
我终于闭上了眼睛。拒绝感官这个世界的一切。好似连那雨都忽然停了。我的脖子上再也感觉不到冷雨流过的冰凉。想想。我在这个夜晚是多么的伤心。伤心到真的连对这个世界的感官都消失了......
失落中。我再次睁开眼。却发现头顶之上已经多了一顶碎花伞。一阵若有似无的淡淡香味弥漫在伞下。然后我看到了她洁白纤细的手正握住伞柄......她來了。可我已经无法支配自己的情绪。在一瞬间不能自已。以至于忘记回头看着她、抱着她。
她的另一只手环住了我的腰。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对我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來的......”
我终于转过了自己的身体。双手将她抱进了怀里。问道:“可我來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已经绝望了。你知道吗。”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坐在雕塑的后面......人來人往已经不知道走过多少拨了。我也感到绝望。但你终于來了。”
我回头看了看。果然在这个广场上。那雕塑的后面便是视线的盲区。幸运的是。我唱了这首《if you want me》。否则我们真的可能在这里相遇了。却因为一座雕塑的遮挡而遗憾的擦肩而过。
我再次抱紧了她:“所以这次我们不要再说然后。更不要因为几步之遥。弄出一生的距离。可以吗。”
米彩点了点头。然后伏在了我的肩上。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感叹命运无常。却更感谢命运忽然推翻了我之前所想的一切。我们终究因为未了的缘分在这里碰面了。
雨还在淅沥沥的下着。我将沾满雨水的手落在她的肩上。却仍有些恍惚。有些不太相信。我们真的就这么在这一场落雨中重新开始了。而曾经那些因为分别而造成的种种折磨。会被这场雨给洗刷掉吗。总之我不太愿意再想起过去。此刻我只想再回到那个名为“旧城以西”的咖啡店喝上一杯热咖啡。然后再与她聊聊。聊聊对方最近的生活。
我撑着伞。搂住米彩两人迈着一致的步伐。沿着已经沒有气息的老巷子向那间咖啡店走去。來到时。庆幸的发现咖啡店还沒有打烊。那个不知姓名的老板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他依然在等着我。而我也终于带來了这个可以与我一起喝咖啡的女人。
米彩看着店铺的招牌。轻声的念道:“旧城以西......这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应该有吧。我不确定。但是在这里喝了一杯与店名同名的咖啡。我才决定去那个广场找你。因为这杯咖啡里真的有旧城以西的味道。太苦了。”
“我想尝尝......”
我点了点头。随即落掉雨伞。搂住米彩的肩向咖啡店里走去。那个穿着牛仔衫的老板。正坐在煤油灯下独自抽着烟。手中翻看着一本杂志。我对他说道:“老板。两杯旧城以西。”
他掐灭掉了手中的烟。示意我们先坐。我带着米彩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來。米彩依旧打量着这间咖啡店。说道:“我觉得这一定是一间有故事的咖啡店。”
我笑了笑。道:“如果今天。我找不到你。我也会开一间类似的咖啡店。來表达自己一生的遗憾。”
“所以你觉得这间咖啡店是诞生在遗憾中。”
我点了点头。随即向正在磨咖啡豆的老板看去。他的这种沉默。我曾经在罗本的身上见到过。那时候的罗本正过着人生中最颓废的一段生活。所谓旧城以西。实际上就是一种等待改造中产生的绝望。就像这座旧城区。往西的方向写满了醒目的拆字。已经灭绝了一切的生机。而何时能够以新的姿态重生。谁都给不了准确的期限。
片刻之后。老板将两杯调好的“旧城以西”端到了我和米彩的面前。然后又回到了吧台。继续看那本未看完的杂志。我保持刚刚的习惯。用勺子來回搅了好几次。然后一口喝完了一杯咖啡。那苦中的暖意。顿时驱散了我身上被雨水淋湿的寒凉。再次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爽快。
米彩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因为沒有一种咖啡是该以这种方式喝的。我回看着她。心中却因为她再次与我面对面的坐着而感到踏实。我清醒的知道。现在的情境并不是一场梦。她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是那么的真实。
她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却沒有太多的表情。我想起。她是喜欢喝这种原味咖啡的。因为提神的效果最好。
一阵沉默之后。我终于在这忽明忽暗的格调中向她问道:“我们今天遇上了。你说话还算数吗。”
米彩看着我。点了点头:“算数。否则我就不会在广场上等着你。只是你太笨了。这么晚才过來。”
我沒有反驳米彩。但我并不笨。只是在找不到的绝望中充满怀疑。所以沒有想到她会在那里坚守着。幸亏这一杯旧城以西;如此说來。我能碰上这间咖啡店。也是我与米彩缘分未尽的一种体现。也许我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从见面的那一刻起。我们的灵魂就已经被捆绑在了一起。虽然身体有时候会麻痹。
“你前面真的打算和蔚然结婚了吗。”
这个忽然被我问出的问題。让米彩有些意外。她望着我却沒有立即回答。但不管是否愿意回答。但这些都是我们之间的梗。所以我想知道答案。虽然表现的有些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