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情势并没有因为冉局的话而有任何松动。后背火辣辣地疼痛, 因为陈诺盛的电话而有些缓何。陈诺盛一直在那边追问着:“晓晓,你在短信里说背摩托车围困了,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受伤?”陈诺盛的关心如同暖流, 缓缓划如心间。我怎么能让他担心呢?不禁埋怨起自己来, 真不该冲动发信息给他的。
我把语气尽量放的轻快些说:“没事, 没事, 就几个摩托车司机闹事。我是谁啊?怎么可能受伤呢!”陈诺盛并没有因我刻意欢快的语气而被糊弄过去, 沉声道:“晓晓,你在撒谎!”我刚想否认,陈诺盛又担忧的问道:“晓晓, 你是不是受伤了?你不要骗我,伤到哪里了?疼吗?”他的语气让我想起了, 上次在A市火车站派出所, 他那担忧而又心疼的眼神。想想之前他要出任务, 危险性那么高都没有隐瞒我。
现在只不过被玻璃瓶砸了一下,这样瞒着他让他瞎担心, 不是更不好,坦诚地告诉他:“好吧,我承认我是受了点小伤,我刚才被一个玻璃瓶砸到后背了。”刚说到这里就听见电话那边的抽气声,连忙宽慰道:“没事, 没事, 你知道我皮粗肉后, 真没什么事。”陈诺盛根本不相信:“那你怎么哭了?”
好吧, 我相信这个时候, 说实话比骗他好“呃,因为我害怕!想着你下落不明, 我又被围困着。刚才支援没有到,那些司机又气势汹汹地,我没见过这种场面,就害怕起来了。我怕等不到你回来,没机会见到你了。”陈诺盛在电话那边沉默着,我怀疑是不是信号断了,正想拿过手机看了却听到他说:“晓晓,不要胡思乱想,我们怎么可能见不到面呢?”其实最近发短信给他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根本没有想过他会回复,还能接我电话。思念如蚀骨的□□般侵蚀着我,听到他失踪的消息,我真的很害怕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他的声音,见到他的人。
现在这个时候,能听到他的声音,给了我很大的激励。
半饷后,陈诺盛轻言道:“晓晓,我知道是我不好,让你担心害怕了。我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等我到了你面前任你打骂,好不好?”我有些不可置信,他失踪这么久,不要说我和他爸爸,就连他的单位都在找他,他怎么可能回来?我试探地问道:“你说你在回来的路上,是回哪里?”心里想着他或许是会A市。陈诺盛说:“我刚从机场出来,正在回S市的高速路上。”
“什么?”我惊叫道
“不要那么吃惊,你忘了我说过,这次任务完成后,我要回来做什么吗?”他轻笑道
还有好多问题都想问他,为什么会和国家都失去了联络,为什么又会突然接通电话了?什么时候回国的?在太阳国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好多,好多,可这些问题都不是在电话里能问的,只能强压抑满腹的疑问,等见到他再说。
冉局说服那些摩托车司机散去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我、刘韬和张晶都被送到了医院,刘韬和张晶因为怀孕的原因,冉局担心他们有什么问题,非要他们做一个全面的检查。而我就是因为被玻璃瓶才被送到医院的,X光片,CT都做了,医生仍然坚持要我们留院观察。
老妈到医院的时候,我正无聊的数着点滴。老妈咋咋呼呼地老远就听到她的声音了,紧跟着二姨、五姨、四舅几位姨父和舅妈也跟着进来了。一时间病房因为他们的到来被围得水泄不通。
四舅脾气火爆,最先开口:“是哪个不长眼的伤你的,看老子不把他的皮给掀了。”我就怕他会冲动,打电话给老妈时还特地叮嘱她,不要给舅舅说。头痛的跟舅舅解释道:“没事,没事,那人已经被抓了。”其实根本不知道是哪个人,可这样给舅舅他们说,他们不跳起来才怪。
老妈拉着我的手,坐到床边。看她双眼泛红,知道她一定哭过,心里也跟着泛起酸来,要是我真的有个什么事,留老妈一个人,该怎么办啊?反握起老妈的手,安慰道:“老妈,我没事,那个瓶子其实也没砸到我,只不过我想趁机说是工伤,休息几天。真的没事。”
二姨和二姨父也跟着安慰老妈道:“你看她精神奕奕的,哪像受伤的,没事的,没事的。”五姨也跟着在旁边说:“我们晓晓是谁啊?怎么可能被个玻璃瓶伤到,你就不要瞎担心了。”
本来大家都是赶来看我这个伤员的,结果老妈这样子,大家都反过来安慰起她来了。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安慰老妈时。突然听到有人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大声喊:“晓晓,林晓晓。”大家都楞了一下,站在最门边的五姨父走到门边说:“在这里。”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诺盛就出现在了我面前。相比在A市的时候,他瘦了很多,脸也被晒得跟非洲回来的一样,还好那双圆圆的大眼睛依然清澈。陈诺盛两步并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就急切地问:“伤到哪里了?痛不痛?我就知道你骗我,说什么没事,现在人都到医院了。医生怎么说?严重吗?”
他的满脸都写着他的心痛和担忧。我无语地拍拍陈诺盛的肩膀,阻止他再问下去,真怕他演出什么偶像剧的桥段来。指了指旁边被激动的陈诺盛挤到一旁的老妈,说:“陈诺盛,你先见见我妈妈。”陈诺盛方如梦初醒般,对着老妈点点头喊了声:“阿姨!”老妈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喜怒,只是点了点头。
接着我跟陈诺盛一一介绍了二姨,二姨父,五姨,五姨父还有舅舅,舅妈。家里的长辈今天都聚齐了,陈诺盛这出场还真选的是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