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瑞几个走走停停,很快就找了一家酒楼进去,跟在天瑞身后的几个小太监无奈的摇摇头,也跟了进去,走在最后的春雨抬头看看匾额,就见上面写了三个大字顺风楼,吐吐舌头,春雨也就跟着进去了。
不过,在进了酒楼之后,春雨赶紧找了不显眼的地方偷偷数了数带的银两,发现还不少的时候,这才放了心。
春雨这个百事通可是知道京城酒楼的,这家顺风楼算是高档酒楼,在这里吃一顿饭花费真的不少,够平常人家差不多一年的吃穿用度了,所以,她才会这般紧张,要知道,公主阿哥们难得出来一趟,去个酒楼吃饭都没钱,说出来还不得丢死人啊。
“我们上二楼吧”保成见一楼大厅坐了许多人,有点吵闹,忍不住提议。
天瑞摇头:“不去,就在这里,也能听点新鲜事情。”
保成无奈,只好跟着天瑞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那店小二见这几个孩子虽然年纪小得很,不过穿衣打扮啥的很是富贵,身后又带了丫头随从,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少爷,赶紧跑了过来,殷勤的服侍,一边擦桌子一边问道:“几位用点什么?我们这酒楼里招牌菜不少,有……”
天瑞眼瞧着小二就要报菜名了,赶紧一摆手:“得了,不用报了,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听,捡好吃的来几样就得。”
小二应了一声,下去报菜去了,天瑞看看四周,见好些人都在划拳喝酒兼聊天,马上开始支楞着耳朵听闲篇。
保清见天瑞这么有兴致,也跟着听了起来,就听到不远处一个穿着紫衣的大汉喝的醉熏熏的说道:“兄弟啊,我跟你说,我他**的都快气死了,什么玩艺,不过是个奴才,就那么大模大样的使婢唤奴,更不把我们这些商户放在眼里,挤兑的我家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
另一个绿衣很瘦的男人一仰头,一杯酒下肚,也开始发起牢骚了:“可不是怎的?忒气人了,不过,咱们也是没办法的啊,宰相门前七品官,那明相家的奴才,就是朝庭大员见了人也是客客气气的,咱们这种人,人家哪放在眼里。”
紫衣大汉又是一杯酒下肚,一拍桌子:“真他娘的晦气,怎么就碰上这种人了,奶奶的熊,投靠一个好主子确实好啊,那明相执掌天下政事,外边有人巴结奉承着,宫里又有大阿哥撑腰,可不嚣张?”
绿衣男人一拍紫衣大汉的肩膀:“得,别说了,谁让你家没个好妹妹进宫呢,若你家也有妹子封妃封嫔的,看哪个还敢小瞧你。”
这么一番话,听的天瑞若有所思,保清更是黑了脸,保成低头装作没听见,只是和六格格咬耳朵玩笑。
过了好一会儿,又听得一些事情,那小二端上菜来,大阿哥胡乱吃了几口,一摆手道:“春雨,结帐”就冷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天瑞看看保成和六格格,拽拽这俩人的衣袖:“得,你们这俩吃货,赶紧走,等回去姐让人给你们做好吃的。”说着话,拉保成和六格格出门。
一路上,天瑞都在想怎么安慰保清,话说,保清对明珠还是很有感情的,明珠那人长的温文尔雅,又会做人处事,从保清小时候,每次见一保清,明珠总要嘘寒问暖一番,长久下来,就是那冷心的也得捂热了,更何况保清这个重视亲情的人呢。
天瑞努力思索着历史上明珠的下场,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说实在话,天瑞很怀念百度、谷歌的,要查什么一搜就得,哪像现在好多事情都是一头蒙。
这里保清满心忧愁,承乾宫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康熙带着满身怒气进了承乾宫,正巧皇后正在和赵嬷嬷商量事情,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两个人都是一脸的笑意。
康熙本来就生气嘛,看到这俩人笑,立马气到不行,一个窝心脚踹过去,把赵嬷嬷踹翻了个跟头,嘴里大声骂道:“贱婢,不知道规劝主子,倒净出些阴邪之事,把一个好好的皇后教成这样,这宫里容不下你了。”
皇后见康熙气成这样,又踢了她的奶嬷嬷,赶紧跪地求情:“皇上,不知道皇上为何而气,有气就冲着臣妾撒来,何必迁怒无辜的人。”
皇后其实是有心要护着赵嬷嬷的,可她这话无疑火上加油了,让康熙火气更高,冷冷的盯着皇后:“你不知道朕为什么发火?好一个不知道……朕今天就实话告诉你吧,你干的那些事情朕全都知道了,朕真没想到钮祜禄家竟然教出你这么狠心恶毒的女儿,哼,也不是钮祜禄家的事,怕是跟你那个好义父学的吧,竟然还想把朕和朕的孩子们都害死,你好趁心如意,你打的好主意,可惜却不能如愿。”
“皇上,皇上,臣妾并没有……”皇后跪行到康熙身前,一手拽住康熙的衣襟:“求皇上明查,臣妾无辜,求皇上还臣妾一个公道。”
皇后这话还没讲完,康熙一脚踢过来,直接把她踢个倒仰,那血气逆心,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贱人,事到如今还不承认吗,非要朕把证据都拿到你面前才死心吗?”康熙大骂:“你出身满洲贵族,却丝毫不守女人本分,平日就善妒霸道,不如你意的必要除去,原本那此人可有可无,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想到你变本加利,更加可恶,竟然把手都伸到朕的头上了,真是忍无可忍。”
“皇上,天地可鉴,臣妾可以发下毒誓,绝无心思要害皇上。”皇后不顾吐血,猛的嗑起头来,一边嗑一边哭:“臣妾自进宫以来,兢兢业业服侍皇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臣妾对皇上一片心思自有上天看着,怎会加害皇上,若是臣妾曾有这心思,就叫臣妾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皇后不发誓还不要紧,这一发誓,康熙不由的想到了她那父亲还有义父,那俩人在先皇面前是怎么发誓的,什么要辅佐新君,要尽心帮新君治理朝政,一个个说的天花乱坠,结果呢,先皇刚一去,他们就露出本来面目了,一个个全来要胁于他。
想到那两个人,康熙不由的一阵气苦,指着皇后骂道:“不要提什么誓言,你担不起,你们家对于发誓诅咒也算是家学渊源了,你父,你义父当年讲的多么好, 一转眼却忘到脑后,现在,你说的话,朕一个字都不信。”
迁怒,这是赤luo裸的迁怒,康熙厌弃了皇后,也就想起已经死去的遏必隆的不是来,那啥,人家和鳌拜死的不能再死了,跟死人计较有意思么,有意思么?
皇后哭了,没想到发个誓都被讲成这样,还把死人拉出来做比较,皇后对于康熙的毒舌功夫算是领教了,被康熙一番话骂的再讲不出什么来。
康熙见皇后沉默了,以为她认罪了,恨恨的哼了一声,甩袖子道:“你自己思过吧,过后,朕会宣旨处置你的。”
说着话,康熙迈步走出承乾宫,也不知道又去哪里找人晦气了。
康熙一走,皇后立马瘫软在地上,哭的那个伤心难过啊,哭过之后,又爬到另一边,抱了赵嬷嬷默默流泪。
“娘娘啊,命苦的娘娘”赵嬷嬷忍着疼使劲拍着皇后的后背:“奴婢死一万次都在所不惜,娘娘这般尊贵的人,皇上怎么就见不得娘娘好呢……”
一席话讲的皇后痛哭起来:“嬷嬷,怎么这样?这可让人怎么办才好,我生于钮祜禄家,从小深受父亲喜爱,也得父亲多年关爱,进宫后见不得亲人一面,不能服侍于父母身边也就算了,却,却在父亲死后,因为我的不是,让皇上给父亲脸上抹黑,嬷嬷,你听到了么,皇上是怎么讲的,说父亲是巧言令色之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皇后彻底疯狂了,想到当年遏必隆对她的疼爱,一时忍受不了,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那脸立马黄的跟金纸似的。
“娘娘”赵嬷嬷慌神了,跪到地上着急的查看皇后:“娘娘,你没事吧,奴婢这就请太医来……”
说着话,赵嬷嬷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向外跑,皇后一瞧,赶紧伸手拽住她:“慢着,嬷嬷,不必了,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归去……”
“娘娘何出此言?”赵嬷嬷老泪纵横啊:“娘娘这般金尊玉贵的人,怎么能轻生,娘娘若是想不开,让奴婢可如何是好?”
“什么金尊玉贵”皇后冷笑,她现在也算是看开了,不由的自嘲起来:“在皇上心里,我不过是那烂稻草,扔了都不可惜的,先皇后才是那金尊玉贵的人呢,我心里明白的很,别看先皇后过世这么多年,在皇上心里,第一记挂的人却就是她,可怜那些人自以为聪明,却看不透这里边的事情,可怜我一叶障目许多年,直到如今才看清楚明白了,可惜已经晚了。”
“哈哈”皇后颠狂的大笑一番,一抬手:“嬷嬷先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等赵嬷嬷退下之后,皇后起身,脸上带着轻笑道:“父亲,女儿不孝,连累父亲,父亲放心,女儿死也不会做那废后,连累钮祜禄家的名声。”
自己笑着,皇后坐到梳妆台前,拿出好久没用过的胭脂水粉来细细的梳妆打扮,描眉打鬓,把乌黑的头发散开又梳起,戴了最喜欢的首饰,之后又翻出封后时所穿的凤袍出来穿上,等一切弄好之后,皇后留恋的看了一番承乾宫,紧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