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问老太太:“但是什么?”
老太太咳嗽了几声道:“里面鬼怪横行,山脚下有很多在孤魂野鬼,他们从十八层地狱受了千年刑满后,不愿入轮回进畜生道,在昆仑山下住下来……”
我举起右手上的鬼王之戒,心里憋着一股气:“我有鬼王之戒,我不怕。”
说到这里,老太太有点生气了。
她朝我骂道:“老身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懂吗?老身不想你去涉险,别说你个凡人爬不上那高耸陡峭的昆仑山了,就连半路上的鬼怪都能够你喝一壶的,您就算有鬼王之戒又如何?”
她用龙头拐杖气急败坏的搓了搓我的胸口,大声怒道:“你忘了你有帝王心,那些鬼怪只要吞噬了你的帝王心,他们就能飞升成仙,少了千万年历练,多么大的诱惑。你以为他们会让你爬上昆仑之巅。”
我捏着拳头站起来:“我不怕,他们谁敢碰我一下,我就让他们烟消云散。”
“你……”
老太太把拐杖重重的砸到桌子上,被气的不轻。
她怒气冲天的骂我:“您还是没听懂老身的意思,我是让你打消了去冥界昆仑山巅的念头,想都不要想,就算你是鬼后又如何,那些鬼魂一个比一个阴狠,会把你吞噬,连渣都不剩。”
我知道老太太是想为我好,也知道她是想让我打退堂鼓。
可我被君无邪伤成这样,维持和他的冥婚有用吗?
我现在不解除冥婚,以后呢,他和凌幽在滚上床呢?
我要怎么办?
一遍遍的被他们把我凌迟吗?
不,哪怕有一丁点的机会,我都要争取!
我一定要把冥婚解除了。
我深深对老太太鞠了一躬,弥泪感谢道:“谢谢您,让我知道有办法可以解除冥婚的。您可不可以让个小鬼带我下冥界,我不想麻烦夏侯樱。”
老太太或许没见过我倔强的人,她睁大眼眸问我:“你执意如此?”
“嗯,我心意已决,您不用在劝我,您说的我都知道,这个是唯一的办法,我要去试试,最坏的打算我都想好了,大不了就此陨落幻灭在冥界,我不后悔。”
“唉……天下多少痴情女儿,都毁在这个情字啊,既然如此,老身劝你不要勉强,实在不行就回来把。”
我指腹擦拭眼角余泪,对老太太说道:“谢谢您,老夫人。”
“鬼后请退下把,我让老杨给你带路,他是五百年的鬼龄,几番入冥界,也曾经被鬼排挤到昆仑山下驻扎了一段时间,昆仑山,他比任何鬼都熟。”
我对老太太点头道:“好,谢谢您。”
我从老太太房间退出来,刚刚走到门口,听见她在后面劝住我。
“你在考虑考虑把,你还年轻,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在不行,跟着我孙儿夏侯樱回到故乡,没人寻得到您。”
我停住脚步,回头对老太太笑了笑:“谢谢,我如果能解除冥婚,一定会考虑您的提议。”
我知道,老太太这是接受了我,不在带着有色眼镜看我。
“好,老身希望你半路知难而退,毕竟千万年来,没有活人能攀爬上昆仑山巅。”
我深呼吸一口气,既然没有人做到,那我就去创造这个奇迹把。
打开房门,我走出去。
夏侯樱焦急的站在我门口等待,见我平安无恙的出来,他松懈一口气。
他担心的问我:“如何了,祖母有没有告诉你解除冥婚的方法?”
我对下笑了笑,平静道:“有,不过我在考虑。”
他显得比我还焦急,说话声很大:“你还考虑什么啊?你告诉我方法,我马上陪你去解除冥婚……”
话音刚落,从里面传来老太太细微的咳嗽声:“樱儿,你先进来,祖母有话要和你说。”
夏侯樱转头往他祖母的方向看了眼,对我安慰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去进去,你千万别走啊,我送你回去。”
我对夏侯樱抿嘴微道:“你先进去把,你祖母好像身体不好。”
“老毛病了,我进去了,记住等我。”他进去后关了门。
我沿着走道下了楼梯,在客厅的牌位前,一中年男人在等我。
他对我恭敬作揖道:“老杨见过鬼后。”
我将他细致打量一翻,他大致五十岁,精神抖擞,穿着老式的西装,像中山装。
他瞧了眼我脖子上挂着水晶项链,带着淡笑对我说:“鬼后,白天日头太大,老杨无法在阳光下面行走,还请您准备一块槐荫木牌。”
我把脖子上的项链掏出来,摊在手心上,对他说:“你进来的把。”
他对我点头:“多谢鬼后。”
老杨化成一缕黑烟,钻进水晶坠子里。
我把项链收好,放在衣兜,转头看了眼楼上,轻声说:“夏侯樱,谢谢你。”
走到大门口,开门出去。
下了楼,外面阳光很盛,日光刺的我眼睛晃的厉害。我抬手一看,都上午十点了。
步行回到宿舍,一打开门,发觉宿舍里有些熟悉的鬼气,阴凉气息一下散开。
君无邪来过这里,来了后又出去了。
我顿时恼怒的冲进去,把所以门窗全部打开,把所以属于他的气息统统散掉。
我奔进房间,把房间里的窗户卡开,窗帘扯到一边,咬牙骂着:“你回来找我做什么,你不是有凌幽了吗。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我愤恨的打开柜子,把套防水雨衣,还有伞,帐篷,手电……所有野外生存的东西全部备齐,还在网上定制了一个移动避雷针,让他们送货上门。
准备了大量白纸和符绿,把阴阳乾坤袋,紫电拘魂网,锁魂链等重要物品全部清点好,用防水袋装上,放入背包。
等到中午,折叠式移动避雷针送来后,我把东西塞进背包里。
进了厨房给自己做了一顿吃的,拿点干面饼干和香肠塞进背包。
突然,从房间里传来我手机铃声。
我准备塞瓶大矿泉水的手顿住,身体微微颤抖,从客厅走进房间,床头柜的充电器上,我的手机在唱歌:
因为在一千年以后
世界早已没有我
无法深情挽着你的手
浅吻着你额头
别等到一千年以后
所有人都遗忘了我
那时红色黄昏的沙漠
能有谁解开缠绕千年的寂寞
我走上前,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上面显示三个大字。
君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