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母亲一直想要个女孩,说女孩又文静又乖巧,又能继承她的琴艺和才名,还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到清明节**去让别人羡慕。可是在她生我和弟弟时身子折损得厉害,此后再未曾生育,心中深以为憾。

我自小爱静,母亲有时候便会给我个双鬟,还给我穿上小姑娘的衣服。我不乐意,问她为什么不让弟弟穿裙子,她说因为弟弟太皮了,穿上没一会就会滚得一身脏,不像我,文文静静的像个小姑娘,一坐就是一天,而且穿女装的时候很好看。

这一天她又给我梳上双鬟,插上了一只压发的玉蝴蝶,穿着水红衫子,拿过铜镜让我看看是不是真得很漂亮。

我看着镜都快哭了,里面那个有张粉白粉红的小脸、嫣红的嘴唇、入鬓黛眉和水水双眸的人是我吗?我一点也不想让母亲把我当成女孩,可是我不敢说,只能生着闷气。

这时候弟弟从窗外跳进来,大声叫着“槐!”

母亲轻声训斥:“多大了,怎么还这么跳上跳下的,放着好好的门不进,非要跳窗户,要是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有偷儿,到时候被你父亲知道小心你一顿好打。”

弟弟不知道母亲也在这,被训得发呆,正好解了我被打扮成女孩的郁闷。

弟弟很快就发呆中清醒,看到我的样子,立刻就睁大了眼,然后就扑上来,一把把我抱在怀里,大叫道:“哇!好漂亮的小姑娘,娘,她是谁啊?我要娶她做媳妇!”

他的手在我脸上捏来捏去吃豆腐,我还没防备间,他居然一口亲在我嘴上。

我瞪大眼,不知道是先把他推开还是先给他一巴掌。

母亲也吓了一大跳,连忙把他从我身上拉开,大家闺秀的气质差点被弟弟气得从她身上消失。

母亲气得直哆嗦。揪着弟弟地耳朵骂他:“他是你哥哥你居然敢亲他就算他不是你哥真是一个女儿家也不能这样你这样就是害了人家地名节你要负责地你知道不知道你动了女儿家地手就得娶她更别说亲她了你这可就毁了人家地清白天啊幸亏你这次亲地是你哥哥天啊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什么时候能像你哥哥一样不让人操心…”

我敬佩地看着母亲。想着她是不是也向爷爷学过内功。弟弟一边呼疼一边顶嘴:“娘。放手。好疼。她明明是个漂亮小姑娘嘛。娘。疼死啦。放手啊!”

我一边用力用手背擦着嘴。一边气恨恨地往地下啐。伸出手拧他地另一只耳朵:“你你你今天吃什么了。嘴巴好臭!!!!!”然后又问母亲:“娘。为什么摸了女儿家地手就得要娶她啊?为什么亲了她就是毁了她清白?什么是清白啊?”

棣也一边努力想从母亲和我手下救回耳朵。一边一脸好奇地等待母亲地回答。

母亲道:“女儿家地清白是最重要地。如果被人侵犯了会嫁不出去。只能嫁给侵犯她地人。”

我又问:“那如果那个人不娶她呢?”

母亲道:“那她只能以死盟志了,如果她不死的话,别人会看不起她的。”

棣一脸兴致勃勃:“娘,是不是我亲了槐,他以后就要嫁给我,如果我不娶他,他就得死啊?槐,你别死哦,我会娶你的。”

母亲一脸黑线,手上加劲,疼得棣大呼小叫,看着他那么疼,我悄悄地拧松了点。

母亲怒道:“胡说八道,他又不是女儿家,被你亲一口又没少块肉,怎么能嫁给你,女儿家的清白不能用在你哥哥身上。”

“娘,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槐是男孩子,没有女孩子的清白?”

“是啊。”

“既然是这样,他又不是女孩子,我又没侵犯他的清白,那你为什么还拧我耳朵?”棣振振有词,“再说,他是我哥哥,我亲他一下又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亲过你和爹爹呢,你和爹爹不但不为这个拧我耳朵,还挺高兴,为什么我亲了一下槐,你就拧我?”

“…我只是叫你别去亲女孩子…”

“我又没有亲女孩子,我亲的是棣。”

“你不是当他是女孩子才亲的嘛…”

“可他不是女孩子而是我哥啊。”

“…”母亲哑口,松手。

“…”我一脸黑线,松手。

“…”棣一脸委曲,揉耳朵。

母亲丢盔卸甲,落荒而逃。弟弟一边帮我擦脸上的脂粉,一边说:“槐,母亲以后不会再把你打扮成小姑娘了,她以后要是还这样做,那我还亲你。你看我为了帮你连耳朵都贡献出来了,你拿什么来谢我?”

我“呸”了一声,“还谢你呢,嘴臭死了,下次拜托先用青盐刷刷牙,再敢吃了大蒜来亲我,我就先打死你。”

弟弟嘻嘻笑着,冷不防又在我嘴上偷亲一记,然后从窗户跳了出去,远远地传来他的笑声,“槐,你穿女儿装还是很漂亮滴,干脆以后嫁我吧!”外面传来丫环吃吃的笑声,我咬牙切齿,等追到门口早已不见他的身影,只能气恨恨地拿着梳子扔了出去。

经过这次的事后,母亲当真没敢再让我穿女孩的衣服,转头开始去闹父亲,要给父亲纳妾,让父亲再生个女儿。父亲被母亲缠得头都大了。我和弟弟正好看热闹。

弟弟非让我谢谢他,说要不是他舍身相救,我还继续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问他怎么谢,他坏笑着说让我以身相许,然后又要亲我。

我脸红了,气红了,趁他不小心,一指点中他的**道。还以身相许呢,我纯纯的初吻还是被他夺走的呢,居然还是在他吃了大蒜情况下夺走的。

弟弟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汗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滴,神情痛苦,望着我张嘴却说不出话。

我开始还以为他在装样吓唬我,过了一小会才知道他是真的难受,急忙给他解**。左一指没点对,右一指又没点对,弟弟的脸时青时红时白,汗水把衣服都浸湿了。最后我还是把爷爷叫来才给他解开了**道。

我被爷爷臭骂一顿,被父亲打了二十板子,又跪在祠堂三个时辰,罚抄了一百遍家训。

我**好痛,只能趴在床上,丫环们小心翼翼地给我上着药,我把头蒙在被子里觉得好丢人也好害怕。弟弟被点**时痛苦的样子历历在目,我差点害死他,爷爷给他解**时就是这样骂我的。“刚刚学了几天就敢点人**道,人身三**死**你也敢点?要不是你年少劲小内功弱,你弟弟就被你点死了。”

我眼睛不住地往下流,弟弟虽然一直闯祸让我背黑锅,可是我从来也没有害死他的心思,不知道现在弟弟怎么样了,我只想看看他。

从被子里伸出头来,我用力喘口气,听到旁边一个戏谑的口气在说:“还以为你不用呼吸了呢,居然把头蒙在被子里这么久。”

我扭过头,正看到弟弟的笑脸。我顿时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