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傻傻地看着他,看着他半眯着眼一脸温柔地吻我他长得真好看

他的吻和棣真是不可同日而语,棣吻我时没一会便咬上了,而颜箴带给我的却是极尽的温柔和享受如果棣能学到他的一半就好…我在干什么?他在干什么??他怎么能亲我呢我也怎么就让他亲?

等等,我怎么觉得不对?我怎么觉得他虽然在亲我,给我的感觉却是透过我亲别人?

果然,亲到最后,他喃喃地叫着:“子重”

不知为什么,在他叫出“子重”以后,我一把将他推开,力量大得连我也有点不相信

颜箴仿佛从梦中惊醒,愕然看着我

我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伤害,怎么回事?第一次吻我是为了气李千山,这一次吻我又是把我当成别人,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气死了我!

颜箴什么话也不说,起身到水边洗手,我真是气死了,跟过去凶他:“你为什么亲我?”

颜箴不吭声,继续洗着手

忽然想起他洗手的原因,脸上顿时烫起来

悄悄地走到他身边,转过头看着他,真是很好看呢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和他一直生活在这深山里…

我在想什么?人家明明喜欢李千山我也喜欢棣啊怎么会这么想讨厌!丢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气呼呼地站起来往回走了几步想想又走回来大声问:“子重是谁?”

颜箴回过头望着我若有所思沉默一会站起身甩甩手上地水珠淡淡地说:“李千山地表字子重”

讨厌把我当成李千山

我用力踢着脚边地一块小石头把它踢到涧水中

颜箴依旧望着我脸上渐渐地有了奇怪地神情然后说:“你生气什么?吃醋了?开始喜欢上我了?”

讨厌!我脸上更加烧得厉害,心里也有点诧异: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在意他亲我?为什么这么在意他把我当成了李千山?不是说以后不会再亲我了嘛?怎么又亲啊,还一边亲我一边想着别人?

“我哪里像他了?”我怒气冲冲地问

颜箴笑:“鼻青脸肿的样子像他有次和你现在一样,脸肿得像个猪头”

我用力把他的手甩开,气冲冲地自己往前走

没有路,四周阴森森的,抬头看看,半空中全是厚厚的浓云,将天空挡得严严实实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绕树攀石,心里的气越来越小,我这是在干什么?吃醋吗?我又不是喜欢他,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他把我当成李千山呢?

那我为什么这么在意李千山呢?他对我也很好啊,而且一路护送我和棣回家,我和棣对他那么冷淡和恶劣他都没有生气,在我们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来帮我们

以前没有自己出过门,我和棣都以为出门在外很容易,只是回家而已,顺着官路就能到家经过和颜箴来神医谷的路上我才知道,这路上的客店也有黑店,这路上的行人也有坏人,我们一路上遇到好几拔,有贪色的,有贪财的,形形色色,还有山匪路霸,如果不是颜箴悉心照顾,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丢的想来从洛阳回家多亏有李千山一路护着,没有让我们见识到人心的险恶

慢慢地我停了下来,回头看到在这难走的崖底走得如同闲庭散步似的颜箴,小声说:“颜大哥,对不起,我不该发脾气”

颜箴的眼睛闪着光,脸上是难以置信的惊喜,“方槐,你能看见了”

我一开始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的表情越来越欣喜若狂

“方槐,你的眼睛能看到了,真的,太好了,你的眼睛能看到了!”

我望着那个急冲过来的人几步冲到我身边,两只手一下子掐住我的腰,把我举起来转圈

我能看到了,这是什么意思?四周的树和崖壁急速地在我眼前转着圈圈,我的头更晕了…

阴沉的景色一下子在我眼前失去了颜色,熟悉的黑色重新占据了我的视线…

我再醒来发觉自己躺在床上,正是睡了两年的床

不敢睁眼,不敢不敢不敢,生怕一睁眼所有的一切全是做梦

慢慢地伸手去摸左手腕上的伤痕,还在,又摸摸脸,脸还是肿的

我的眼睛真的复明了?还是一直在做梦?

小心地睁开一线,眼前一片漆黑,我忽地坐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是黑色,我心里一凉

慢着,这黑色不是以前那种绝望到极点的浓浓的黑,而是…

而是…

我慢慢地转头,黑暗中,有些东西慢慢显出了轮廓,听着风声传的方向,我慢慢地向外看,窗户大开着,几点星光从窗外浓墨似的天上撒下淡淡的光

咬自己一口,疼得我打哆嗦,捏捏自己的大腿,呜——用力太大了,一定青了

屋里没有人,夜里听惯的风声水声中隐隐传来呼吸声

没有穿鞋,轻轻地下了地,借着窗外暗淡的星光,赤脚走到窗前,伸头向外看,浓郁的夜色中站着白色的身影,宽大的衣袖和衣摆被风吹得横飞起来

走到门口,轻轻地出去,抬起头,天边挂着一弯银钩,四周耸立着巨大的山峰,黑沉沉地似乎要压下来

我胆怯地往前走,夜里的山真是很吓人

颜箴回头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向我走来,揽着我的肩,微微地笑,问:“醒了?”

我点点头,他的手好凉,透过衣衫传到我的肩头,让我感觉有些冷山里的夜真的很冷,他在外面站了多久?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有点讨厌李千山了在回翼州的路上,虽然他没给李千山什么好话,给我的感觉也并不是对颜箴完全的无情,有时候我感觉他还是挺在意颜箴,不然也不会在颜箴亲我的时候气得一掌劈碎石桌

就算是他因为别人的目光不敢承认和颜箴的感情,但他已经有了侧妃,还有了孩子,为什么还要娶正妃?为什么不能单一地把感情付给一个人?

讨厌他还有一个理由,他是江德卿的表哥,而江德卿带棣去妓院,讨厌!把棣带坏了!

我虽然没去过,可依棣的信中所言,花钱就可以摸的女人,应该不是什么好女人吧?

胡思乱想间,我已经被颜箴带回了房里

“好好睡吧,眼睛刚好,别用得太多我已经写信告诉方棣了,他要是知道你眼睛好了,一定会很高兴”

鸽子又飞了回来,我不想再看棣的信看了只会让我心里更冷

我慢慢地想开了,既然天不能容我对棣的心思,棣的心又慢慢转移到女子身上,那我也只好学着放弃

娘以前说过我死心眼,认定的事便不肯回头,如今,我便把这死心眼用在棣身上吧

既然想着放手,干脆就放得干干净净,不能拖泥带水我不想像颜箴那样痛苦,也不想像那个雨夜和我琴箫合鸣的“竹仙”一样哀伤干脆从此绝了念头,没有希望也就不会有失望

颜箴把信取出放在我面前,我点了蜡烛一张张全烧了,从今后他只是我的亲弟弟

颜箴也不阻止我,只是默默在看着,末了轻轻说了一句:“傻子,你以为烧了信一切就能消失了吗?”

颜箴自鸽子回来后就有点心神不宁,我问他好几次他都说没事,我强拉着他为他搭脉诊断也没诊断出什么病因,只是心力弱一点,是前段时间伤心所致,此外再无别的症状

可他为什么有点坐立不安呢?

他一直喂我吃饭,我眼睛好了偶尔继续着这个习惯我对这个习惯也挺喜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是我打小就十分熟悉的,如果那个做饭的大娘能做得再好吃点就更好了,天天吃白米青菜吃得我烦死了,我好想吃肉,看到鸽子就想把它烤了吃),可是不代表我也喜欢他把饭喂到我鼻子里或是下巴上

再一次的,我脸上被他喂上了饭粒

恼火地站起来,夺过他手中的筷子,把青菜直送到他脸上去

被青菜汤沾了一脸,颜箴才回过神,愕然问:“你怎么了?怎么脸上全是米粒?”

我怒

没有像以前一样哄我,也没有帮我把脸上的米粒取下来颜箴沉思着,过了一会说:“方槐,我想,方棣可能过几天就来了”

我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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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一位热心书友发了书评,希望我给小江多加些戏份,这点其实我也想,不过配角是要在主角有难时才能出现的,有事没事出来逛荡一下我个人认为不是很合适,不过也很谢谢你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