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爹地。”房琬颐指着窗外看到的人大叫,隔得太远根本就不知道她爹地是不是看得到她:“妈妈,你不是说伦敦在很远的地方吗,还要坐飞机的。怎么在这里看到爹地了?”
“爹地是早上刚回来的,还来不及回家。等爹地忙完了就会回家了。”那迎娅撒谎的本事渐长,本来随口扯谎只是她的本能之一,以前多半是为了某些事情才这么做的。但是没想到会把这件事当做是让女儿高兴一点的本能,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才能骗得了女儿和儿子。
“我给爹地打电话。”房琬颐马上从小手包里摸出自己的电话,根本就不等那迎娅缓过神就拨通了电话:“爹地,我是琬儿。”
“宝宝,你在哪儿?”房励泓那边是很高兴地声音,确实去了伦敦开会,还真是一大早就回来了:“怎么知道给爹地打电话?”
“我跟妈妈在路上看到你了,妈妈说你刚从伦敦回来呢。”房琬颐一脸兴奋:“妈妈在等红灯,我们马上要去买东西呢。爹地,拜拜。”
房琬颐挂断了点电话,侧过脸看到妈妈很专注地开车:“妈妈,爹地真的在香港呢。”
“你给他打电话,不在也在了。”那迎娅说话的时候带着点点酸意,不自觉的语调除了房琬颐是个小女生感觉不出来以外,换了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出那迎娅的不对劲儿。
前面出来一辆车拦在前面,一个急刹母女两个猛地摇晃了一下,那迎娅已经看清楚车子里是谁,早知道出门的时候应该翻看一下黄历,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出门,应该走那条路。越是繁华的地方越不容易遇到的,但是这次遇到了。
不用看也知道那辆车根本就没有自己这辆豪华出彩。但是车里坐的人远远高于那辆车的造价,这就是价值所在。那迎娅换了自动挡,准备往前面拐弯。那辆车在后面紧追不舍,那迎娅没有开快车,女儿在车上说什么都不能太大的胆子,就是不高兴也要放在心里。这是那迎娅一直都在告诫自己的事情。
“妈妈,爹地来了。”等到她换挡的时候,房琬颐看到车外一闪而过的脸,那迎娅只能把车停下。房琬颐在这里,说什么都不能变脸发脾气。
“什么时候回来的?”那迎娅摇下半扇车窗:“琬儿刚刚给你打电话。”
“我知道。”房励泓拉开车门。房琬颐伸手就往这边扑:“爹地抱,爹地。”
“这几天你在玩什么?”房励泓解下安全带的扣子,把房琬颐抱过来:“爹地好几天都没抱你了。跟爹地亲亲,带响的啊。”
‘啵’房琬颐很配合地在他两边脸上各留下一个带着口水的印记,房琬颐别提多兴奋了:“爹地,响不响啊?”
“嗯,就是这样带响的。”房励泓抱着她坐进来:“我们今天坐妈妈开的车去吃饭。”
“你带琬儿去吧。我要回工作室去。”从房励泓坐进来的第一分钟开始,她就在不停接电话。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真的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借口,比如说现在就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忙,又出了一件绑架案,而且这次的绑架对象居然是幼女,这是那迎娅最不能接受的事情。推己及人,很容易想到自己身上。
尤其是每天回家见到房琬颐的时候,她就很希望自己的女儿也是平安无事。所以对这种事绝对是不能容忍的。接到电话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马上去警署采集她父母的基因标本,然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基因鉴定。
“换个时间再去也来得及。”房励泓看到她手指上光秃秃的,不止是碧玺戒指甚至连钻石手镯都没有了,房励泓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脸色阴沉。他身边没有女人。但是那迎娅身板会不会有男人,那就谁都不知道了。
“出了绑架案。我要赶去做基因鉴定。”那迎娅手腕上只有一枚光秃秃的手表,房励泓认识这块表,不是上次给她从伦敦带回来的定制表,只是一块在香港买回来的普通手表,她应该不会差到这上面去,这好像是再给某人留位子了。
“要不这样,我带着琬儿先到工作失去,等你做完标本采集再去吃饭好了。”房励泓抿了抿嘴唇,不想刚见面就吵架。
在外面的这段时间想了很多,那迎娅的心理问题其实需要两个人甚至是一家人一起解决,不是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克服的。只是那迎娅能够听得进去这些话,看她这样子,一段时间不见面以后,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缺失,她有什么不对劲。脸色反而比生病那段时间好多了,看样子调养得还不错。
“不好吧,你不是还有事的,如果不方便带琬儿去,我就把琬儿带到工作室去。”那迎娅还是一副专心为他着想的口气,不管说到什么都是一样的面孔。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做才能做到两个人都满意。除了没有当面吵架以外,什么事情都拿到场面上来说了。
“我的事不急。”房励泓摆手,一定要去看看那迎娅最近都在接触的男人是谁,她的工作室里面一直都有不少人,尤其是那些少不更事的男人喜欢围着她转。见了面就知道谁是谁了,难道真以为那迎娅没结婚吗?房昱斯和房琬颐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那迎娅没说话,发动了汽车,一瞬间看清楚路边那辆车里的人的的确确是个女人,房励泓何必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他身边从来不缺少女伴,这也不是第一天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今天特别难受?
“爹地,多多快回家了。我们去澳门玩好不好?我要吃土而奇冰激凌,上次妈妈带回来好好吃哦。”房琬颐抱着房励泓的脑袋,手指在房励泓脸上摸来摸去,还在房励泓脸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口水印,比在那迎娅身边活泼多了。那迎娅一直都说房家的人都会演戏,不分男女老幼都是一样。
“妈妈什么时候给你买的冰淇淋?”房励泓看了眼那迎娅,最近这段时间他们都没去过澳门,有必要去查查那迎娅的出入境记录。
“前天我去过澳门。”那迎娅很坦率地承认:“那边的警署跟我们有个合作,我去了一天就回来了。”
“嗯。”房励泓沉着脸不说话,房琬颐指着面前的包包:“爹地,这个包包好看吗?是奶奶给我的,还说给我定制的几个小包包都是一样好看。妈妈也有属于她的品牌,都是奶奶给妈妈定制的。”手指在包包的纽扣上滑来滑去,大眼睛看看爹地又看看妈妈,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去多久也不用跟我说,难道我还不相信你?”房励泓皮里阳秋地一笑,好像是觉得那迎娅这么细致的作解释,真是没必要,这么说好像是有点矫枉过正了。
“我这么说不是为了跟谁解释,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说这些,你能吗?”那迎娅对着后视镜:“你能不能把你做的每一件事给我做个解释,然后给我一个交代,告诉我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来来往往那么多女人,是谁口口声声说身边不会有别的女人,但是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女人永远都不是同一个?”
“你看到了?”房励泓没想到她还会关注自己,不是一向都对自己在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还是那种大气而且淡然的态度。现在记得要关心了?
“以为每个人都是睁眼瞎吗?已经招摇过市了,我是不是可以对此视而不见。如果可以,都对你也可以视而不见。”那迎娅努力让自己很平静,她对房励泓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话才合适,平静还是淡漠。好像每一种都不合适,她真的很爱他。你要她说,说得出口吗?
“我没说你是睁眼瞎,我要你看到了以后能够做些什么。但是你每次什么都不做,我知道你心理出了问题,是不是可以有很好的疏导方法帮你走出来?难道你没看见所有人都被你排斥被你抗拒,这样的话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受得了?房琬颐还敢跟你撒娇吗?你自己问她!”
那迎娅沉默了一下,继续开车。他不想把自己有抑郁症的事情到处说,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平平安安度过这个难关,但是房励泓非要把这件事挑出来。让她把所有的死穴暴露在阳光下,这一点让人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甚至觉得难看至极。
“来,我来开车。”房励泓也觉得自己语气不对,抑郁症最难受的就是周围所有人对她的质疑和否认,而自己恰恰就做了这件事。房励泓有点后悔,跟她说话的时候开始十二分的温柔:“你要去工作室的话,我们先送你过去。”
“妈妈。”房琬颐有点胆怯起来,爹地妈妈刚才说话的时候声音那么大,奶奶说淑女说话都不能太大声,会把人吓坏的:“宝宝没有淘气,真的不淘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