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跟我傻笑半晌,便有一个阿姨将痴呆的刘飞拽走了。我顺便问了问刘飞的情况,原来是这货一夜之间变成了傻瓜,这位阿姨是邻居,正跟刘飞的家里人联系呢,准备商量着送精神病院。
那位阿姨将刘飞拽到楼下去不久后,当地派出所民警到了。几个人先是将现场拉上了警戒线,等候市局刑警大队的到来。
又过了一阵子,负责案子的刑警和法医都到了。我往人群里看半天,没看到童梁的影子,于是好奇地问那个出现场的女法医:“阿姨,童大哥他人呢?”
女法医瞪了我一眼,扶了扶金丝眼镜:“我有那么老?我还没结婚呢!”
我尴尬地笑道:“姐……姐,童大哥他人呢?童梁。”
“不知道,今天他休假。要是来的话会自己来,这个时候还没来,八成是迷路了。”女法医冷哼道,面色不虞。
又迷路……我满脸黑线,感觉一颗豆大的冷汗垂挂在脸颊旁(原谅我穿越到了二次元)。
低头看了一眼菜花,见她也鄙夷地喵呜一声,半闭着眼睛撇着嘴。
我抱着菜花坐到楼梯拐角处,看着警察们忙来忙去,最后将那俩干尸都盖着白布抬出来之后,才看到楼下童梁蹭蹭蹭三步并作两步连跑带跳上了楼。
“啊哈哈哈,我又走错路了。”童梁笑得一副扭曲样。笑完之后,又恢复那严肃的神色,问女法医尸体检验的初步情况是什么。
“死者是一男一女,半身赤裸而死,下体交合状态,但是却被人绑在一起锁在箱子里。”女法医说道。
童梁看了一眼旁边的担架,皱眉道:“不是两具尸体么?怎么就一副担架?”
女法医淡定地说道:“我说了,死前两人是交合状态,死后肢体僵硬,就算是肌肉萎缩,到现在也是嵌在一起很难分开。强行分开可能会断掉男人的小JJ,从而破坏尸体的完整性……”
女法医依然口沫横飞,童梁却立即打断她说道:“得了得了,你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没男朋友么?这种事情不要说得太惟妙惟肖,一点儿不像女人。”
女法医啐道:“别以为有个小JJ就像男人了!你看你像男人么?!老婆孩子都没管好!”
说着,女法医翻了个白眼走了。童梁自觉没趣地搔了搔后脑勺,一眼看到我正盯着他,便走过来说道:“看什么看?”
我笑道:“听你们说话挺逗乐。”
童梁叹道:“什么叫小JJ,我的尺寸明显很……”
“阿噗……童大哥,咱们能不能把话题从这上面引开,说说案子吧。”我抽搐道,立即捂住菜花的耳朵:“少儿不宜啊。”
童梁冷哼道:“跟你说案子?你知道什么?”
我冷哼道:“我怎么不知道。这男女的死法让我想起一本日本小说,你知道么?”
童梁愣了愣,说道:“我对文学没什么研究。”
“也对。”我理解地点头道:“你是理科帝。”
“你想到了什么小说?”童梁立即凑了上来问道。
“渡边淳一的《失乐园》。”我回忆道:“上学的时候我看过这本书,《失乐园》讲的是事业失意的久木,偶识书法教师凛子发生的婚外恋故事。工作狂的丈夫对凛子冷漠,因工作变动而失意的久木与妻子不冷不热,两个无爱的家庭婚姻使凛子与久木陷入婚外情。在男欢女爱中,两人越来越合拍。甚至凛子为父亲守灵期间,他们也难以自持,鱼水寻欢。但二人世界之外的现实,却越来越冷。久木的家庭爆发冷战,凛子的丈夫嫉恨难平,为了报复而不愿离婚,并写了一封匿名信让久木遭到公司冷遇,以辞职告终。俩婚外情男女终于决绝地同居一室,脱离一切社会关系与伦理束缚,为了不从巅峰跌落,两人决定迎向至福,也就是在高潮那一刻,同时服毒,相拥死去。死后呢,两人都是赤裸着,维持那种状态,死去了。死后身体僵硬,无非被分开。”
“小日本够变态。”童梁叹道,抽出一支烟点燃:“所以这俩人是模仿《失乐园》。不对,如果是刻意自愿模仿,那身上不可能有绳索。也就是说,有人,或者是凶手将两人先制服,捆绑起来。最后让俩人干那事儿,维持这种姿势死去。”
“我擦,真变态。”我恶心道:“但是凶手怎么就能保证两人在被他捆着并要塞进箱子的时候还保持着那种交合的状态?”
童梁说道:“很简单,喂点药就行。我关心的是,这俩人会是谁。我昨天回去调查过三年前这屋子入住的住户,查到这户人家姓林,户主叫林德全,还有一个女的叫宋丽京。林德全就是林教授,是生物制药系的。宋丽京是他的学生,确实是个小三。不过两人三年没有回家。林教授的原配以为他跟小三私奔了,于是单方面离了婚。宋丽京的老家是在乡下,父母是农民,啥都不知道,也以为女儿是跟自己老师私奔了,当了小三,说早跟她断绝了关系。这俩人的地下恋情早就被曝光了,基本成了被唾弃的对象,没人寻找他们,倒也算正常。”
“也就是说,这俩尸体是他们俩?”我问道:“可杀人的是谁,难道是原配买凶杀人?”
童梁摇头道:“应该不会。买凶杀人,杀手做事为求尽量少留线索和破绽,一般会用最简单的办法,不会搞出这么多幺蛾子。而且木箱子也没上锁,也许凶手还经常回来看看。”
“那可以是原配跟凶手一起干的呢?”我问道。
“我见过那个原配夫人,先不说她是不是这种人,但就她的身份来看,应该不会。林教授的前妻是一个中学的校长,为人师表需要树立正面形象,家里的丑事一旦传扬出去会对自己的事业和孩子未来有影响。我看她十分爱护自己的孩子,甚至没有将丈夫出轨的消息透露给自己的儿子,所以我认为,她就算为了自己的孩子跟前途事业,也不可能搞这么多事儿出来。”童梁说道。
“那这是谁干的?”我不解道:“可能就是个变态杀人狂做的吧。唉,这都什么事啊。”
说着,我突然想起刘飞疯了这件事,便将刚才见到刘飞的情况跟童梁说了说。
“刘飞疯了?!”童梁吃了一惊,半晌后说道:“这几件事太巧合,正好凑在一起。”
“别告诉我你以为三年前这个奇怪的旧案子会跟青蛙连环杀人案有关。”我苦笑道。
童梁不说话,半晌后说道:“也许呢。”
“丧心病狂。”我叹道。
此时,那女法医走了过来,将一只证物袋递给童梁:“你看看,箱子里有这个东西。”
我跟童梁凑过去一看,见证物袋里放着一支栩栩如生的桃花枝,但是桃花花瓣上沾染了几点血迹,给那桃花平添了几分妖异之气。
“假花?”童梁问道:“哪儿来的?”
法医说道:“在刚才男尸的衣服口袋里。不知是不是特意塞进去的还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不是奇怪的地方。奇怪的是,这是真花。”
“真花?!”我跟童梁异口同声地惊讶道。
“对,是一只保存了三年的真花。就算是放在防腐剂里也不可能有这种效果。可能花上有什么剧毒药也说不定。这样的话,受害人的死因,需要再查才能定。”
“保存这么多年不凋败的桃花,林教授,生物制药系,有点儿意思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怪事儿,童梁吐出一口烟圈,居然忽而狡黠一笑,笑得脸上多出几道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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