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泉完全没考虑野鬼所提出的建议,而是在想另一件事,说道:“我们三个人一直都在调查那砣狗屎,始终没什么头绪,你知道是谁吗?”
野鬼沉思良久,苦笑道:“我当然知道。”
“你果然知道?是谁?”易泉激动起来,热血一冲上脑门就把脸颊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人来活活剥皮。
他当然不会怀疑土包,因为这砣狗屎绝对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队伍中,何况土包连命根子都碎了,总没有人能对自己这么狠吧。
“这个人你认识,而且跟你还挺熟。”野鬼道。
易泉心头一振,早就有这种预感,只是想不出到底是谁。离答案越接近,他便越紧张,稳了稳情绪,调整一遍呼吸,才道:“你说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已经离开部队很久了,严格来说已经不再是军人,他很擅长掩饰,身份是大学校长,不过你放心,他已经死了。”野鬼道。
易泉的瞳孔遽然收缩,有如天雷灌顶,一阵头晕目眩,不可思议地道:“是何校长?”
“没错,是他,当年在军队中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不论如何,这个结果还是有点出乎易泉的意料,虽然跟何校长认识的时间不长,他却看得出这个老头和蔼慈祥,是个难得的智者。
“怎么会是他呢……怪不得他会自杀,但为什么时隔这么久……”易泉沉思起来,或许‘内疚’也是他走上自杀这条路最合理的解释。
“你错了,他不是自杀的。”野鬼忽然道。
“难道是你杀了他?”易泉诧异道,但不愤怒,不管校长之前给他的印象如何,但如果是害死自己七个兄弟的刽子手,也绝对不同情。
“那倒不是,严格来说,他是被我们逼死的,因为他还要脸面,唯有死,才能给自己留点颜面,这纯粹是个面子问题,跟他内不内疚并没有什么关系。”野鬼解释道。
“你知道的很多,你们是怎么逼死他的?为什么不亲自动手?”易泉已经来不及去确认野鬼说的是否属实,只想着不吐不快。
“因为我查到很多线索,所有证据都指向他。前段时间我去找过他,问过他很多事情,已经确认了这个事实,他还想把我干掉,只不过我跑得快,也懒得去理他。”野鬼依旧很冷漠,没半点感情。
易泉始终在留意野鬼的表情,此时更加替他担忧,因为每提起当初全军覆没那一仗,自己就痛不欲死,然而这些事情从野鬼的嘴里说出来,却平静如水,可想而知,他已经渐渐成为了一个没感情的冷血杀手。
事实上易泉只是看不到野鬼的目光而已。
每想起曾经的种种,野鬼也是目光忧伤,只不过是一副蛤蟆镜掩饰掉了。他的语气平静而温柔,冷漠如冰,却并不代表他的心也是冷的,他的心依然炙热,体内流的还是军人的血。
一名铁骨铮铮的军人。
“你没有下手杀他,说明你还挺沉得住气。”易泉叹道。
“不是我沉得住气,只是直接弄死他太便宜他了,我本来想着来日方长,要慢慢折磨他的,谁知道他居然选择自杀,倒也是条汉子,不愧是老军人。”野鬼道。
易泉又倒抽冷气,果然,这个土包,已经不是当年的土包了。
这两个曾经患难与共的人,其实彼此都能体会到彼此的心思,到了如今,早已心死,就算是亲手报了仇,也无济于事,无非也是逞一时之快。
“你是怎么查到线索的?我们查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头绪。”易泉忽然道。
“这不就是我混进‘孤狼’的原因之一吗?当初,你有没有想过是谁指使他背叛自己的部队?”野鬼回道。
易泉一下子豁然开朗,果然,这一切,都是‘孤狼’在指使,从八个月前开始,甚至是更早已前,这个野心勃勃的杀手组织就布下了天罗地网,要实施一个无比恐怖的计划。
今天所有已经发生的事情都只不过是早就被人设计好的过程,距离结局也许不远了。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但是还有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道,虽然这事说起来并不太重要。”野鬼又道。
“哪件事?”
“你那个老相好,叫啥……慕容雪荷是吗?她寝室里来了个新老师,叫温淑娟,不知道你对这个人还有没有印象。”野鬼说道。
“有。”易泉目光猛地一敛,惊道:“跟她也有关系?我说怎么每次见到她都觉得这人必有古怪,她是什么人?”
“别紧张,她不是坏人,是第三司令部那边派来的女侦查员,她混进青云大学,也是去调查何校长的,可惜她要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因为我已经替她了结了这件案子。”野鬼讽刺道。
“第三司令部,居然在调查这件事情?他们又是怎么会怀疑何校长的?”易泉蹙着眉头,奇怪道。
“当初那件事可是大事,好几个司令部一直都在联手调查,只不过是上面为了避免动摇军心,才压制了风头而已,至于他们是怎么怀疑上何海铜的,我不清楚细节,只能跟你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野鬼道。
“这么说来这件事情确实落下帷幕了。”易泉叹道,不知道为什么,得知大仇已报,他并没有高兴起来,反而更加伤感。这种伤感并不是因为何校长,而是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并没有预想中那种泄恨的感觉。
“现在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可以告诉我你的决定了吗?要不要跟我?现在我手里的资源远远比你多得多,我们联手的话,很快就可以建立一个王国。”
易泉仍在若有所思,道:“别急,我还想知道一件事,孤狼那时候是怎么找上何校长的?难道校长以前和孤狼还有什么渊源?”
野鬼露出个苦笑,道:“至于这个疑问,就得靠你自己去探索了,你要知道现在我并没有义务告诉你,而且我跟别人有约定,某些事情不可以告诉你。”
易泉失望透顶,说道:“那我们就没什么话好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