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实秋曾在《雅舍》集中如此评价女人,说三只沙发,女人能摆出若干阵势,刘憬觉得很夸张,此刻进了家门,他信了,深信不疑,岂止是若干阵势,其变化简直不亚于武侯六十四阵图!
家里的变化太大了,不仅仅是位置的变动,连家俱都换了!眼熟的布艺沙发不翼而飞,意大利真皮沙发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着贵族式的光芒;二十九吋大彩电几天不见长大了,还减肥了,成了三十四吋超薄;还有冰箱,从普通新飞豪华版变成了海尔双体式。这些东西他并不陌生,都是玉瑕家里见过的,可他的家俱呢?难道都扔仓房了!尽管玉瑕在电话里已经告诉他,说家里已经焕然一新,他有心理准备,可真正面对,仍瞠目结舌。
他木然地走进客厅,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很诱人。
“你回来了?”水声顿止,玉瑕激动而欣喜的声音传出。
“哼!你不说话,我还以为走错门了呢?”刘憬放下手里的东西,没好气地说。
浴室里传来咯咯的笑声,随后门开了一道缝,玉瑕润洁光滑的美靥从内现出:“你不明天回来吗,怎么提前了?”
“我说六号带多多去公园,没说六号回来。”刘憬有些恍惚,从那道门缝,他看见玉瑕赤裸的胴体在蒸腾的水汽中展现着不清晰的最美。
“对我的布置满意吗?”玉瑕贝齿明眸,含笑问道。
“满意?你好意思问?”刘憬毫不客气,“我问你,我的家俱都哪去了?”
“让我便宜卖了!”玉瑕扬着眉,满不在乎地说。
“卖……卖了!你有没有搞错?”刘憬气道,“我那都是新的,挺贵买的!”
“你急什么。”玉瑕不屑地笑了笑,“我这些家俱也挺新的,哪个不比你的好?有好的干嘛用孬的?我以后换房子都得换新的,把这些都留给你不就得了。”
“留给我!你也说得出?”刘憬快速走到自己房前看了看。果然,布艺大床也不见了,换成了当初和玉瑕一夜情的那张。他伸手一指:“你不是要连床都留给我吧?”
“那有什么?我这可是水床,八千多买的呢!”玉瑕很不平地说。
“你可真行!”刘憬气不打一处来,“我那床是结婚用的,难道还用你这床结婚?”
“去,少气我!”玉瑕板了下脸,又忍不住笑了,“傻瓜,水床有什么不好?既节省体力,又可以借力,你偷着乐去吧!”
刘憬无语了,他当然明白玉瑕说的什么事。
浴室的水汽渐散,玉瑕从不清晰的最美变成一条湿湿的美人鱼。水珠在她身上游走,湿发半前半后,随意地搭在肩上;一双巨乳颤颤微微,两颗樱桃挺拔而俏立;还有那不盈一握的蛮腰,蛮腰下宽大的髋部,以及髋部和大腿中心黑油油的一丛,都在不加遮掩地展示着女性原始的美丽。
刘憬坦然地欣赏着,眼中不带一丝淫邪;玉瑕大大方方,索性将门开得更大。
分别第六日,两人正式同居后第一次见面,以这种正常又非同寻常的方式。可谁又能说,这种方式不合适呢?
刘憬点着头,激赏道:“玉瑕,你身材真太棒了,环肥燕瘦都被你一人占尽了!”
这是刘憬第二次由衷肠地夸赞,多了环肥燕瘦这个词。玉瑕羞喜交加,喜大于羞,两眼当时一亮:“你喜欢看?我一会儿让你看个够!”
“不用,这样最好,横在床上,再把我吓个好歹。”刘憬嘿嘿笑着,恋恋不舍地向门边走去。
“哼!没用的东西!”玉瑕咣地把门关上了。
刘憬摇了摇头,进房休息了。
时间不大,门开了,一阵和着浴液味的香风袭来,玉瑕洗完进来了,湿发挽在头顶,身上穿着件小睡衣,胸前颤动不休,两条雪白饱满的大腿闪着诱人的光芒。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玉坐到床边问。
“还……还行。”刘憬正舒服躺着,水床被玉瑕大屁股一坐,忽悠一下,他话都没说好。
玉瑕咯咯一笑,眼波款款道:“看来你对这床还不太习惯,要不要我教教你?”
“少胡扯!”刘憬板着脸,想坐起身。
玉瑕美美笑了,纤手轻轻把他推倒:“躺着吧,我去热点东西给你吃。”
言罢,玉瑕飘然而去,高大的美臀在睡衣下摆内扭得风情万种。刘憬看在眼里,叹在心头。和这样的女人同居,如果没有女朋友,他毫不怀疑两个人会发生很多美妙且有趣的事,夜夜不疲。可现在,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幸运不是不幸了。
很快,饭菜热好了,玉瑕在餐厅唤他。刘憬双腿一用力,上身嗖地悠了起来。这床,果然省力借力。
时间太晚,玉瑕没大铺张,热了个小鸡炖蘑菇,临时炒了个笋片,还有一碗白米饭,简单的饭菜在灯下让人垂涎欲滴。刘憬食欲大开,吃得这个香。
玉瑕坐在他身旁,满足而欣慰地看着他。
“你哪天搬的家?”刘憬边吃边问。
“你走第二天。”
“你搬得倒快。”
“你什么意思?”玉瑕美目一瞪,不满地道,“我告诉你,我们同居得从明天开始算。”
“我就随便一说,你紧张什么?”刘憬失笑。
“讨厌!我能不紧张吗?”玉瑕委屈地翻了翻眼皮,“我告诉你,我现在都怕了你了,生怕哪下把你惹翻!”
“谁怕谁呀?”刘憬苦笑着道,“我倒想撵你走,可你能走吗?”
玉瑕吃吃笑着,抱住他手臂:“哎,说正经的,我们同居的事,你跟女朋友说了吗?”
“不是同居,是借你房子,两者不同。”刘憬郑重强调。
“你哪那么多废话?”玉瑕打了他一下,“到底说没说?”
“我刚回来,还没见着面呢,怎么说?”提到小老虎,刘憬心里又有些犯难了。玉瑕擅自把人招来,硬逼他坦白,他都不知该感激还是痛恨了。
玉瑕叹了口气,很真诚地望着他:“你最好快点,我还要打报告请假呢。”
刘憬放下筷子,转身对着她:“你还真想我们跟你去旅游?”
“当然了,我认真的。”玉瑕有些焦急,还带点委屈。“大家一起出去走走,彼此熟悉熟悉,联系联系感情,这有什么不好,省着你成天犯难?”
刘憬有些心动了,本来就没什么,何必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对所有人都好。
玉瑕见了,又抓着他手臂道:“刘憬,跟你商量个事,如果你女朋友不反对,你们结婚前又不打算同居,我可不可以多住一段时间?”
刘憬一听,立马转回身体,刚刚活动的心眼又消停了:“你做梦啊?我们住一个房子,整天瓜田李下的,她让你住就不错了,还能乐于、甘于、求你长住吗?”
“所以我让你把她带去,让我跟她说吗?”玉瑕也不满了。
“那好,你告诉我,你怎么跟她说?”刘憬又把筷子放下,转身对着她,“说你已经把我当老公了,要一辈子跟着我,迟早还要跟我发生点什么,你敢告诉她吗?”
玉瑕不吭声了,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呶了呶嘴,把额头靠到他肩上。她当然不敢,如果说刘憬还可以问心无愧,那么她本身的动机就是罪恶的。
刘憬知道她在想什么,叹了一声,在桌子下拍了拍她光溜溜的膝头以示安慰。玉瑕心底柔柔的,好感激,这个小男人很温柔,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没看错,也越来越舍不得。
“你怎么搬的家,请搬家公司?还是找人?”这个问题很头疼,刘憬换回原来的话题。
“当然找人。”玉瑕抬起头,依旧抱着他的手臂,“警队人车那么多,干嘛要花冤枉钱?”
“你们队不都是女的吗?”刘憬看了一眼问。
“我不会找别人帮忙吗?”玉瑕有些黯然,又偎在他肩头,“我老公原来是刑警队队长,我们交警勤务多,我让他们公安出了几个人。”
“你不怕人说闲话?”居然找亡夫的下属帮忙,刘憬大为吃惊。
“笑话!我秦玉瑕最不怕的就是闲话!”玉瑕腾地直起身,挥着手,牛哄哄地说,“当初追我老公,那个女的把公安交警两大系统闹个了遍,闲话都说我脑门上了,连支队政委都找我谈话了!那又怎么样?我该先进先进,该晋职晋职,该当官照样当官!”
“你厉害,真厉害。”刘憬打量着身边人,冷眼点着头。
“那当然,我秦玉瑕天不怕,地不怕,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我惧谁呀?也就是有了多多,要不然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你那只小老虎就偷着乐去吧!”玉瑕口气越说越大。
“好,我代她谢谢你。”刘憬把碗一推,站起身道,“那么现在我吃完了,请天下无敌的秦队长再入一次厨房,把碗涮了吧。”
“哎你个小男人,你还……”玉瑕跟斗鸡似的站了起来。
“对了!”刘憬忽然转过身,盯着她问,“你把我家来了个乾坤大挪移,现在什么东西放什么地方,已经很清楚了吧?”
“没错。”玉瑕得意无比地扬起头,“我全翻遍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刘憬抹了抹嘴,“我要洗澡睡觉,涮完碗把内衣裤给我找出来!”
“哎哎哎你……”玉瑕瞪大眼睛,手指着他。
刘憬没理她,施施然回房,咣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处男神气什么,哼!”玉瑕抓起脏碗,拧着性感的屁股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