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刘管家吗?……不对,不对!那刘大麻子可是死了,听说这财产可都被您给捞下了,怎么着?现在成刘老爷了吧?……”
那刘福刚刚打着马车上前,鬼市寨门的一个寨兵头头,便如此阴阳怪气的说道,显然他认识这刘管家,因为刘福以往便随着刘大麻子,来这鬼市贩卖军火,所以这一来二去,守门的又怎么能不认识他?
“少放屁!这事给你没关系,马车寄放这了,……签个名吧!……”刘福对这寨兵也不客气,因为像他这种喽啰,没必要给好脸色。
“得嘞!进门费,每人两块大洋,报个号吧!……”那一身黑装,而且有些斗鸡眼的小头目,吩咐一声,便有人将马车牵走,随意的丢了些草料喂着。而他呢?则拿出一个小本子,问道。
“刘福!……这位是我们老爷‘牙狼’,而这位是‘哑姑’小姐,……”刘福替两人一一介绍,而那斗鸡眼小头目看到‘牙狼’这两个字却乐。
“啧啧!真有意思,这一下午就记了十几个‘牙狼’了,难道是捅了‘牙狼’窝了?……哈哈!……”那斗鸡眼小头目这一声嗤笑,顿时引起了共鸣,十几个寨兵顿时哄笑起来。
“呵呵!没想到这‘牙狼’都成笑话了?……这位大哥,借问一下,咋那么多人都叫牙狼呢?……”齐大兵眯缝着眼,一副求知欲很强的样子。而那小头目也不避讳的道:“不就是因为这个‘牙狼’,名义上是小五哥的徒弟吗?而且在白桦村那一带,杀了一个血流成河,所以在这上,也算是小有名气,……所以一些不知名的小喽啰,便借着没有人见过牙狼的这个空档,到处招摇撞骗!……唉!我说你不也是一样?不过我劝你,这种名号还是少报为妙,那小五哥是什么人?那牙狼又是什么人?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那斗鸡眼小头目道是好意提醒,而齐大兵也是连连称谢,就仿佛他也是那假冒的一样。不过他却感觉,如此一来,自己的危险系数却大大降低了,即便有人打牙狼的主意,想必这么多人也抓不过来了。于是交了钱,这便进入了鬼市,只见这鬼市竟然在破败之中,透着那么繁荣。
然而为何这么说?那便是因为,街道两旁这一排排的土坯房屋,看起来都十分破旧,而且也没有什么门店,大家都在这随意摆放着自己要贩卖的上品。而且时常有寨兵巡查在其中,第一是为了确保这鬼市的安全,而另外一方面,却是收税,也就是说,你在鬼市做买卖,那也是要收税的。当然了,这税也不算高,只是抽点花红罢了,而且也只有卖出去才缴税,卖不出去,那就不用缴了。更有寨兵巡逻,确保安全,所以无论是商贩,土匪,又或者是官家,都喜欢到这里来逛逛,要么买写棘手的东西,要么就是贩卖一些黑货。
“‘福寿糕’抽上一口,包您福寿绵长,……正中的南洋货!先尝后买!……”齐大兵等人,尚未走上多远,便闻听有人在那叫卖大烟。
“汉阳造,八成新的汉阳造,十二块大洋!……买的快,只有十条,童叟无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年头是有枪就有钱,有钱再买枪!……拉起杆子,您就是山大王!……”
“29陆军大刀,原装正品,八块大洋一把!……钢口好,不卷刃,杀人就好比砍瓜切菜!……”
“呵呵!这地方还真是什么都有的卖!……刘福,还有没有硬点的家伙?……”齐大兵瞟着这些东西,根本就看不上眼。不过却不是因为他钱多烧的,因为自己现在带的这只队伍的枪法实在太差了,他只有用武器来补足,即便是十发子弹,便可以消灭一个敌人,那他认为也值了。
“咱往里走,好东西那都在里面!……”刘福抬手示意齐大兵与哑姑往里走,而就在这时,一座座木制的牢笼却呈现三人的眼前,而在这牢笼之中,却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之中有男人,还有女人,更有孩子!
“瞧一瞧看一看了,这都是上等的劳力,吃的少,力气打,随你打,随你骂!……那性情温顺的就像小绵羊,……男劳力八块大洋,女劳力六块,……唉!把这女劳力带回家,白天可以干活,晚上还可以暖床!……童娃子们,甩卖价,四块大洋一个,……比买个狗崽子还便宜!……各位老少爷们,不买不要紧,咱瞧一瞧看一看!……”那头戴礼貌,唾沫张飞的中年汉子,拼命的叫嚷着。而此刻也当真有人掏钱买人回去。因为这人的确便宜,用不了十个大洋,便可以买一个活人回去,而且还是年轻力壮的年轻人。
“人贩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齐大兵看了半响,咂了咂嘴,其实他也想买两个人回去,壮大自己的队伍,但一看那些人的目光便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这些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个皆是目光呆滞,即便自己被贩卖,也并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也就是说,这些人都已经认命了,甘愿一辈子当牛做马,所以这些没有血性的人,根本就上不了战场。
“啊!……”然而就在这时,哑姑却发出了一声,异样的声音。原来她在笼子里,看到了一个双眼充满灵动的小女孩。但见这个小女孩,看上去也就仅有十一二岁那么大,赤着脚站在笼子里,虽然那一身衣衫也是十分破旧,但却难掩她天生丽质,而且此刻,正瞪着双眼祈求的盯着哑姑,仿佛是在求她,把自己买走一样。
“啊!啊啊!……”哑姑看了半响,冲着齐大兵比划道:“这个我要了,赶紧帮我买下来,要不然我就砸烂这个笼子,……”
“中!……咱买!……”齐大兵看了也觉得这小姑娘不错,至少比那些目光呆滞的人强多了,更何况哑姑又是自己难得的好帮手,所以这个面子他是一定要给的。
“人贩子过来,这小姑娘怎么卖?……”齐大兵一招呼那个带礼帽的胖男人,这个家伙便鬼头丧脑的跑了过来道:“老板!您看好哪个了,咱家的‘口子’,那都是这个!……(口子:人贩子对贩卖者的称呼。)”说话间那人贩子还一竖大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