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绝不屈服!”
这是宁静、林妙然和柳树此时的心声,虽然那如末日般的天劫压迫得他们的身体再难发出一击,但他们的心绝不服软。这等天威能吓住的只是他们的身体,就如草原上的弱小动物,见到狮子会产生本能的心理的畏惧一般。这是天地的规则所定。
林妙然将宁静扶了起来,握紧了他的手:“你怕吗?”
宁静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说道:“不怕!”
林妙然忽然展颜一笑,在末日般的压迫下,这笑容如同黑夜里绽放的花儿,惊心动魄,令人难以拒绝。所以,宁静和柳树这两个男子,一下看得愣了。
“我们不服!”
一股浩大如渊如海的力量从天而隆,他们的身体在这一刻竟不由自主地弯曲下来,似要顶礼膜拜,但他们硬生生说了出心声。
不服,即便身体服了,心也不服!
一道紫色雷电如白驹过隙,如浮光掠影,如流星横空,向着地面而来,在高天之时,粗有丈余,再降下之时,仅有几尺,而且往下移动之时,它的颜色由紫色变幻为普通的颜色,威力显然弱了许多。同时,这道雷电一化为三,向下降来!
上天似是有眼,并未因为他们的挑衅而不分青红皂白,这道雷电的威力相比紫色雷电较了许多。
说时迟,实际情景却是一个心跳时间都不到,但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林妙然的身上爆发一股无形的力量,她的衣裳一下爆裂开来,成为粉碎,白如琼脂的身子赤裸出来。
但宁静和柳树并未看到这一幕,那无形的力量附在爆裂的衣服上,将他们二人轰的一声推向远方,等他们回过神时,但见,三道极细的雷电全部劈在了她的身上,一下使她成为了黑人,电光闪动,周围也冒起一阵阵烧焦的烟味。
“姐姐!”
“先生!”
宁静和柳树失声叫出,看那三道雷电,显然要惩罚他们三人的,可是竟被林妙然识破先机,催动某种力量将他们二人推出那处灾区,一人独自承受天谴之力,这是何等胸怀?
柳树身体力量尚存,第一个来到林妙然身前,此时的她完全成为一个烧焦了的人,一股股臭味不断从她的身体冒出,若不是感受到她若有若无的气息,定认为她已经死去。
“姐姐,你怎么了?快醒醒啊,不要吓我!”宁静挣扎了半天,来到林妙然面前,无理嬉戏的她此刻如同一个雕塑一般静静地躺在那里。
“别、叫了,本、小姐还没、死!”一道微弱难闻的声音忽然从她的嘴里发出,尽管声音极微,身为异人的宁静、柳树还是清晰听到,两人相视,不由欢喜。
“疼,疼……”
这林妙然发出的第二道声音,痛呼带着轻轻的哽咽。
不时,她睁开了眼睛,艰难地挪动眼珠子,看到了自己焦黑如墨的身体,道:“还好,幸我聪明,以沧海护全身躯,不然真得没法见人。可惜,沧海这件法宝却是毁得不能再毁!”
宁静和柳树听到她的再次声音,心里松了一口气。
天谴来临之时,柳树已经发了求救信号,相信过不了多时便有人相救,此时见林妙然思维清晰,顿时让他们放心不少。
可是重伤之身,仍很危险,这时绝不能让她陷入昏迷,于是宁静不断找话和她讲。
“疼,疼,疼……”林妙然除了之前那句思维清晰的话,一直叫疼不迭,并有泪水从眼睛流下。
……
病房。
豪华的病房,偌大的房间仅有一张床,这床豪华之极,看上去全不似床房,此外沙发、桌几、电视、电脑、饮水机等等生活用品,应有尽有。
林妙然此时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她少有的沉默。
三个人的天谴全部由她一人承受,结果就是全身重伤,一年半载动不得灵力。更为严重的是,她绝美的容颜不再,雷电之力伤了她的根本,让驻颜的能力散发,转眼成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一头长发已变得毫无活力,其间夹杂着丝丝白发。
这还是沧海遮住全部身体,不然恐怕整个毛发全然没了。可经受雷电之力后,沧海这件法宝尽毁!
女儿花茗忙来忙去,为她端茶送水,细心照料。柳茜茜也在一旁帮忙。
宁静在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人家替他挨了一记不说,这次之所以会出这样
的事情,正是他引起的,想起上山时唐小柔的话,心中后悔不迭,若不是他一意冲动,或许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笨蛋,不许胡思乱想!凡事的发展都是已经注定了的,即便我没在这件事上遭受劫难,也会有其他的事情,逃是逃不过。”不知何时林妙然出声,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虽没了往日的明亮,却显通彻洞察。
抬起头,宁静的呼吸稍微紊乱。
“我娘说的没错,你不要这样自责,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不去在意什么,不然只会心里生痛。”花茗一边手握毛巾,为母亲擦拭,一边回头说道。
柳茜茜听了这话,心里难过,要不是因为她,怎么会这些的发生?
“妙然,妙然你怎么了?”
忽然,一个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渐渐的近了,打破了屋内众人的心思。
门外闯来一位男子,他推开了阻挡的护士,大步进来,脸上布满了焦急的神色。
“洪昱……”林妙然看着急急忙忙的来人,轻声说道。
没错,来人正是茅山掌门花洪昱,当他听到林妙然身受重创,再也无法修炼,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事隔二十多年,他终于再次见到了念念难忘的人儿。
二十年,多少个日日夜夜,分分秒秒,计得清吗?
可是,他心里通透无比,从未记错过。
二十年多年前,为了茅山,他不得不回去,所以舍弃了她,后来年长,渐渐悔恨当初的决定,若是可以再次选择,他绝不回茅山。
心里虽然如此,但终究放不下,只能在心里念着,并不敢登上天机山,来到她的面前。只是今次听到她重伤的消息,便再也忍耐不住,风风火火的急急赶来。
二十年了,终于见到了,他的身体在看到病床上的女人时,无声地定在那里,迟迟未动。
林妙然看着来人,表面上没有动静,心动却海浪急涌,翻江倒海,一时百般千般万般滋味难言。
美人迟暮,他却丰神朗俊如厮。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不知多少次叩问内心,若是当年多一些主动,少一些抱怨,也许她就能争取到幸福,年少时的轻逛肆意是否错了?
花茗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多了一丝期待,然后悄悄的把宁静和柳茜茜带走,将空间留待他们二人。
“爹娘自从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时候分别,他们再也没有单独相处了,即便相见也如同陌路,彼此不肯服输。”走到外面,花茗呼吸着新鲜空气,自从得知母亲重创,她悬着的心一直没有落下,但从父亲出现的那一刻起,不知为何平静了下来,仿佛只要有他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这大约是子女与生俱来对父亲的信赖吧。
“花茗!原来你在这里啊!”
一个惊喜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花茗抬眼望去,朱熹领着一个平凡的男子正向这边走来,当看到她时,那男子极是兴奋,便快步跑来。
柳茜茜瞧着男子的姿态,眉头不由紧皱起来,“喂!大哥,你真是有异性没有人性,只看美女,没看到身边的朋友吗?”
江如诗听这话酸溜溜的,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笑着向她和宁静问好,并不是看不到宁静,而是看到心上人在此,第一时间关注的对象不同。
花茗看了柳茜茜一眼,知道她里的意思,心里不由苦笑,这算是替宁静吃醋吗?
……
医院旁边的一座小饭店里,朱熹唾沫星子飞扬,手舞足蹈地讲着什么,时不时引来附近桌上的人们呵呵笑声,整个饭店因他的到来而充满了欢乐。
“你们知道吗?我们的宁静大哥,哪件事最糗?”
花茗、柳茜茜对视了一眼,她们真不知道宁静还有糗事,看他安安稳稳,总是一幅泰然模样,很难想到竟有什么糗事,于是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朱熹见此,顿觉脸上增光,便张开口夸夸其谈,也不顾当事人不断示意的眼色。江如诗坐在那里,见他们每人表情各异,不由大笑,竖起耳朵也要听听下文。
“话说,有这么一次,几个女生正在教室谈论‘潮信’,咱们宁静哥哥偏偏不合适宜闯了进去。这举动把一个女生吓着了,说了一声:‘哎哟,大姨妈来了!’”
话音刚落,除宁静以外,众人一愣,而后爆发出一阵大笑,当事人则黑着脸瞪着朱大剩人,恨不得把他活刮一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