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的,其实,夏大这个人‘挺’善良的。”我连忙打断她疯狂的想法。
“可是,人被‘逼’极了,什么事做不出来?”更多的泪水溢出眼眶,吴静的声音呜咽了。
“不,不会的……天不早了,早点休息,说不定明天就有他的消息了呢。”
我心中‘乱’糟糟的,杂‘乱’无绪,说出的话连我自己也不相信。
吴静捂着嘴巴,低声哭泣着回了屋。
我几乎是爬着上了‘床’。
我太累了。
但是大脑却一刻也不得休息。
厄运为什么如影随形?夏大,这个可怜的人,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面临残酷的命运?吴静,努力追逐了那么久,到头来,依旧没有钱。命运为什么要跟这些可怜的人开这种玩笑。主宰人命运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只无形的手如此的可怕,一次次把人推向深渊,一次一次让人饱经痛苦与折磨?
命运啊,我真的屈服于你了。你还要怎样折磨我们这些渺小的人?
命运的主宰啊,别再跟我开玩笑,别再折磨我,求你告诉我,明天,明天我该怎么办?我要跟阿南去登记吗?
你回答我!回答我,怎样才能获得幸福?我没想过害人,没想过占人家便宜,没想过做任何不道德的事情。我努力工作、我与人为善、我委曲求全,我没有贪污、没有受贿、没有做非法的生意、没有赚不义之财,你难到看不到吗?满大街随地吐痰的、张口骂人的、酒驾的、包yang二nai的、滥用职权的,你看不到吗?为什么?为什么对着我们这样可怜的人下黑手?为什么让我们站在悬崖的边缘颤栗、‘抽’泣?
我痛哭流涕,双手拍打着窄小的双人‘床’。
这是一个不公的世界!浮躁的人心!道德沦丧!
满眼都是雾霾,张开嘴就是灰尘,就连阳光都是煮在温水里的青蛙。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夜深了,眼泪似乎已经流干,我无助地躺在小小的‘床’上,厚厚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灯光,外面没有风,静静的,这个世界仿佛都不存在了,只有我,面对着不可预知的未来。
不久前我还盼着把自己嫁出去,哪怕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可当这个愿望即将实现的时候,我却感到莫名的恐惧。
而我想要什么?难到不是一场婚姻吗?难到我在渴望真正的爱情?想要一个真正爱我、我也爱的人?
难到这个人是邱海华吗?
那个可怜的人,我为什么突然间可怜他了呢?
竟然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为了报答养育之恩,要放弃他那漂亮的‘女’友,随随便便的结婚吗?
隔壁隐隐约约传来吴静哭泣的声音,这样的夜晚人感到格外孤独无助。
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找工作、付宋佳佳的‘药’费、吴静妹妹的‘药’费,他好像毫无怨言,即使我骂他、嘲笑他、挖苦他。他为什么不从赔偿中扣除这些呢?而阿南与妈妈为什么又多要五十万呢?
他内心怎么想的,他会瞧不起我、嘲笑我以至于恨我吗?
……
不知什么时候,当我已经分不清是昏睡还是清醒时,手机突然“嘟”的一声响了,我想起还一直用着流量挂着QQ,一个‘激’灵让我坐起来。
是孤寂之梦发过来的三个字。
“我想你。”
孤零零的三个宋体字在白‘色’的屏幕上格外的刺眼。
我翻来覆去地看,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你干嘛呢?我刚睡着。”
“你能答应我,不嫁人吗?我不想失去你这个‘精’神上的爱人,你是我的‘精’神寄托。”
“不会吧,我有那么重要吗?我很普通,现实生活中没有人喜欢我。”
“不是有人要娶你吗?”
我的心低沉下来,强忍住心中的忧伤,我回复到,“可是他不爱我,亲口对我说的。是不是很有趣?一个即将要娶我的男人连撒谎都懒得撒。”
“那你绝不能嫁给他!!!”
孤寂之梦发过来的‘激’烈的惊叹号,就像一个个炸弹,把我的心炸得四分五裂的。而我又不得不面临那个令我难以抉择的问题。
“我拿不定主意,说实话,活了这么大,终于有男人要娶我了,我真怕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
“你真可笑。好吧,如果他不娶你,我娶你。”
“你别逗了,你谁呀,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也敢娶?”
嘴角不由得咧开,一丝笑容挂在了嘴上,心情好像也好些了。
“我是你的爱人啊,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
“谢谢你啊,明天我可能就要去登记了,以后你还陪我聊天吗?”
“这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吗?”
“内心?我,我不知道。”
我突然间觉得特别疲惫,也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为什么又是内心?而我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捂着通通跳的心口,我明明能强烈感受到它的存在,但却有万马奔腾,我的内心到底躲在哪儿?
它是我的敌人吗?为什么这么挣扎?这么痛苦?像五马分尸一样,七零八落的分散又撕心裂肺的痛。
好像经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一阵‘阴’冷的感觉‘逼’迫我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昏暗,眼前飘过一阵阵灰黑‘色’的雾气,模模糊糊看见四周怪石嶙峋的墙壁。
“这是哪儿?”我惊厥般从地上爬起来,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啊!”我忍不住惊叫一声。
“第十八层地狱的下面。”声音有些熟悉,但因为透着太多的悲伤与懊恼,竟一时分辨不出。
“十八层地狱下面?那是哪儿?”我惊慌了,六神无主。这也太离奇、太倒霉了吧。十八层地狱已经够恐怖的了,竟然还到了十八层的下面!
“唉,多亏了夫人呐,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非成了一把齑粉了不可。”
“蓝发魔头?”我惊讶地叫,四处寻找。
“哎,哎,你扯住我胡子了!别揪!别揪了!”
听见他的惨叫,我才感觉到缠绕到手上的胡子。
“这个地方怎么这么暗啊?什么也看不清,蓝发魔头,你在我身边吗?”我像个瞎子一样,四处‘摸’索。
“可屁虫!可屁虫!你在哪里啊?你吱一声!”听蓝发魔头的声音已经不在我身边了,而一个模糊的身影慢慢向另一侧走去。
“别‘乱’叫了!”随着一声不耐烦的呵斥,紧接着听见“啪”的一声,面前一片光亮。只见夫人披头散发浑身落魄举着一个圆圆的发光体站在我的对面,而可屁虫目光散淡坐在她的脚边,蓝发魔头正向对面的墙壁走去。
“呀!夫人!你明明有火的,为什么不早拿出来?”蓝发魔头脸上神情颇为不满,瞪着蓝蓝的眼睛,埋怨道。
“呆在这种地方,有没有火又有什么区别?”即使在这种地方,夫人依旧在保持着自己的威严。
“哼!你太不地道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自己有火却不告诉我们。”可惜,蓝发魔头似乎根本就不买她的帐,不仅埋怨,还瞪大了蓝‘色’的眼睛,“你还有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一起分享!”
“没了。”夫人两眼鼓鼓的,气恼地看着他。
“我不信!”蓝发魔头说着上前就要搜她的身。
“蓝发魔头,你大胆!”不管夫人怎么抗议,蓝发魔头不依不饶地去掀她的衣衫。
“反了你了!你给我住手!”可怜的屁尸王府的夫人再想拿出夫人的架子已然不能。
“好了,蓝发魔头,你别闹了,我们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倒霉的地方?为什么到了这里?”蓝发魔头的嬉闹确实让人心烦,而我心中更是疑‘惑’。
“还不是因为你!你得罪了屁尸王,连我们也一起跟着倒霉,如果不是夫人贿赂了狱长,我们现在还在十八层地狱里遭受最残忍的折磨。”蓝发魔头把一张蓝脸转向我,一脸的愠怒。
“我?怎么因为我呢?我记得是因为可屁虫,屁尸王怀疑他是盗窃了灵魂。”
“他根本就不会去盗窃什么灵魂!”蓝发魔头突然就暴跳如雷,冲着我大吼,“他绝不会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他从事的是一项伟大的事业,他要让全天下受苦受难在底层挣扎的人脱离苦海,摆脱心中的折磨!他是最伟大的!最仁慈、最……”
可屁虫突然从地上站起来,他伸出手放在蓝发魔头的肩膀上,一脸颓废,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老伙计,不要再说下去了,我根本就不配你如此的赞誉。其实,我非常失败,自始至终就决定了我所从事的是让人唾弃的。”
可屁虫难过地垂下头,蓝发魔头瞪大双眼,奇怪而难过地看着他,湛蓝的眸子里流‘露’出深深的忧伤。
“可屁虫,你这是怎么了?自从在人间认识你以来,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
“是,我一直争强好胜,甚至把自己当作为人为鬼的楷模。我一厢情愿地干着自以为正确的事,可现在想想真的是一无是处。”可屁虫沮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