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进攻都被明军火器压着打,眼看胜利就要被握在手里的时候。一道由土墙和壕沟互相结合的防线,竟然再次成了葬送勇士们性命,挡在大家面前的一道关卡。
面对一场接着一场,似乎有点没完没了的打击。不仅牛录章京怒了,剩下的一百多个鞑子也怒了。恨不得马上越过土墙和壕沟,追上对手,将给自己带来一系列耻辱的对手给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他们还没有找到对手的时候,来自对手的攻击竟然再次降临到他们头上。而且还逼得他们不得不放弃和自己同宿**的战马,就好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土墙后面。
狂傲,而且从未失败过的鞑子骑兵,当然不能忍受这种被动挨打,对手还是自己一直看不起的明军的局面。
迅速找到马弓,弯弓搭箭,将一根根散发出森森寒气的箭矢射向对面。
然而,敌人中箭倒地的画面,并没有如同想象中的那样出现在大家面前。
带着巨大力道的箭矢,向前飞出七八十步后,就因为力道用尽而不得不扎在地上。
“章京大人,敌人距离我们太远了,马弓的射程有限,射杀不了他们……”
连续两根箭矢连敌人阵地都没有碰到后,摆牙喇不得不放下马弓,对着身边牛录章京一脸不甘的报告道。
牛录章京的眉头一拧,历声命令道:“用盾牌,盾牌掩护,部队放弃战马向前推进,一直到可以用马弓射杀对面明军的位置为止。”
摆牙喇脸上的不甘表情马上被无奈取代,大声回答:“章京大人,我们是骑兵,骑兵冲锋的时候,根本没有配备盾牌……”
用自己一双几乎可以杀人的眼睛,狠狠瞪了一眼面前摆牙喇后。牛录章京充满绝望的脸上,也随之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不甘。
大声咆哮道:“没有盾牌,难道我们就这么被明军用火器死死压制在这里,当缩头乌龟……”
“不,我们是后金勇士,是战无不胜的骑兵部队,绝对不能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
激动可以让人失去理智,愤怒同样可以让人失去理智。
此时此刻,一脸铁青的牛录章京就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就好像一头发疯的饿狼,见谁咬谁,没有一丝理智。
一轮轮枪声不断响起的阵地上,因为每轮进行射击的火枪手始终只有三十个。所以,卫征眼前的视野并没有被白烟遮挡,可以清楚看到鞑子的一举一动。
当卫征看到鞑子在火枪打击下竟然放弃战马,当起缩头乌龟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在卫征眼里,鞑子的军事实力虽然强大,但是,它毕竟只是一个刚刚走出大山的民族,强大的军事实力都是鞑子个人勇武所体现出来。
对于普通士兵和鞑子基层军官来说,打仗就是冲锋和拼命,即使知道前进是死,也会拼尽一身蛮力,毫不犹豫的继续向前进攻。
所以,在卫征的想法中,一百步外的鞑子即使遭到新式火绳枪攻击,也会勇武的骑在战马上继续向前进攻,而不是当缩头乌龟。
而眼前,鞑子当了缩头乌龟,就意味不断进行射击的火枪手不会有战果。
更有甚者,如果鞑子牛录章京懂得一些谋略,抱着固守待援的想法当缩头乌龟。那自己想通过火枪手打乱敌军,迫使其撤退,依靠长枪营重新夺回防线的想法就会落空。
自开战以来,卫征的眉头第一次皱了起来。
就在卫征观察鞑子的目光忽然扫到交通壕内,已经做好反击准备的长枪营身上后,一个大胆想法迅速浮现到卫征脑海。
“提前发动反击,利用交通壕和长抢手,将鞑子赶出阵地。”
“如果鞑子骑兵死赖着阵地不退,那就和鞑子来一场近距离厮杀,检验一下长枪营长达半个多月的训练成果。”
想到这些,卫征果断命令道:“通知长枪营王营长,马上对鞑子发起反击。进攻过程中,注意防御鞑子抛射的箭矢。”
“火枪营第一队,继续进行三段式射击,掩护长枪营攻击鞑子……”
一人一面大盾顶在头顶,直接将宽不过两尺的交通壕给遮的严严实实。
在这些大盾的掩护下,手握长枪,后背插着三杆投抢的长抢手。弯着腰,缓缓向一线阵地摸去。
“明军,有明军顺着壕沟向我们摸来了……”
长枪营刚刚前行十步不到,一声惊呼就从一个鞑子嘴里喊出。
面对主动杀出的虎豹军,从未和虎豹军有过近战接触的牛录章京马上感觉到,自己反败为胜的机会来了。
铁青的脸上迅速露出一丝火热和期待,果断命令道。
“勇士们,我们复仇的机会来了……”
“大家马上一分为三,集中到壕沟出口。只要明军进入马弓射程,马上用弓箭射杀他们,并且做好同明军进行近距离厮杀准备。”
一百多鞑子带着激动,一手握着马弓,一手握着自己近战兵器,在土墙掩护下,迅速向三条交通壕出口集结。
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
沿着交通壕,如蛇般的长枪营刚刚进入马弓射程,一声大吼就在鞑子中间响起。
“勇士们,弓箭准备,放箭……”
“嗖嗖嗖……”一串轻微的破空呼啸声在土墙一线响起,一百多根箭矢分三个方向,迅速飞向天空。
到达飞行轨迹的最高点后,箭矢在铁制剪头的重力作用下,迅速下滑,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地面目标砸去。
如果是没有防御的人,一定会被这些箭矢穿成刺猬。
但是,在厚厚大盾的掩护下,呼啸而下的箭矢除了在大盾表面发出一声沉闷撞击声,没有一根箭矢穿透大盾,射入被大盾遮的严严实实的交通壕。
两百多年后的**时代,交通壕用好了,都可以给进攻部队带来巨大的促进作用。更何况仅仅装备马弓这一种远程打击武器的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