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平静是暴风雨之前的前兆。
直到我要拆线的的那一天,这一切外表下的虚假的平静被统统打破。
一群群穿这雪白色大褂的医生涌了进来,要拆去我脸上层层包裹着的纱布,我在闭上眼睛的那一瞬,没有忽视秦淮眼中闪耀着的欣喜。
拆掉纱布后,我对着镜子里那个曾经的自己,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涌上心头。
这才是真是的我,我终于做回了自己。
我一想到之前为了避开秦淮的耳目,才去做了整容手术,整成一副我自己也不认识的模样。可是没想到,到了今天,一切由跌跌撞撞的回到原点。
我对着镜子,抚摸自己的脸颊,这好像一切从来都不曾发生过,我从来都是这幅摸样,从来未曾改变过。
而秦淮,似乎也从未离开过我的身边。
这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黄粱一梦,南柯一梦,仿佛我所受的所有磨难,都是子虚乌有,一切都是我杜撰出来。
一切美好的是那么不真实,彩云易散琉璃脆,越是美好越是留不住,镜花水月总成空。
我在心底里不愿意承认。
抑或是不愿去相信。
想到秦淮,我抬头怀顾四周,却无论如何也没能找到秦淮的身影,难怪从刚才就一直觉得少了些什么。
是习惯了秦淮低沉的嗓音帮我读报纸,还是习惯了有他在身边,渐渐地陪伴成了依赖,就如同饮鸩止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抬头看着医生。
主治医生以为我要问的是自己的病情,连忙上前来告诉我,“你脸上的上吧已经全好了,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冲医生摇了摇头。
医生一脸不解,“怎么,还有什么是........”
我看了看四周,问:“秦淮呢?就是总是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他去哪了?”
医生用一种高盛莫测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李小姐,你还是这么年轻,我劝你趁早回头,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
医生顿了顿,似是在犹豫什么,结果还是添了句,“秦总刚刚去机场接他的未婚妻了,李小姐好自为之吧。”
说完又看了我一眼,才转身离去。
我静静的坐在病房里,看着午后从窗户里透过的浅浅的阳光,我把头像鸵鸟一样埋在膝盖里,我无声的笑了。
我在嘲笑自己,被秦淮这几天的甜言蜜语再一次欺骗,又一次掉进他的温柔的陷阱里,无法自拔。再一次抽身时,全身上下都被带刺的荆棘给刺中,抽身而退,却带出血粼粼的皮肉,痛到无以复加。
我再也不会相信秦淮了。我如同一个赌气的孩子,对自己说。
于是,那天下午,我仅仅只带走我自己的行李箱,秦淮帮我买的衣服,皮包,我通通丢在医院里。
我路过医院大门,又碰到那个医生。
那个医生背对着阳光,眯起了眼,“你这是.......”
我朝他鞠了一个躬,“医生,谢谢你这两个月来对我的照顾,如果秦淮过来找我,请你告诉他,我已经离开了,我也不会再住在澳洲,我虽然挺感激他的照顾。但也不至于感激到将我自己再一次卖进狼坑里的地部。”
医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女人........抱歉。”
我笑笑,“没关系,我曾经整整有两年认为自己也是那种女人。”
“李默!”秦淮从楼梯底部看到我,匆匆忙忙的赶了上来。
我连忙转身夺路而逃,却被干上来的秦淮一把抓住手腕,“李默,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毫不示弱的回头,反唇相讥,“秦淮,你说我想干什么,你难道还想象之前那样,把我关在按无天地的小岛上,然后你再心安理得的和另一个女人结婚是吗?”
秦淮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不是的,默默,你听我解释........”
“秦总,你这样做可是不太好了吧。”
医生关上手中的文件夹,大步走到秦淮身边,不动声色的挡在我面前。
“李小姐既然已经说了不愿意,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再说,你可不要忘了,你可是有家室的人。男子汉大丈夫,再怎么说也应该担负起身为未婚夫的职责,你说是吧,秦总。”
秦淮在看到医生过来的一瞬间,气势就弱了下来却是怎么也不松开我的手。
医生看着秦淮死死握住我的手腕,眼神里有一道光一闪而过,却有转瞬即逝,片刻之后,又趋于平静。
医生伸手招来一个护士,“扶李小姐进屋休息。”
护士点了点头,搀着我的手回到病房。
秦淮这回到没有反抗,很顺从的松开手,低着头,跟在我们身后。
我回头,触及医生望着我们这里的目光。
几乎是一转眼,医生转身离去。
回到病房,我又坐在原先我躺着的病床上,秦淮拉了一个椅子,和平常一样,坐在我身旁,好像我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争执一样。
“你就住在这里,我.......我会给你......还有宝宝.......一个交代的。”
秦淮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开了口。
“我不会安安分分的呆在这里,秦淮,你要知道,是你先转身离开的,我从来不会呆在原地等你。不要妄想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