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对着黑炭头,艾尘心情渐渐好了起来,田武和唐宇经常抱怨两个老爷们还没有一条破狗值钱!每次喊她理都不理,说话那叫一个费劲儿。唐宇最喜欢对着天大喊:什么人啊?上苍待人不公啊。
每到这时就是艾尘最开心的时候,往往就会在一瞬间忘记了疼痛和隐藏在灵魂深处的罪恶感。是啊,自己遭罪,自己还感觉自己是罪恶的源泉,什么逻辑?或许只有老天知道。老天或许也是一时疏忽,想不到它的失职牵扯出多少辛酸往事汩汩泪。
刘辉在艾尘这里住了几天,看看没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告别尘爸尘妈回去上班了。隔了两天再来看看,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笑声。
“哈哈哈哈……”
“什么哦?你耍赖啊!”艾尘的声音听起来感觉底气十足。
调整一下呼吸的刘辉帅气的推开门一看,嘴巴都快笑歪了:“哈哈,啊哈哈……你们在干什么啊?哈哈”
“额,这问题很严肃,要问你的这位妹妹大小姐。”唐宇甩甩脑袋一脸麻烦的样子,挥着手表示无奈。
“这个丫头片子非要打牌,自己水平又不行,输了还耍赖,这不是非要在我脸上画画,对了,你看,我还算标致不?”田武猛一回头妖媚的笑着,对着刘辉抛了个媚眼。
旁边传来扬晴痛苦的呻吟:“哎呦妈呀!田武也学坏了!太疯狂了这个世界!”
“哎呦!”刘辉来了个超级弹跳蹦开了,惊悚的喊道:“妈呀,你想吓死人啊。”
“咯咯咯”
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艾尘推了刘辉一下:“什么哦,有那么吓人没?我的手艺不错吧?”
“嗯,不错。可以去殡仪馆工作了。”
话刚说完又觉得不对的刘辉赶紧打住,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低下头去摸摸小狗的脑袋自言自语:“狗狗啊,你怎么瘦了?你的主人虐待你么?”
即使是这样也晚了,殡仪馆三个字一出艾尘已经听不见后面的话了,突然陷入了迷茫,两眼呆滞的望着窗外一言未发,就连时间都定格在那三个字上舍不得走开。
“哎~~~你说你怎么回事啊?我们想逗她都来不及,你?哎~”唐宇语调里都是不满,可是除了叹息又能怎么样?
这话一说,田武似乎也想起什么来了,眼睛里都是泪水了。是啊,一句不小心的言语就会伤了别人的心,伤了的心却不能说是为什么?距离田云离开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艾尘经历了两次死亡的考验,如果有如果还真的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尽力活着,努力笑着,只为了父母那日渐衰败的发上青丝,还有什么理由能让自己活的坦荡荡?好累,田云。
田武和艾尘的心里都装满了田云那傻瓜式的笑声。多么心痛的笑声,艾尘的思绪开始游离于身体之外,仿佛已经远离喧嚣,来到碧静幽深的无人山谷,抬眼去,那翩然而来的白衣女子对自己深情浅笑,是谁?是你么?田云丫头?你在对我招手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说话?
“田云,你来了吗?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
艾尘凄厉的呼唤像夜空下悲鸣的狼嚎,穿透力之强让几个男人不知所措,是的,不知如何安慰这个瘦小的女孩,心底通透,善良无比,这个弱小的女孩让旁人需要仰视才能看清她的脸,弱小的身躯蕴含着宽广的胸怀,善良的心无时不在发出耀眼的光,只是这样的豪情与柔软再也没有适当的理由去放肆,做那些事情又给谁看?谁愿意接受这个残破的人、这个肮脏的灵魂带来的任何物质上的帮助?
“好了,艾尘。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才能让你开心起来?艾尘?艾尘!••••••”还是田武,深情的将艾尘搂在怀里,伤心的拍着艾尘的后背,可惜艾尘的思想游离的太远,根本不知道现实中还发生了什么。
“艾尘,你要我怎么办?我真的迷惑了,你帮帮我,帮帮我啊!”田武的呢喃并没有唤回艾尘飘飞的灵魂。
“兄弟,掐她人中!快!快!”怀里的艾尘那么的无力,让田武感觉到了不妙。
唐宇立刻掐住艾尘的人中,刘辉抓起一只手,用力掐着手指,可是艾尘一点反应也没有。是啊,她的灵魂还在那寂静的山谷里飘荡着,在追着那个虚幻缥缈的白衣女子,不停的呼唤着、呼唤着•••••为什么?为什么让我一次次看见你却不能让我跟你走?为什么?又怎么会被他们轻易的唤回?
“刘辉,去喊阿姨拿根针来!快点!”唐宇突然想起上次扬晴的表现,刚一喊完扬晴已经飞出去找针了。
“针来了!”扬晴刚进屋针就被刘辉夺了过去,听唐宇大喊:“刺她的手指,一根根刺。”却又不忍心下手,唐宇大喊:“快啊!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疼痛,十指连心,失心了就要让她疼,疼痛会唤起正常的思维,你快啊!”
刘辉狠狠的说了一声:“好”抓起一根手指深深的用力刺进去,血竟然没有出来,再刺,一次两次很多次,终于看见血流了出来,扬晴捂着胸口跌坐地上,连呼:“老天,你怎么不看看啊?这样的事情究竟要重复多少回你才满意啊?我的心疼的要死了•••••••”
门砰的被撞开了,尘妈跑了进来。
“尘啊?你怎么了?不要吓妈妈啊,我的尘啊••••••”看见艾尘软绵绵躺在田武的怀里,急的腿一软,一屁股坐地上了,跟进来的艾尘爸爸只是默然,拉起老伴站旁边看着,这样的情况要哭吗?不要了,留点力气好照顾孩子吧!尘爸突然变的冷静起来。这一切都是怎么了?令人心痛的一幕幕为什么不停的发生在眼前,发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嗬••••••呼••••••”
在刘辉发疯对手指的刺杀行动中,可怜的艾尘突然呼出了一口气,接着张开眼睛看看四周又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了。是的,这样的情况会很累的对于当事人,可是这也不是癫痫,怎么会这样?
“我们去医院好吧?阿姨。”唐宇征询的望着两位老人:“上次去了也没查出什么来对吧?兄弟。”
“是,不过医生开了药,对了药没吃么?扬晴。”艾尘睡着了,扬晴一直呆坐地上没吱声。
唐宇摇摇头说;“还是去医院吧。”
“嗯。呜呜••••••”尘妈软弱无力的流着泪,两位老人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只有听他们的了。
刘辉痛苦的抱着被吓坏的狗狗,眼泪下来了:“都是我,怎么会说到那个,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她心底不能触及的伤,我•••••”
唐宇制止了还要说话的刘辉,点点头说:“阿姨,您就在家里等吧,不能再跟着折腾了。”田武抱起艾尘匆匆走了出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