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无常的爱

就在那一天, 我做了真正意义上的一个梦。我梦见自己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在路的尽头,我看到了一间房子和一个翘首企盼的男人。虽然那个男人的脸是那么模糊, 模糊的我都不知道他是谁。可是, 他温柔的对待着我。

他轻声细语, 他还会腼腆的冲我笑, 说:“老婆, 你现在真好。”

我摸着他的脸,说着自己都糊涂的话:“亲爱的,你会一直爱我吗?”

“当然!”男人飞快的回答, 重重地点着头,在我的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我当然会一直爱你。”

“一直哦!”我再次问他。

“恩!一直。”他再次肯定。

“一直会有多久?”我再问他, 心里突然酸酸的。

“会, 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到我们再投胎,好不好?”

他的语气是哄小孩的, 可我是那么的开心。我的嘴冽的不能再大的程度,我的心像铺满鲜花。我依偎在他的肩上,闭着眼享受着他在我背上一记一记轻轻的抚摸。

意识在那刻渐渐的淡出,我想我的梦已经醒了。在他轻拍我肩膀的那刻,我蓦然感受到心酸, 那是挂在甜蜜笑容里的不安, 是心头期盼的落空。

我挂着泪醒来, 白无常, 你终究是负了啊!

橙黄的世界里, 我坐在那儿,等待着白无常的出现。他果然不负我所望, 出现了。只是神情颇有点落寞。

我们静静的凝望着,当所有的事情都像摊开的桌布。此时此刻,对于他和我,在这刻的意义想来是不同的。

我冲他一笑:“白无常,很久没见了。”

“是。很久了。”白无常重复着我的话,眼里有着我看不懂的内容。

“白无常,我全想起来了。”我坦然地告诉他,看着他的反映。他叹了叹,勉强咧开的嘴角绽放苦涩的笑意。

摇着头,他微微叹气:“为什么要那么介怀?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平常的事吗?只要,只要我是真心对你好,不就行了。那样还不够吗?”

“既然能做到三妻四妾,又谈什么真心。是真心,又怎么会去三妻四妾?”我反驳他“你一直风流惯了,要你束缚于一个女人或女鬼,都是不可能的事情。白无常,你还是保持你自己吧!那样才算是你。”

“就因为23号,你跟我翻脸?”白无常生气了。

我摇头,他又岂止一个23啊!“白无常,你可以把心放在别的女鬼身上了。我想,时间一到。我会老实的回去投胎的。呵呵,好像没有多久了。对吧?”

“三个月,只剩三个月。”白无常眼睛不眨地看着我,我愣了愣,还是笑了:“三个月!看来时间还真是不太多啊!不过,如果这三个月我能体会到爱的甜蜜,还是划算的。”

“划算?以前你可从不会这么说话。你变了,陈陈。”

我看着他,哑然失笑。说到变,那是谁变呢?“白无常,我不想和你争论什么。有时候,感情就是那么简单。爱了就是爱了,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对你那样,现在又对达克那样。但我想,我对感情是纯粹而不夹杂其他的。我对感情的要求就是专一。如果有一天达克也背叛了我,我想我也会离开他。因为在感情的世界里,先背叛的那个人,已经是对对方说‘我不再爱你’的意思了。”

“就算是背叛,难道说背叛后你就完全放弃了那段感情?那,你也不是背叛了你自己的感情?”白无常不服气的扣着我的肩膀说。

我轻轻推开他,心里十分迷茫:“本来,一段感情我放了进去是不会那么容易脱身的。那就要谢谢你和你的23号老婆的卿卿我我。

那么一转身后,我遇到了鬼界通缉犯,俗称“吓不死鬼”,那次昏倒后,我失去了部分的记忆。醒来后,更是记忆经常混乱。我再也记不起我和你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连带对你都十分模糊。于是,我变成了单纯的一个鬼,而你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无常帅哥。于是,我开始了另一段经历。另一段完全没有你的经历。

白无常,你说我这样是背叛还是不背叛的呢?我分不清,你分得清吗?”

白无常摇摇头,深深得吸了口气:“难道我们就没有再开始的可能了?上次的事情发生后,我就和23号断了。现在,虽然阎王大人有意让我和43号结缘,但我可以推辞。我心里还是放不下你啊!”

他一把抱住我,把头搁在我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我走了一大圈,才认识到你的纯真有多好。以前,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会原谅我的。虽然和别的女鬼交往是我的错。可是,男人怎么能不犯这些原则性的错误呢?就是人也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现在回头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这回呢?

陈陈,我是爱你的。经历了那么多,我发现最后适合我的也只有你。陈陈,甜心。回来吧!我们一起吃遍鬼界小吃,我们一起看日落,我们一起上来看动画片。只要你喜欢,我们就一起做,好不好?”

我推开他,再一次看看这个我曾经喜欢过,甚至是爱过的男人,坚定地摇头:“对不起。你说这些已经太晚了。我的心再也走不进你了。现在,我只知道我喜欢达克,甚至是爱,极其的爱。我不可能再接受别人,哪怕是你。而且,白无常,你确定你现在爱的是我?你应该了解你自己啊,那只不过是不甘心。是不甘心爱你的女人爱上别的人的心理啊!”

白无常吃惊的张着嘴,轻轻的推开我,他的目光逐渐冰冷:“我想你根本没搞清楚你这么做的后果。我再一次告诉你,也请你听清楚。离开我白无常,你毫无疑问只有投胎一条路。你和那小鬼人鬼殊途,就算爱得死去活来又怎么样?

三个月,你爱得越深,分开时就越痛苦。最后,因为不舍得,魂魄不能顺利带回阴间,致使流离人世,成为孤魂野鬼。不是被那些通缉犯吃掉,就是永远游荡在阴阳之间。那种痛苦,是生亦不能,死亦不能。你懂我意思吗?不要被一时的,所谓的爱冲昏了头脑,而做出后悔千年的错事啊。”

我看着他,忍不住想哭。这就是刚才说爱我的男人?他,难道一直在变,那么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呢?呵呵,心好痛。

白无常冷哼一声:“陈陈,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个时候的你还会笑。行!我想说的话已经说完。是去是留你自己想清楚了。只要你说一句,你还是我白无常铁定的老婆。不然,那后果你就自负吧!”

说罢,空间里一阵风起,人竟不见了踪影。

我傻傻地笑着,泪水无声滴落。白无常,你真是人如其名。你还说你爱我?爱?爱!对你来说,怎样才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