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378)
没有人敢和死神赛跑。
时间真的不多了,我决定要现在行事,把东西用最快的时间寄给司萍。当下我便携那厚厚的信封,从鬼屋跨门出来。
刚打开门,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两天未见天日,竟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光线了。
晌午的空气,带着凌晨才有的湿冷。
我微一哆嗦,循着羊肠乡村小道,绕着参差不齐的乡间民房,一人在高山边村落穿街走巷。
路上,我没有碰到过任何一个人,我甚至以为这个村落要沦为楼兰了。直到在快到那颗榕树下时,有两个中年农民,扛着锄头,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举止正常,却引来对方不断的回头。
我怔了一下,想起有一个故事说:一个正常人进了一个全村人都是独眼的村子,却被村民当成了怪物。
佛公庙到了,白雪说村子里有唯一的一个信箱,就在这个庙的墙外。
我四下望去,树叶浓荫蔽墙,有树藤,将整栋墙围去了一半,连同墙上的信筒都快被掩盖。
这种邮箱,还有邮递员来收信?
我有点怀疑,但是想了想,此地恐怕不会再有邮局,唯有投这里。
我走上前,拉开遮住了的树枝,对准窄小的投递口,将信件投了进去,只听到哐当的一声,我才心安转身,赶紧沿着原路走回。
路上,我越加不安起来……似乎比常时少了一样东西。
我走走停停,三步一回身,五步一回头,却始终未能发觉墩子的身影。以前,每逢这个时候他都会偷偷的跟踪我,为什么自从从熙秋湖回来,甚至我和白雪都可能要死了,他反而却没有跟来了?
——墩子出什么事了吗?
途径榕树下,我又一次抬起头,举目望着头上的三色佛公笺,一种凄凄然之感袭上心来。我还年少气盛,可是总不由自主的感叹世事多变,是因为人生实在无常,还是因为我本人开始早熟了呢?
我摇首一叹,正欲继续往回赶,突然我的目光注意到榕树下站着一人。
那人一身血红衣衫,连同围在脖子上的那条毛线围巾都属大红色,整个脸被那围巾围住了大部分,我只能见到其人双手合十,仿佛正站于榕树下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