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长修疯了,是真的疯了不是装疯,因为他也没有什么装疯的理由。他这种疯叫做失心疯,可不是一般精神失常,他的家人还真的将他送到了市医院去找徐海明瞧了,徐海明直接就给他下了最后的诊断,此人的病肯定是治不好了,原因很多,就不必说了,但结果是确凿的。
风声传出去,整个汉海县几乎就没有不拍手称快的,大家都说报应不爽,历长修这么多年的做了不知道多少孽,终于得到了应有的下场。许多被他逼走的人闻讯后都纷纷回来,在家里张灯结彩,大宴宾朋,据说汉海县的烟花爆竹都销售一空了……因为太多人庆祝了。
历长修有隐疾,不能生育,所以没有孩子,老婆早就离婚了。他为人刻薄,跟自己的亲大哥也处的如同仇敌一般,互不来往。因为他大哥为人忠厚老实本分,对他的所作所为一向都看不惯,连劝带骂了几次,亲兄弟也就闹掰了。
他大哥有一个独生儿子叫做历文,历长修自己没有子女,对大哥的这个独子倒是不错,想要过继过来做自己的儿子。按说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因为他历长修亿万家产,死了以后还不都是这个历文的?
但历文这个小伙子也硬是怪了,宁可自己在别的公司里打工赚取微薄的薪水,也坚决不跟这个叔叔。别说过继给他,就连到他的长修公司做事都不肯。因为跟父亲一样,历文也瞧不起这个虽有家财万贯,却声名狼藉的叔叔,历文是正派人,知道是非黑白,拎得清。
但历长修这一疯,历文就不能不管了。跟父亲一起来到白川,不但要照顾这个生活已经不能自理的叔叔,还要接手历长修的产业。历长修虽然本性刻薄,跟哥哥侄子也基本断了来往,但是他可不傻,知道大哥和侄子的为人,所以早早的就立下了遗嘱交给律师。
上面写的详细明白,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他名下所有的产业和财产全部都留给侄子历文。他知道自己没事的时候大哥和侄子不会搭理他,但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大哥和侄子保证第一个就会出现。
果然一切都如他所料,他这一疯,之前的什么狐朋狗友立刻就做鸟兽散,而所谓的合作伙伴还有手下的兄弟们则都虎视眈眈的开始惦记他的产业,都想要从他这里咬下一块肉来。幸好他早有成算,在外地找了一家律师事务所,早早的就安排好了一切。
他在汉海和白川都有熟悉的律师,这些年可没少帮着他打官司,但他跟这些律师的关系就是纯粹的业务关系,他给钱,他们办事,这些律师中当然也不乏精英,但是历长修可信不过他们。
因为这些官司中有多少是伤天害理他自己心中可比谁都清楚,这些律师的能力是有,但人品也就可想而知了。他们既然能够收了自己的钱就混淆黑白,当然也可以为了钱而出卖自己,这个用鼻子就能想到的。
他找的这家律师事务所远在滨海,叫做楚欣律师事务所,是他有一次跟人打官司的时候无意中接触到的。这家律师事务所的那个女律师周楚欣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这个官司是打输了,但是却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专业操守。
后来又经过了多方打听,终于拍板决定就将自己的遗嘱立在周楚欣那里。楚欣律师事务所随时都关注着这些代理人的近况,并且消息极为灵通,这边历长修一出事,第二天晚上事务所的人就到了,而且周楚欣还亲自来了,本来不需要她亲自过来的,但是王枫在这里啊,她能不来?
直接到医院查看了历长修的病情,认定符合当初历长修跟她们的约定情况。她接受的是历长修的全权委托,包括公司的账目清理以及简单的核算一下账目往来,要将一些大宗的来往资金关系理清,以便于继承者继承历长修的产业,自然,欠款和被欠款也都需要继承人来继承。
跟历文打了招呼,跟他说了基本的情况,也算是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因为这里面还有个赡养问题,历长修下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都需要历文来照顾。并且历文也可以选择是否接受这个条件,这一切都要事先沟通一下,以免宣布遗嘱的时候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历文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他现在也别无选择,历长修的产业他不接受又该怎么办呢?难道还直接放弃不成?还有那些跟着历长修干活的人也都蜂拥到了医院,工地已经停工了两天了,大家伙群龙无首,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历长修一死,那天不是要塌下来了?
齐利民也在其中,虽然脸上的神情似乎也很悲伤无奈的样子,但却另有打算。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饼,跟着历长修无非就是混口饭吃,可没有什么所谓的兄弟感情,话说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有什么情分,齐利民他也顾不得了。
当他亲眼目睹历长修疯了以后,心思马上就活动起来。别看他从小没念过书,但是心眼可是不少的。他没有急着送历长修去医院,也没有着急通知家属,而是当机立断的将历长修锁在了卧室中。
将那四个黑人女孩还有越南管家都找来,神色俱厉的问她们是不是勾结在一起暗害他的老大?还口口声声的说要将几个人送到监狱去。五个人在白川人生地不熟,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见到历长修这个样子早就慌了手脚,被他一吓唬,更是不知所措。
好在齐利民似乎对她们结结巴巴的解释很满意,说如果不是你们做的事,那他一定会保护大家被抓起来。现在大家都不要慌乱,我来安排一切就是。几个女人自然都是唯唯诺诺,在这样的情形下,也都把齐利民当做了主心骨。
谁也没有想到齐利民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的,反正说到底也怪历长修御下不严,恩威都不够。齐利民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的在几个黑人女孩玲珑有致的身体上瞄了几眼,对四个兄弟说哥几个都辛苦了,一人一个好好的玩玩去先,既然老大疯了,咱们几个得有福同享啊。
几个小子大喜若狂,连连感激齐利民不已,果然连拉带拽的将四个女孩子带走,反正历长修别墅里很大,卧室还是够用的。齐利民则对愣在当场的越南女管家招招手,这个越南女管家三十来岁,属于那种韵味十足的女人,正合齐利民的口味。
折腾了一上午,一个个才心满意足,一个家伙叹着气说齐大哥啊,这他妈的才是生活啊,咱们以前过的那是狗的日子,不不,就算比狗都不如啊,也不怕大家伙笑话,我他妈的一辈子都没有睡过那么高级的床。另一个家伙笑着说你也没有睡过黑妞吧你,大家一阵哄笑。
齐利民也跟着大家伙一起笑,吩咐女管家准备午饭,还把历长修的藏酒都拿了出来,几万块的红酒也都当成水喝了,还砸吧着嘴说味道实在很一般……齐利民看看差不多了,点了一支烟:“老大疯了,大家以后都有什么打算?”
几个小子说还有什么打算,大树倒了,咱们猢狲儿还不散?也不怕齐大哥你骂我们哥几个没出息,一会儿我们琢磨着在他屋子里找点值钱的东西,卖了各自混日子去吧。他妈的跟了他这么久,也不能**毛都剩不下吧?
齐利民笑道:“我还真得骂你们几个小子没出息,这里面有啥值钱东西?值钱东西历长修能摆在明面上?那些破铜烂铁就是个摆设,你们还真他妈的当成古董了啊!不过他包里还有十来万的现金,这个我知道,一会儿大家都分了……”说着欲言又止。
大家就听出来他还有话说了,一起围了过来请齐大哥指点迷津,齐利民说历长修可是疯了啊,不过现在还没人知道他疯了,话说咱们哥几个可没少干做假欠条的事情啊,前两天不是还把个吴大海给弄了一下么?所以……
他这话一说大家都明白了,拍着大腿直喊齐老大聪明,说以后就跟着齐老大混了,齐老大说啥就是啥,实在不行干脆让这个历疯子写个转让书,咱们哥几个接着把这个工程干下去得了!齐利民说这个就别想了,白给咱们也干不了,你当那么容易呢?
再说理由也说不过去,谁他妈的会相信历长修会把工程转给咱们干啊?你们就他妈的不动动脑子!还是让他打借条,反正不管以后谁接手他这一摊子,欠咱们的钱都得给,拿了钱去干点啥不行?而且欠条这玩意儿谁也查不来真假,有他的签字画押就是足够了!
齐利民知道自己一个人不好做这件事,要是不分给这帮家伙一点油水,以后肯定会有不必要的麻烦,妈的反正也不是自己的钱,他自己弄一笔大的,给这帮家伙找补一点小的,大家皆大欢喜也是一条线上的蚂蚁,以后就算面对质疑,至少大家伙口径都是一致的嘛。
说干就干,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奉历长修的命做这样的事情了,一切都是熟门熟路。当即拟好了两张欠条,一张是两千万,债主是齐利民,另一张四百万,那几个家伙每人一百万。这也是他们商量出来的结果,要说还真的不算太贪呢,当然这也都是齐利民的主意。
进去将历长修按住,也不顾他身上手上都是屎尿,逼着他签字画押。画押好办,直接抓着他的手按上去就行了,但是签字就费了周折了,因为历长修他疯了啊,你总不能抓着他的手写吧?好在历长修虽然疯了,但是自己的名字还是写的出来的。